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雙眼滿是驚喜,她一直猶豫着該怎麼跟老夫人說帶文軒回黃縣的事情,捨不得文軒,卻也不捨周老夫人孤單,“母親,我……”
周老夫人看着車外跟周衛極一起騎馬,手舞足蹈的文軒,眼神慈愛柔和,“這段時間老身也看出來了,文軒,已不能離開你了。”
藍怡這次失蹤,也讓周老夫人看到了文軒離開藍怡之後痛哭難安的模樣,這孩子,連夢裡都是在哭的。她是想把文軒留在身邊,可是留下他,文軒不會開心,又何苦呢,且她也不知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年。文軒還是跟在藍怡身邊最好,這樣他纔能有個完整的家,快樂平安地長大。
“母親,謝謝你,是我不好,不是文軒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他,若是文軒不在身邊,我都不曉得日子該怎麼過下去。”藍怡吐露出心中最想說的話,“母親,您放心,我一定多帶文軒回來看您。”
周老夫微笑,“傻孩子,你待文軒好,老身該感謝你纔是。等從蘇州回來,若是還有力氣,老身跟你爹孃一起到北溝村去住些日子,去看看你們村裡的三奶奶,去看看桃兒你種的滿山的牡丹花。”
鄭氏聞言大喜,藍怡搖着周老夫人的胳膊,“母親,不如咱們現在就動身去吧,牡丹花開就在下月,咱們去了正好能趕上呢。等到您從蘇州回來,牡丹就只能觀葉了。”
周老夫人颳了刮藍怡的鼻子,“看葉也好,到時候老身跟你一起去採牡丹籽,品一品農家樂。”
藍怡頗爲驕傲地說,“那母親,娘,你們可要戴好手套,牡丹籽的莢可硬了,一不小心就會傷到手的。我有十幾畝的牡丹呢,保你們採到做夢都是滿眼的牡丹!”
車上四人都笑了起來,王承德騎馬護在旁邊,也開心地笑,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地,比什麼都好。
到了李家園林邊上,王春榮已侯在門口,請衆人下馬車,進三樓雅座觀看。周老夫人見文軒雀躍的小模樣,便讓周衛極和藍怡帶他去耍,不必陪在她的身邊。
周衛極把文軒扛在肩上,一手扶着他,一手拉着藍怡,四處看熱鬧。藍怡此時的心情特別地好,“老夫人同意讓文軒跟咱們一起回北溝村了!”
周衛極點頭,表示他聽到了,“老夫人看起來,比我走時開朗許多。”
是想開了吧,不想再把自己侷限於方寸之間,要出來走一走,看一看。
“咱們有空,也帶着孩子們四處走一走,好不好?”藍怡花十文錢買了一包燻肉幹,遞到周衛極嘴邊讓他吃一個,又點腳擡胳膊塞到文軒嘴裡一個,“咱們順着花溪一直走,看一看它是從哪裡流出來的,也要去大青山裡看一看,特別你發現小犀牛的那個山谷,我想去。咱們還可以去山裡找一找有沒有好吃的野果子,移栽一些出來種到山坡上……”
周衛極看着滿眼憧憬的藍怡,認真點頭應下,“好,咱們一起去看。”
藍怡聽他語氣不對,正要追問,文軒便拍着父親的帽子大叫道,“爹爹,快,那邊有走索和舞盤子的,咱們快去看。”
待文軒終於盡興,一家人回到王家時,已是後半晌了。幾人還沒來得及休息,桃之末便登門而來,“明日我要跟着雷晉一起進京,軒兒還要有勞你們再照顧些時日。”
周衛極問道,“藍甲捉住了?”
桃之末點頭,“今天后晌有信傳回,藍甲在海州被擒,一同被捉的還有藍如海的一幫手下,其中有一半是東瀛人。”
藍甲被捉,押送藍如海進京便不會再有風險,離着三月三承天節還有三日光景,時間也來得及。周衛極聽到這些人裡有一半是東瀛人,便知這些就是去年在福州海岸襲擊戰王的那一批了。難怪郭由和李金剛查了藍家許久也無消息,原來他將這些人藏在海州了。
“王爺對當年兆將軍之死一直耿耿於懷,你到了京中可先去拜訪王爺,柴公那裡也可去走一遭,有他們替你走動在聖上面前說話,再以你此次擒拿藍如海的功勞,應能使聖上同意重審舊案,替兆將軍昭雪。”周衛極分析道,“退一步說,就算不能重審舊案,但足令你可以真面目示人。”
而文軒,也再無危險。
桃之末點頭,他此去京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藍妹,如花似錦四人,以後便跟在你和軒兒身邊,護你們安全。”
藍怡把目光落在周衛極身上,讓他拿主意,周衛極覺得這四人的武功也不弱,便道,“不需四人,留下如花和水秀吧,加上於燕,足夠了。”
桃之末走後,藍怡依舊托腮看着他的背影,“也不曉得他的真實面目是怎樣的,不過,應該比這張臉動人許多,或許比三哥和小七還好看。”
久不見周衛極迴應,藍怡回頭便見到他鬱悶的神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這傢伙,又吃醋了,“走吧,咱們去見一見三哥,他明日就要走了。”
雷晉從縣衙大牢出來,身上沾染了濃重的鐵鏽氣,眉宇間煞氣十足,藍怡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三哥,不禁有些發愣。
雷晉擡眼看到藍怡,俊眸微彎,恢復成那個溫文如玉的教書夫子,“三妹,妹夫,你們來了,先到屋內稍坐,爲兄去去便來。”
再出現時,他已換了衣衫,笑着道,“母親再三叮囑,要我帶着四妹回家呢。”這次能破此案,藍怡從中出力不少,雷晉第二次來梅縣時已經跟父母透露了藍怡的功勞,雷國公和夫人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義女感激又好奇,很想見一見。
藍怡也想去京城,不過,“下次有機會一定去拜見義父義母,不過這次離開家太久了,再不回去,院子都改長草了。”
雷晉微笑,“也好。此次我壓着藍如海,讓你們跟着也怕遇到危險。”
周衛極提起此行的目的,“這次能拿住藍如海,我和藍怡並未出多少力氣,你在奏摺裡,不提也好。”
雷晉看看他們夫妻,便知他們的意思,是要把功勞多歸些在桃之末的身上,便點了頭,只是笑道,“還行多在四妹身上着墨些,讓聖上賞你些銀兩呢,看來只好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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