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菜一湯,這是她的習慣,洛雪看着桌上的佳餚,想說什麼,但話到喉嚨口卻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原來他還記得自己的習慣,洛雪擡頭看向他,感動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司徒澈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還以爲是她的手指又痛了,心疼地問道:“怎麼啦?是不是很痛啊?”洛雪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立即換上一抹甜蜜的微笑。
“小傻瓜,那你哭什麼呀?”他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眼裡滿是笑意。他的晞兒真是怎麼樣都會讓人心動不已。
洛雪抓住那只有魔力的手,雙手緊緊抱着放在眼前。司徒澈從未被她如此牽過手,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洛雪撫摸着他的手,有些粗糙,是因爲常年習武纔會這樣的吧。她將它放在自己的臉頰旁,閉上眼低語:“澈,謝謝你,是你讓我懂得幸福是什麼滋味。同樣我也要感謝上天,是它讓我遇見了你。”
司徒澈捧起她的小臉,笑道:“你應該說是‘讓我擁有了你’,你不僅遇見了我,你也同時擁有了我。因爲在我心裡裝得滿滿的都是你。”洛雪含着笑,輕輕點頭。
這一餐是洛雪吃得最漫長的一餐,可是也是最香甜的一餐。天有些矇矇亮,司徒澈將懷裡沉睡的小人兒抱回了暗香苑,這小丫頭居然說說話都能睡着,先前還滿臉感動,此刻卻睡得這麼甜。他還真拿她沒辦法,不過他喜歡這麼抱着她,藉着燈光,注視着她恬靜的臉龐。
小錦剛想去準備早膳,想必小姐一定是餓了,昨天睡下後就沒再醒,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過。所以她特地起早些去爲她準備早膳,可當她跨出門的那一刻,擡頭卻看見司徒澈抱着洛雪從外面回來。小錦好奇想問什麼,看到司徒澈對她做噤聲的動作,立刻收回了即將出口的疑問。見司徒澈將她輕輕抱到牀上,還爲她掖好被子,小錦也忍不住爲她的小姐高興。
當她聽到秋夜說皇上將瑾妃打入冷宮,原來一切都是瑾妃做的,還害的洛雪失去了孩子,小錦一陣難過。想起那時在忘情宮的那段日子,小姐是有多喜歡這個孩子,他幾乎是她的全部。她真的無法想像,失去孩子的她是如何才能變得像現在這樣平靜。
小錦倚在門口暗自傷神,司徒澈已從洛雪房內走出來。轉身便看到小錦倚在門邊發呆:“在想什麼啊?”他的突然出聲,小錦明顯被嚇到了。
“皇上,你和小姐怎麼會從外面回來啊?”
“這個……”看小錦滿臉的好奇,司徒澈學着洛雪的樣子,故意吊她胃口,“秘密。”
“皇上你怎麼也這樣啊。”小錦那個氣呀,怎麼都喜歡吊她胃口啊,知不知道扼殺別人的好奇心是很不道德的行爲。
司徒澈看她有氣又不敢發,憋着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但他知道如果笑了
,這丫頭肯定又要繼續問,所以爲了節省他的口水,也希望能保留他和她之間的一些小秘密,因此他繼續擺着一張冷淡的臉。
“朕要上朝了,如果晞兒醒了就先讓她用膳,不必等朕回來。”
“是!”
程公公早已在金龍殿等候,因爲司徒澈有令,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和洛雪。換上朝服,同時也換上了那份帝王的無情。除了在洛雪面前,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臉冰霜,他的笑只屬於她一人。
“皇上,微臣聽聞這次作戰中幸得一位軍師相助。”
司徒澈冷冷地看向他,這隻老狐狸他早就想要剷除他了:“章丞相的消息還真快啊。”司徒澈早就得知他在密謀造反,而且他和御史大夫早就已經聯手,所以他和慕容瑾的相遇也不是偶然,而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
“自知曉皇上御駕親征後,微臣日夜都在探詢前線的消息,甚是爲皇上擔心。”
“那可真是辛苦章丞相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我們做臣子的本分。不知那位神通廣大的軍師在何處,微臣好想漸漸他的廬山真面目。”皇上回宮之時,他就聽到密報說軍師就是夏洛雪,那個妖女居然還活着,而且又回到他身邊。原本計劃好的又被攪亂了。心裡那個火呀,他今日一定要將她置於死地。只要皇上失去她,他的計劃得逞的可能就大大增強了。
司徒澈怎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故意反問到:“章丞相日夜關心着前方的戰事,既得知朕有一位軍師相助,會不知道軍師的樣貌?”
章信誠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非得將洛雪打下臺不可。今日又接到密報說皇上把慕容瑾打入冷宮了,他氣得差點沒把丞相府給掀了。心裡再一次暗罵慕容瑾沒用的東西:“回皇上,臣聽說軍師一向都是用白紗遮住臉,所以臣並不知軍師是何方神聖。”
“既然丞相都知道,軍師一向用白紗遮住臉,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爲何還要強人所難呢?”
司徒澈的心思縝密,他早就心知肚明,被他一問,他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
“軍師已經歸隱山林了,他此次前來是受了洛雪之託。可見洛雪如此爲赫敏的江山社稷着想,怎麼可能會是妖女來魅惑朕呢?所以朕今日還有一事要辦。”
司徒澈眼裡閃過一絲狠勁,那個什麼聖元禪師根本就是騙人的。他派人去調查了他的底細,根本就沒人知曉有這麼一位禪師。司徒澈一拍龍椅,身上散發的怒氣威懾到朝堂上所有人:“來人,把那個妖言惑衆的和尚帶上殿來。”衆人從未見過他們的皇上有如此慎怒的時候,他的情感永遠是藏在心底讓人捉摸不透。此刻他的怒氣卻全寫在臉上。司徒浥和蕭慕風最清楚,只要是涉及到洛雪的事,他就會立刻
失去理性。
程公公愣了愣,此刻的皇上好似一隻紅了眼的獅子,隨時都可能吃掉所有人。但他很快就恢復了神情,頷首道了聲“遵旨——”,然後向前走了幾步,面向衆人喊道“帶聖元禪師上殿——”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被脫去袈裟,一身骯髒的聖元禪師狼狽地跪在朝堂上不停地求饒。看到此時的他,誰能聯想到昔日那個威風凜凜,指着洛雪大罵道“妖女”的聖元禪師。
“說,是誰讓你怎麼做的?”
司徒澈威嚴的吼聲讓一旁的章信誠嚇得冷汗直流,全身直顫抖。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呢?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先前他一直在找洛雪,之後又趕去戰場,而這些事又這麼隱秘,他卻像是親眼看到似的。章信誠心裡的小鼓敲了無數一遍,可還是想不通。司徒澈自然看到了他眼裡的驚慌之色,是該結束了。
“是……是……”聖元禪師害怕地向章信誠看去。
章信誠見他看向自己心裡更是慌亂,便沉不住氣,首先站了出來:“大膽和尚,難道你想陷害我嗎?”
“章丞相何需動怒?他還沒說是你,朕怎麼覺得你在心虛什麼?”司徒浥真是越來越佩服他這個皇侄了,當了皇帝果然不一樣,想當年他還一心只想着淘氣,可現在卻成了一名英明無比的君王。
章信誠也覺得自己似乎太沖動了,立刻回道:“皇上,臣只是一時口快,並無此意。”
司徒澈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要讓他慢慢走向地獄:“說——”他轉向聖元禪師,眼裡冒着殺氣,嚇得他渾身抖個不停。
“皇……皇上……是章……章丞相要草民這麼做的。”
“混賬!”
“章丞相……”司徒澈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這裡到底誰最大,“繼續……”
“草民原只是一個算命的,也懂一些巫蠱之術,那日章丞相突然造訪,說有一個機會讓草民可以出人頭地。草民想着居然有此等好事便答應了,丞相讓草民假扮聖元禪師說夏主子是妖女。因爲草民得知夏主子和仙逝的玉貞皇后長得一模一樣,便捏造了她是一縷幽魂,想要魅惑皇上這件事。這樣皇上就可以只寵幸瑾妃一人,無心再理朝政。”
“難道你認爲朕會是一個貪圖美色的無道君王?”即便他寵幸慕容瑾也不至於到無心再理朝政的地步吧。
這件事司徒澈並不知曉,聖元禪師看到他的臉色,立即解釋道:“草民絕無此意,而是如若皇上寵幸瑾妃,她便會在皇上的茶裡放媚藥,如此,皇上就會慢慢變得神志不清……”
難怪他每次到她宮裡,她便會泡上一杯安神的茶,之後他就會覺得好熱。迷糊中總是把她看成洛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個該死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