我姓齊,是大齊最尊貴的王爺,當今皇上是與我最親近的皇兄,太后娘娘是我養母。
我有一個心上人,我喚她“瀾兒”。我與她一同長大,後因皇位之爭,我不得不遠離京城。我離京時,聽聞她與三皇兄走得極近,京中盛傳,她是欲當皇后的人,正努力巴結三皇兄。
我自然不信傳言,她最是個怕孤寂的性子,與三皇兄親近,不過是欲尋一人與她一同嬉戲歡樂罷了。
我走過很多地方,每至一個地方,我總想起她的臉。每每想她時,我總巴不得即刻回京,從此與她浪跡天涯,看遍這天下美景。
只瀾兒極得父皇寵愛,她在京中定然過得很好,分餐露宿的生活她定然受不了。後來有一日,我在客棧中竟做了個噩夢,也許不算是噩夢,而是我經歷了另一世。
前世的瀾兒竟嫁與了三皇兄,待我回到京城時,她早已爲他人披上嫁衣。
她出嫁那日,我在後頭看着。我愛極她,自是不願叫她爲難。她既願與那人一同,我便放手又如何。
只三皇兄看她時,眼中溫情少得可憐,若是細瞧,竟還能見些許冷光。
瀾兒嫁與三皇兄,將軍府衆人自是不願的,只她彷彿愛極那人一般,竟全然不顧旁人眼光。她最是個任性的性子,在京中名聲算不得好。
我只怕三皇兄娶她,並非真心。
與我一同傷神的還有一人,我尚能在府中與瀾兒說上話,他卻只能在外頭遠遠看上一眼,便是連靠近都不敢。
我認得他,年少時我與他爲瀾兒沒少打架,我曾以爲,瀾兒定會嫁與我二人中的一個。
只萬萬沒想到,我兩人竟都不曾娶她。
那人正是莫丞相家的公子——莫非白
。
他站在遠處,望着這頭的大紅色,久久不曾有動作,似是一幅畫兒一般在原地動也不動。
許是我與他都曾在瀾兒最需要時不在京中,只此生便註定錯過。
後來我再次離了京,只不曾想到,此次一別,竟是永別。
我接到消息時,父皇母后皇兄皆已身死,待我再回到京中,竟連瀾兒都不在了。她的墳頭正坐落在京城外,替她收屍的是莫非白。
我在她墳前坐了一宿,身後那男子亦看了我一宿。他羨慕我能光明正大的說愛瀾兒,我卻羨慕他見了瀾兒最後一面,何其有幸。
我在客棧中醒來,實爲不可思議,本以爲這一生走到盡頭,滿是遺憾,幸而上天給了我重來的機會。
父皇母后皇兄,以及瀾兒都還活着。我本以爲是上天給我機會,卻不知同時也給了另一個人機會。
而我得到機會的時候,他已抱得美人歸。
我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卻聽聞瀾兒竟與莫丞相家的公子訂了親。
這一世,她不曾愛上三皇兄,卻還是不屬於我。她變得聰慧,變得殘忍,我竟像不認識她一般。
我本以爲自己還能爭取,卻不知遲來的深情,總太過無用。
母后說,我配不上瀾兒。
她選了莫非白,我心中自是不滿的,莫非白前世便是個紈絝子弟,瀾兒竟選了他。只後來我方知曉,這世間也只莫非白一人配得上她。
京中形勢多變,瀾兒卻在助皇兄登上皇位後銷聲匿跡。聽聞這其中少不得將軍府那幾人作祟,莫非白一路尋瀾兒而去。我卻是沒資格去的,只得在這京中,好好兒教訓了那幾人一頓,後來自然少不得叫御史言官好一頓說教。
皇兄
卻說,我做得對,若非他身爲大齊的天子,他亦巴不得上門將將軍府那幾位一頓狠揍。
他說這話時,眼中的光亮有些詭異。我想,我是知曉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瀾兒這般的女子,總能吸引人,只我與皇兄,都得不到她。
京中漸漸再也沒了瀾兒的消息傳來,聽聞是莫非白惱了將軍府的人,方斷了與京中衆人的聯繫。
瀾兒再回京時,已是懷了莫非白的孩子。只因着一些旁的事情,後來的大婚竟拖了三年之久。我曾在前世看着她嫁與齊文錦,而今生,我再次親眼看着她嫁與莫非白。
前世她不得善終,可我知道,今生莫非白愛她入骨,她一定會幸福。可是她的幸福,不是我給的。
看着她和莫非白一同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我想起一句話,幼時我的夢想是與你成親,可惜後來不是我,實現了我的夢想。
情深處,放手成全。我不後悔,一定一定不後悔。
後來我還是大齊的閒王,遊歷四周,居無定所。我還是會想起她的臉,無論年少時的張揚肆意還是後來的聰慧機靈,她就像是一道疤長在我心口,再往裡一寸,致命。
可是啊,它卻永遠不會再往裡。它就長在那裡,你能看見,能感覺到,可是卻無可奈何。
有一天,我再次路過那天我夢醒後的客棧。我在外頭看了許久,卻是不敢再往裡再走一步。
如果今生註定錯過,那麼上天爲什麼還有讓我再活一次呢?
難道是讓我再痛一次?
後來我遇見了另一個女子,她來自南疆。
見着她那一刻,我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夜襲上天讓我重來一次,是爲了還上一世,欠她的姻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