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撕破臉皮
冷血來到大廳,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裡面的位子坐得滿滿的,該來人的來了,不該來的人也在這,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他一個。
赤烏說的對,如果他今天不來的話,他們這些人等不到他,不說明天,怕是今天晚上他也不得安寧。
他走了進去,目不斜視慢慢地走到高位上,坐在了那所謂的盟主的寶座。
大廳裡原本吵的熱鬧非凡的人們,自從看到他進來以後便停了下來,直到他坐下,纔有人開口問道:“盟主似乎來的太晚了吧?”疑問的話語,肯定的語氣。
這話問的絲毫不客氣,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對,屬下對盟主的態度似乎就該這樣。
冷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也不解釋,淺笑一聲,問道:“大家有什麼事的趕緊說,如果沒事的話本座就先去休息了。趕了幾天的路,身體有些累了。”
“你——”那人似乎沒想到冷血會這麼說,也很驚訝他突然變了態度,說話似乎很是硬氣,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對他們唯唯諾諾的盟主了。
“好了,許長老,竟然盟主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沒必要糾結一些沒有用的話題,趕緊進入正題吧。”一個年紀過半百的老頭子突然打斷那位許長老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那雙如同經過千錘百煉寒鐵一般堅硬且沒有溫度的眸子瞟了一眼許長老,讓他一下子禁了聲,身子有些微微顫粒地坐在位子上,低垂着眼瞼,不敢跟他對視一眼,也不再向冷血找碴了。
這人似乎在血剎盟的權力很大,雖然坐的位置不是最高,位於左手第一位,但是自從他開口之後,大廳原本還有些人小聲議論的話語頓時沒有了,一時鴉雀無聲。
他望向坐在高位上的冷血,沒有一絲溫度的話語在寂靜的大廳裡響起,“盟主,您這次私自出去,不跟老夫說一聲,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用的雖然是敬語,但是聽他這語氣,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完全不把他當成盟主看待,而且話裡意思是不跟他說一聲就跑出去,該當何罪?將冷血當做犯人看了。
他這話一出,廳裡的人又嘰嘰喳喳地議論出聲,大體的意思就是附和着剛纔那人的話,責怪冷血,說冷血不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說冷血太無法無天了。
冷血坐在上面,高高地俯視着他們,聽着他們一句一句地評判自己,也不解釋。嘴角含笑,似乎他們所說的人並不是指他,對這些一點都不生氣。
他這次出去回來時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場面,也知道柳長老會借些向他發難。
這不僅僅是因爲他私自出去,而是因爲他在外面的一些舉動。
那些明面上的舉動不過是做給他們看的,比如,陳金、王武他們的事情。
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冷血才冷冷地開口說道:“柳長老,想必你已經知道陳金和王武他們的事情了吧,如果這次不是有本座在的話,想必血剎盟的名譽就被你兒子給毀了。本座倒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柳藍還能代替本座發號命令了。”
聽了這話,柳長老倏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很是難看,讓本來很僵硬的沒有表情的臉看起來更恐怖了,望了冷血一眼,眼神一暗,問道:“盟主這是什麼意思?”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了,柳長老這麼聰明,想必是明白的。”他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他竟然還想當他是傻瓜,想着再威脅他嗎?柳長老的野心他早就看出來了,師傅怕是也早就知道的吧,如果不是怕他死後,柳長老讓他的兒子柳藍坐上盟主的位置,進而欺負他的女兒,纔會在他死後將盟主位置傳給他,以保住向影風的命。不然的話,從來只把他當作一顆殺人棋子怎麼會讓他坐上盟主的位置。
要不是爲了赤烏跟自己的命,他纔不會應他的要求坐上盟主的位置,進而跟這些倚老賣老處處壓制他的人周旋。
不過,如果師傅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最後還是逃不了被男人凌辱的命運,而且還是他做的,怕是會從地下鑽上來跟他拼命,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吧。
柳長老坐了下來,心裡暗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計劃的,自己做事向來小心,而且吩咐任務都是在密室裡進行的,不可能被人知道。他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詐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柳長老的臉色漸漸地恢復過來,慢慢地說道:“老夫年紀大了,腦子有時候不清楚,所以盟主的意思恕老夫不明白,還請說清楚,別把髒水潑到犬子身上。”
“既然柳長老年紀大了,自己都說腦子不清楚了,那便回去好好休養,以後別再參合盟裡的事情了。”既然他自己都這樣說了,他不接他的話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他忍了一年多了,忍的夠久了,這次出去就是瞞着他們去做一些準備的。而且他也知道他們要動手就是在這段時間了,不然柳藍那小子也就不會在他不在的時候,以盟主的名義接任務了。
另外他這次帶了心寶回來,就是不想再忍了,他要她以盟主夫人的名義住在血剎盟,而且不被那些人所欺壓,要讓她堂堂正正地受他們的尊重。
本來還想過幾天再跟他們翻臉的,沒想到他們一點時間都不給,讓他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那他就只好早點解決他們,不然一直被他們壓制,一點自由都沒有。
“你——你敢?”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柳長老沒有想到,冷血這小子這次出去一回,回來口水倒變得不小了,說話這麼狂妄,一回來就想削他的權,不讓他管事。
他憑什麼?
難道就憑他此刻盟主的頭銜嗎?
那也不看看是誰讓他呆在那位子上的?
本來他還想再等段時間的,讓他再呆在那位子上好好地在享受最後一段時光,既然他都這麼不給他面子了,那他只好讓他早點下來。
到時看他怎麼折磨他。
“不是本座敢不敢的問題,這是柳長老自己說的,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要是萬一做了對盟裡不利的事情來,那到時就……”冷血邪笑一聲,後面的話沒有說完,讓大家自己去猜。
“你——”柳長老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想到現在廳裡坐着的都是盟裡都說得上話的人,有些並不是站在他這邊的,話不能說的太過頭了,只好壓住火氣,說道:“剛纔一時說錯話,還請盟主原諒,只是剛纔盟主的話裡意思,老夫不明白還請明說。”
“就是,我等也不明白,還請盟主明說。”許長老剛剛被柳長老嚇住了,不敢說話,這時見盟主不給柳長老面子,便向着柳長老,附和的他的話。
冷血也不急着解釋,稍等了片刻,見沒人再開口,便看了衆人一眼,冷聲問道:“是嗎?大家都不明白嗎?”問完也不等人開口,接着說道:“既然都不明白的話,那本座就勉爲其難地解釋給大家聽。唐堂主,盟裡的五條戒律是什麼?”
聽到自己的名字,唐傲倏地站了起來,身軀筆直,目不斜視,冷冽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大廳裡響了起來,“五條戒律的第一條是不可私自接受任務;第二條是不可亂殺老弱病殘;第三條是不可貪財;第四條是不可貪色;第五條是三殺不死者生。”說完在冷血的示意下坐了下來。
唐傲是嚴律堂的堂主,掌管血剎盟裡的刑法,此人很正直,什麼人的命令都不聽,只聽於盟主,也只忠於盟主。
此時他端坐在位子上,右首的第一位,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眼神殺氣很重,讓人不敢對視,就連坐在他對面的柳長老都只看着上位,不與他對視一眼。
“很好,想必這盟裡的戒律大家都記在心裡吧,本座現在還是你們的盟主吧。那本座怎麼聽說本座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大家還接了很多任務,甚至連一條告知本座的信息都沒有。甚至,還有某些人以本座的名義接受任務,這還不算,甚至無視盟裡的戒律,大開殺戒。你們說說,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冷血的話音一落,衆人便又議論紛紛,各說各的想法。但有些聰明人知道冷血說的某人是誰,並不參與這些議論,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而一直要求冷血說清楚的柳長老似乎沒想到他真的將這事情說了出來,一時愣住了。
那個冷血所指的柳藍似乎沒想到冷血會查到他的頭上,白了一張臉,嘴巴張開幾次,似乎想說什麼。
“夠了,你們討論好怎麼處置這些人沒?”冷血冷喝一聲。
他知道他們是沒有什麼辦法的,今天也扳不倒柳長老,但是不能任由他們繼續囂張。今天收拾不了他們的,但也能讓柳藍受點苦。他都做好了一切準備,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他不是好對付的。
就算他們現在知道也晚了,再給他們幾天時間,到時他就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全部收拾掉。
“盟主,將這些人的名單告訴屬下,屬下會立即抓他們進嚴律堂,按照盟裡的刑法處置。”在冷血的話音落下後,無人站起來回答,最後只有一人唐傲站起來回答道。
“很好。”冷血淡笑出聲,倏地,他收住笑容,冷喝一聲,“柳藍,以本座的名義私自接受任務;寧慶、林斌、朱德興等等人私自接受任務不說,還大開殺戒。唐堂主,將這些人全部抓進嚴律堂,以刑法處置。”
“是!”唐傲領命站了起來。
大家沒想到冷血會拿柳藍開刀,畢竟他是柳長老的獨生子,又是老來子,從小當眼珠子護着的。就是因爲這樣,柳藍的性子被慣的很是霸道、囂張,惹了不少禍,但都被柳長老給擺平了。
就在唐傲準備動手的時候,柳長老開口了。
“站住!”冷喝一聲,那雙灰白的眸子掃了唐傲一眼,見他無視自己,便瞪向冷血。這時,他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剛剛只是一時被冷血突然改了性子給唬住,他畢竟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見事情已經這樣了,便撕破臉說道:“誰敢動我兒,他會以盟主的名義接受任務,是老夫吩咐的,難道老夫沒有權利做這些嗎?”
既然都已經想讓藍兒做上盟主的位置,那就不能讓他進嚴律堂,既然已經準備好了,便撕破臉又如何。在這血剎盟裡,誰還有他的權利大。就算是冷血那小子也只不過是掛着一個盟主的頭銜而已,他要是不高興,就將他拉下來讓藍兒坐上去。
如果一年前不是他沒有準備好,他早就將盟主的寶座搶到手了,怎麼會讓冷血那小子在那上面坐了一年多。
柳長老這話說的太不客氣了,但因他平凡積威太深,一時沒有人反對他說的話,就在他沾沾自喜,準備領着兒子回去時,一個大家料想不到,一直被大家無視掉的人突然出聲。
“柳長老,就算您有權利做那些事情,但也不能無視盟裡的戒律,那可是開山祖師爺定下來的,是由一代代盟主許可的,就算是盟主也不可違背。”
“你——”柳長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兒子給打斷了。
“你算個鳥,我爹說話哪由你來插嘴,滾一邊去。”柳藍氣炸了,對着他吼道。
他最怕進嚴律堂了,要說這血剎盟裡能讓他害怕的除了他爹就是唐傲了。
唐傲這人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什麼人的面子都不給,只要違背戒律,管你是天王老子,他都照抓、照罰。連他老爹出面都沒用,只聽命於盟主,但是關於律法這方面,就連冷血吩咐也沒用。
就是被他罰多了,所以他看到唐傲這人腳就直髮抖。
但他不怕冷血,覺得他很弱,他老爹讓他往西,他不敢往東。他欺負他時他從來不敢反抗,雖然每次欺負完他後他都倒黴,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他還是樂此不疲。
更不用說一直跟在冷血身邊的赤烏了,他從來不用正眼瞧他。
沒想到他竟敢這麼跟他老爹說話,還想讓他進嚴律堂,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藍兒!”雖然對赤烏的話很是生氣,但是藍兒這話說的也太粗魯了。他們可不是土匪,他們可是最厲害的殺手組織,說話不能沒有素質。
“爹——”
“退下。”
柳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下去,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直直地瞪向他,想用眼神殺死他。
柳長老這麼久以來一直沒有動冷血,就是因爲顧及赤烏,他不知道冷血有武功,只知道赤烏是血剎盟第一殺手,武功很是厲害,在盟裡沒人能打得過他。
所以沒有萬全之策他是不會殺死冷血的。
但是現在情況改變了,他們早早地撕破臉,以後在盟裡他下的命令就會有些阻礙。他得想想,是將赤烏拉攏過來,還是殺了冷血一勞永逸。
冷冷地看了冷血一眼,他知道今天這種情形是對他們不利的,如果無視那些戒律的話,那他以後說出的話就大打折扣了。雖然他們現在依附着自己,但是有些人並不是甘心的,如果被他們反叛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現在看來,藍兒今天是一定要吃點苦頭了。
哎,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今天就不該等在這裡向冷血發難的,現在倒好,沒找着他的碴,倒把藍兒搭上去了。
但既然這樣,那他……
“我兒私自接受任務不假,但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兒違背戒律了,如果沒有的話,你們冤枉我兒,那也得受處罰。”據理力爭。
冷血冷笑一聲,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但是他早有準備,“證據嘛——”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衆人的表情不一,有人幸災樂禍,有人事不關已,最好笑的就是柳藍了。他以爲他沒有證據,那高興的神色溢於言表,但是,他高興的太早了,冷血也不可能如他所想的,繼續說道:“證據當然在我身上,柳藍,你接什麼任務不好,偏偏要接太子的,難道事先沒有了解他那個人嗎?接了任務完成不了的話,到時血剎盟的名譽毀於一旦不說,還會讓大家全部送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大家都打斷了。
“柳藍這次接的是什麼任務,怎麼跟太子扯上關係了?”林長老敲了敲椅手,冷聲問道。
“就是,難道不知道接任務的首條要求嗎?就是不能跟朝廷扯上關係。我們惹不起朝廷,他們隨便一個軍隊就能讓我們全部滅亡。”一向很少說話的阮長老此時也出聲了,手中的柺杖在地上敲得“呯呯”直響。
此時衆人也不淡定了,畢竟朝廷不比別人,就算他們再怎麼厲害也惹不起朝廷。
一時之間,衆人議論紛紛,之前還事不關已的人也出了聲,着了急。
此時看向柳藍的眼神都似刀子般,想剮了他。
這時,柳藍似乎也知道害怕了,不敢出聲,也不再瞪着赤烏,緊緊地跟在柳長老,躲在他的後面。
“盟主,聽您之前的意思是任務還是完成了。”許長老此時也知道害怕了,對着冷血也用上了敬語。他早就知道這個任務與朝廷有關,但是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任務,而且那訂金給的超高,柳藍又分了他一點,便將其它的忘得一甘二淨。
此時聽冷血這麼一說,他才知道後怕。
“那當然。”如果不是替他擦屁股,他也不至於跟仁義山莊糾纏了那麼久,耽誤了回莊的時間,也耽誤與心寶相處的時間,不然的話,他們的感情在發生關係之前就有所進展了。
“既然已經完成了,那就沒事了,就不用處置藍兒了。”柳長老強詞奪理地說道。
“柳長老,任務是完成了不假,但是柳藍不顧任務的目的,大開殺戒。本來只是偷取一顆丹藥而已,他竟然要殺手丹藥的所有者,就是因爲這個,折損了盟裡殺手幾十名。你說,柳藍該不該罰?”
“你——”柳長老一時被逼的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冷血這小子竟然將事情調查地一清二楚,比他知道的還仔細。
他當時只知道任務沒有完成而已,並不知道折損了殺手幾十名。當初陳金跟王武被抓回盟裡,進入嚴律堂時,只知道是被發現私自接受任務,並沒有向他們問清楚事由。
他瞥向冷血,灰白的眼中冷光一閃,看來他以前似乎隱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沒想到他活了大半輩子了,竟然被一個小子給耍了。看了那麼多人,竟然連冷血這小子的真面目都沒看清楚,還真是老眼暈花了。
瞥了一眼站在他後頭的藍兒一眼,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啊,之前還認爲他連藍兒的一根髮絲都比不上,沒想到現在竟相反了。藍兒被他給寵壞了,現在看來,只能讓他吃點苦頭,才能將局勢扭轉過來。
想到這裡,看向冷血,問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柳長老說錯了,不是本座想怎麼樣,柳藍既然犯了錯,就該受罰。唐堂主,該怎麼罰?”冷血將皮球踢給了唐傲,反正大家都是知道唐傲的性子,那柳藍落到他的手裡,想必是不受點苦頭是不會出來的。
而且他也相信柳長老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等着,一個一個的來。
“盟主,該杖責八十。”唐傲看都不看任何人,也不管柳長老的目光是如何的犀利,眼睛眨也不眨地立即答道。
但是他的話剛說完,柳長老就立刻說道:“不行,杖責八十會要了我兒的命。”
柳藍露出一個頭,附和地點了點頭。
他不想被打,以前做錯事進嚴律堂,被唐傲最多罰跪幾個時辰,從沒有被打過。他看過杖刑的棍棒,那麼粗,打在屁股上面,不疼死人才怪,何況還杖責八十。
不行,不要。
被唐傲那杖責八十嚇得跪在地上的柳藍,拉着柳長老的袖子,哭喊地說道:“爹,爹,兒子不想被打,罰跪吧,跪多久都行,兒子不想被打,您救救兒子吧,要是兒子被打死了,沒人給您送終了。”
“杖責二十。”柳長老知道兒子這次是要打定了,攔也攔不住的,不然那死的幾十名殺手家屬明天就得到他家門口堵着,到時形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
而且以藍兒的性子,只有吃過虧了才能收起他那性子,不能等他將冷血從盟主位子上拉下來,藍兒也坐不久,畢竟他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他現在得狠下心,讓他受這二十大板,到時他再把將要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他,讓他自己去報仇。
對於柳長老的“講價”,這在冷血的意料之中,他要是能狠下心這麼對待柳藍,柳藍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了。
柳藍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被柳長老給寵壞的。
冷血在別人不注意下對着唐傲輕微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同意。
“行,請柳堂主跟我去嚴律堂吧。”
“爹,救我,兒子不想去,去了兒子就會死的。”柳藍似乎一點都不懂柳長老的心意,死活不肯走,抱着他老爹的大腿,哭喊。
柳長老似乎也不想讓外人看他們父子的笑話,將兒子的手一把扯開,別過臉去。
“帶走。”唐傲的手一揮,立即進來兩人抓着柳藍出去了。
“爹,爹——”
聽着兒子的哭喊聲,柳長老似乎受不住,站着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似乎也不想呆在這了,對着冷血說道:“如果盟主沒什麼事的話,老夫先回去了。”不待冷血反應,袖子一甩,轉身走人。
行爲很是霸氣,可惜啊,經過剛纔的那出,現在他的動作在別人看來,是狼狽地逃走。
見柳長老走了,冷血也不想再呆在這裡了。底下這些人在他眼中沒有柳長老重要,他首先要對付的是柳長老,到時再來處理這些小蝦米。
“各位還有事嗎?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各自回去休息吧,天色已經很晚了。”冷血站了起來,朗聲說道。
經過柳長老那事情,衆人知道盟主並不是以爲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了。本來還想看盟主的戲的,沒想到事情發展卻是這樣,衆人一時不知道如何應付,聽盟主這麼一說,全部站了起來,“屬下告辭。”一擁而出,全部走得精光。
現在只剩下冷血跟赤烏兩人。
兩人站在高處往下望,沉默片刻,赤烏纔開口問道:“你今天爲什麼要這麼做?”
冷血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別過臉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淡淡地回道:“他們已經越來越囂張了,就算今天不跟他們撕破臉皮的話,遲早也是要撕破臉皮的。”
“我們雖然準備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沒準備的完善,你就不能等等嗎?”赤烏聽到他這麼說,很是生氣,但是這件事不比別的小事,只要有任何一點出差錯的話,那就功虧一簣了。
冷血沉默了下來,對他的話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有點太急性了,但是他是不會輸的。
“是因爲冷心寶吧。”
冷血倏地轉過頭,驚訝地看着他。
“你怕再忍下去,以柳藍的性子,要是知道冷心寶是你的女人,必定會凌辱冷心寶。雖然有我們在,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是你怕有個萬一,所以才急着想跟他們翻臉,然後以這次的任務打壓柳藍,杖責二十,以他的身體,估計也得在牀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然後在此期間翻盤,冷心寶就安全了,我說的對嗎?”赤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最後一句雖說是向他求證,但是聽他的口氣,早就相信自己所說的。
冷血張了張嘴巴,想解釋什麼,但是最後無話可說。
因爲赤烏說的全部都是對的,他今天要跟他們撕破臉皮是因爲心寶。他不敢拿心寶去堵,盟裡的殺手很多都是聽命於柳長老,他要是一個不注意被柳藍得了手,到時就算將他們殺光也讓他出不了這口氣。
“冷心寶沒有你想的那麼弱,而且她一定要有保護好自己的本事,你不可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這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丟下這一句,便不再搭理冷血,轉身走人。
“等等!”見赤烏走下臺階了,冷血纔想起有件事要吩咐他去做的,趕緊叫住他。
“還有事?”瞥了冷血一眼,不耐煩地問道。有事就趕緊說,他還要回去休息呢。這幾天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趕車,回來還要陪着他應付這些人,身體早就累得不行,早想回去睡覺了。
冷血揚手丟給他一個小盒子,“這是丹蔘顏珠,你明天下山拿給太子,順便將剩下的銀兩拿回。”
“行。”赤烏將盒子打開,拿出裡面的丹蔘顏珠,看了看,問道:“這顆丹藥真有那麼值錢嗎?花這麼多銀兩就爲這顆小小的丹藥,難道皇宮裡的御醫不會配製嗎?”
“這對太子來說,當然值錢,天底下就這一顆,要是御醫能配製出來的話,閒王爺也就不會被罷了軍權。”聽他這話,冷血沒好氣地回道。
“這不會是假的吧?”
“怎麼可能。”冷血一口否定。
“你怎麼知道它不是假的,你見過真的?”
冷血搖了搖頭,確實有這個可能,他之前卻是一點都沒有想到。
“真的倒是沒有見過,不過這顆跟太子提供的圖像一模一樣,而且不是確定它是在李子麒兄弟兩手上嗎?我們是從他們那裡拿的,那當然就是真的。”
赤烏又看了看,“好了,沒再看了,明天趕給太子送去,以免夜長夢多,順便跟他說一下這件一事情,以免太子被柳長老他們利用了,到時怕是對我們不利。”
將丹藥收了回去,往外走去,“我明白,先回去休息了。”
冷血見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便朝着心寶呆的房間走去,他也要休息了。
……
仁義山莊
靜謐的夜晚,夜色朦朧而祥和,繁星點點。蛙聲從遠處傳來,螢火蟲在空中任意飛舞。樹木的影子在月光下交錯縱橫,輕柔的微風飄過,長長地樹枝迎風舞動,晚上的夜景煞是好看。但此美景子麟卻是看着心煩,本來躺在窗邊軟椅上乘涼的他,轉回睡在牀上。此時睡也睡不着,睜着大大的雙眼盯着牀頂,心裡卻是想着心寶。
心寶都已經離開半個月了,他還是沒有習慣沒有她的日子。想着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摸着手中的玉佩,這是她唯一送給他的東西。
側過臉看向屏風處,那上面掛着他的衣服,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那系在衣服上的香囊,想着放在裡面的東西。他一把翻起身坐了起來,思索了片刻,將香囊拿在手上,打開袋子,倒出一顆圓滾滾的珠子來。
如果對着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仔細一看,那顆珠子卻是跟冷血搶到手的丹蔘顏珠一模一樣。
看着手上的丹蔘顏珠,子麟的眼裡都冒着火光,真想一把捏碎它,如果不是因爲它的話,就不會引來血剎盟的人,如果不是因爲血剎盟,他們就不會想到那個辦法,就不會讓心寶誤會,氣走心寶。
罪魁禍首就是這顆丹蔘顏珠。
子麟再看了它一眼,一揚手,正想將它從窗外扔出去,就在這關鍵時刻,子麒推開門走了進來。
“大哥?”似乎對大哥這麼晚了還來找他感到很驚訝,一時忘記要將丹蔘顏珠給扔了,仍舊拿在手上。
“子麟,還沒睡嗎?我睡不着——”本來要說的話在看到子麟手中的東西時停了下來,幾步跨了過去,靠近牀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麼?”
這東西怎麼在這裡?不是說那天被人偷走沒找到嗎?
“大哥,這是——”子麟一時沒注意將它收起,沒想到被大哥看到了。這叫他怎麼解釋呢,難道要告訴他本來就有兩顆嗎?可是他答應孃親,誰也不能說的。
“難道沒有被他們偷走?”
算了,說清楚吧,反正他是大哥不是別人。
“大哥,你給的那顆被偷了,這是另外一顆丹蔘顏珠——”
“世上有兩顆?”子麒急切地問道。
子麟點了點頭,“我之前不知道有兩顆,這顆是娘去世不久前給我的,我以前不知道你也有一顆,娘給我時還特意交待了不準跟任何人說呢。”
“你確定這顆是你自己的,被偷的那顆是我給你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血剎盟的人會不會知道那顆是假的,會不會重新來找他們?
“我當然確定,我自己的一直帶在身上,你給的那顆我放在香囊裡掛這牀邊的掛鉤上,我還以爲沒人會注意它呢,誰想到那人這麼厲害,連這也能翻出。”他還真有些佩服他,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都能找到。
還真是這樣。
“這個你別留着了,趕緊吃了它。”當時將那顆丹藥跟閒王交易時還有些肉痛呢,現在看來,他不心疼了,反正他以爲只有一顆,現在有兩顆,也算是賺了。
現在不能讓別人知道偷走的那顆是假的,不然怕是會惹來殺身之禍。那丹藥最終持有者是太子,只要太子不覺得是假的,那就不會被發現。看來,這事還得找閒王談談。
“不想吃。”
“爲什麼?吃了它能增強十年功力,你不想嗎?”如果之前早些吃掉的話,就不會對付不了那個名爲“冷血”的人了,也就不會丟了心寶。
“都是因爲它才惹來血剎盟,寶兒才離開我們的——”說到最後,聲音有絲哽咽。
子麟將丹藥將子麒手上一塞,裹起被子矇住頭,不想讓大哥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子麒看了手中的丹藥一眼,坐在了牀邊,看着被子下的弟弟,淡淡地說道:“子麟,你給我聽好,不是因爲其他的原因,小寶離開我們是因爲我們之間的信任不夠,什麼事情都藏在心上。還有就是我們不夠強大,如果我們不怕血剎盟的話,就不會顧及小寶的安全演那場戲,從而導致小寶的誤會,傷心地離開我們。”
“強大?”子麟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雙眼含着淚花問道。
“對,小寶雖然離開了我們,但她總會回來的,在這期間我們要變得強大,才能保護好她。只要我們強大了,她不回來的話,我們也能去將她找回來。”
“嗯,我吃。”接過大哥手中的丹蔘顏珠,子麟堅定地說道。他從此刻開始,要勤快練武,既然他不喜歡生意,對文又一竅不通,那就鑽研武術,將自身武功達到一個很高的程度。
這就對了,“我明天有事出去一下,可能要很晚纔回來,到時不用找我。”明天要去約閒王談事情,可能要很晚,畢竟閒王的大本營可不在雲州城。至於那顆假丹藥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子麟,免得他擔心又有所疑問。
“嗯,你辦你自己的事,以後就不用再擔心我了。”他知道大哥守在山莊幾天沒出去了,生意都是吩咐別人去做的,只在書房看看賬本。他知道大哥是擔心他,怕他想不開又怕他出莊繼續找寶兒。
現在開始,他不會了,不會讓大哥再擔心他。他要強大起來,大哥也要將生意做的強大。
至於寶兒,他也會向大哥一樣,相信她會回來的,這仁義山莊是她的家,她總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