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嘴角勾起一抹笑,陰測測的看向淚流滿面的徐靈蝶。若不是暗五提前得知她們計策,晚些在此痛哭流涕的便該是她了。前不久明帝方賜了婚,若是此時失,身於人,沒臉的不僅是她,莫家定然也無辜受累。
“安陽,你竟害我!”徐靈蝶自然瞧見蘇瀾意味深長的笑容,只覺心頭一痛,這一切本該蘇瀾受着,她身爲徐家嫡女,何曾受過這番屈辱?
蘇瀾瑟瑟發抖的躲到元鳩身後,怯生生的探出腦袋,竟萬分委屈。
“徐妹妹這話未免誅心,郡主看你今日神色異樣,竟不顧自己病體抱恙特意來尋你,想不到竟是狗咬呂洞賓了。姑娘家歡喜一人,雖不至人盡皆知,卻也當坦坦蕩蕩,徐妹妹何故要尋郡主晦氣?”孫元瑤皺眉不喜,此時最適合出言的便是她這與蘇瀾素無關聯的人,她自然願意賣她個人情。
她踱步上前,俯視腳下愕然的四人,目光森然:“何況,便是再心儀,也不該私相授受,竟將旁人也拖下水來。”
她口中的旁人,便是方纔最爲有理的宋舒玉了。這一席肺腑之言,自是將徐靈蝶貶到塵埃,又將宋舒玉從中摘出,看似爲宋舒玉開脫,實則卻是挑撥二人關係。
徐靈蝶最是個沒腦的,只看着宋舒玉憤然怒道:“那人本就是宋舒玉表親,我纔是無辜的!”
她知曉斷然不能將二人合計毀蘇瀾清白的事供出,免得落了個構陷他人的惡名。何況蘇瀾風頭正盛,若是全盤托出,只怕連累宮中姑母。
總歸她與宋舒玉也並非關係匪淺,自然將她拿作擋箭牌。
“徐姐姐!”徐靈蝶所想,宋舒玉安有不知的道理?她既不仁,便莫怪她不義了。她捂着胸口痛哭失聲,道:“若不是徐姐姐傾心表兄,恐他人看了笑話,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是不敢將表兄帶到這後院來,便也不會……”
她攏了攏衣衫,一頭撲進母親懷中,“徐姐姐這般,豈不是要逼我去死?”
好一齣狗咬狗。蘇瀾伏在元鳩肩頭吃吃的笑。世上斷沒有再有趣兒的事情。
皇后差人將屋內男子拖出,只見那人一臉垂涎,衣衫鬆垮,竟是個早被酒色掏空的。他眼珠一轉,伏在地上連聲叫道:“娘娘饒命,小人與二位美人兒兩心相悅,望娘娘成全啊!”
元鳩氣得臉色鐵青,那二
人心思竟歹毒至此,若不是蘇瀾機靈,這般不堪的男子……還不若死了罷了。
“休得胡言!我女兒金枝玉葉,如何看得上你這等卑賤小人!我徐家的女兒,即便是死,也絕不委身於你!”身份高貴的徐夫人撲身上前,拔下發上金簪便往那男子身上刺。
她女兒如今已不再清白,若不嫁與這男子,便得去庵子當姑子,徐家姑娘個個金貴,又怎能受得了這等委屈。倒不如叫這男子死了,等風頭一過,便給女兒尋戶人家定了親,也總好過嫁了眼前這人。
“哎呀,徐夫人使不得,殺人是大罪啊!”蘇瀾奮身上前,看着魔怔的徐夫人急得直跺腳。
元鳩深覺正是她出頭的時候,隻手將徐夫人甩至一旁,娃娃臉上滿是戾氣。徐夫人抖了抖身子,心知自己計謀被人識破,只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兒啊,這是做了什麼孽喲,竟叫你遭這等罪……”
她全然不顧形象,竟讓蘇瀾目瞪口呆,怨不得明帝挑中這一家,想來徐家人的腦子,沒個是好使的。
皇后看得煩心,隨即快刀斬亂麻,當下爲徐靈蝶二人與那男子賜了婚,既已失,身於人,斷不能再讓她二人去禍害旁人。
蘇瀾甩着帕子,裝模作樣地嚎了兩聲,因“舊疾復發”暈在紅棗懷裡。
自作孽不可活,總是有些道理的。
又算計了人的安陽郡主在丫鬟的伺候下就了寢,心神略微不寧。
一道黑影閃過,蘇瀾條件反射從被窩彈起,竟是外衣來不及披,便急急撲向來人。
“大哥哥。”小姑娘嬌聲嬌氣地喚道,聲音又軟又糯,腦袋舒適的往莫非白懷裡拱了拱,喟嘆一聲,擡起水濛濛的大眼,“好想你。”
莫非白只巴不得將她揉入身體裡方罷休,但他身上還帶着外頭的寒氣,縱使不願,也只得將蘇瀾推開,拿起一旁的斗篷將小姑娘整個包住,又將沾雪的大氅掛到炭盆旁,方回頭將蘇瀾攬在懷中,坐到牀榻上。
“你竟也捨得這麼久不見我。”蘇瀾揪着他胸前的衣裳,不依不饒的嘟着小嘴,將頭扭向一旁。
莫非白只覺她這副模樣可愛至極,鬼使神差地將頭靠近她頸脖,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一口。
“想你。”清冷的少年聲音沙啞,面上染上一絲可疑的紅。
這是他
家寶貝的味道,軟軟的,糯糯的,帶着香氣,竟好想再咬一口。
蘇瀾早在他舔上自己那刻便震驚得找不着北了,她僵硬的回過頭來,這算不算戀童?她如今方十一歲,這人竟也下得了口!
“阿瀾。”莫非白將她的腦袋按到懷裡,唯恐自己再做出些輕薄動作來。
前世今生算起來,他算得上是年紀大了,自然知曉些男女之間的隱秘事。只是他的阿瀾如今尚且年幼,不更人事,他怎能帶壞她。
然而驕傲至極的安陽郡主卻深覺自己被吃了豆腐,對方竟還是個年幼許多的少年郎,雖說二人早已定親,但畢竟是她老牛吃嫩草了。
她眼尖地瞧見未來郡馬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似是在極力忍耐些什麼。她垂頭輕笑,將自己的腦袋從那人懷中掙出,雙眼晶亮的看着上方深情凝望她的少年,湊在他耳邊道:“親我。”
躲在暗處偷窺的暗五隻覺一陣風吹過,轉眼自己竟被自家公子掌風送到雪地中央。
許是炭盆燃得太旺,莫非白覺得有些燥熱。他面容清冷,聲音卻忍不住顫抖,道:“再,說一遍。”
說兩遍都行啊少年。蘇瀾笑嘻嘻地看着他:“親我……”啊!
軟糯的阿瀾,像最好的糕點一般,脣上帶着溫熱,皮膚極白,又染上羞澀的粉紅。許是有些緊張,長長的眼睫毛不安地顫動。
莫非白伸出舌尖,試探地舔了舔,蘇瀾只揪緊他的衣衫,不曾有任何牴觸。脣齒相依,舌尖糾結纏繞,胸腔翻涌而出的甜蜜竟是擋也擋不住。
他渴望了兩世的姑娘啊,終是得到了呢。
少年正欣喜,蘇瀾卻忽然猛的將他推開,紅着臉躥到一旁,方纔抵着她的是……活了兩世的安陽郡主臉上紅得幾欲滴出血來。
“大哥哥……”她咬脣羞答答地看向他腿間,如雪白衣可疑地凸起。
莫非白只覺喉間一緊,血氣下涌,幾欲控制不住。他紅着臉將頭扭向一邊,清冷不再,恰似冰雪初融一般沁人心脾。手抵下巴乾咳一聲,掩不住顫抖:“我……”
一開口,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守了多年得償所願,自是欣喜若狂。
“說你愛我。”惡劣的安陽郡主又巴巴地湊上來,蠱惑道。
“……”唯恐失控的純情少年落荒而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