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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路就是容安與炎鼬一起走。
炎鼬似乎自動無視了兩人的種族差異,一邊用四肢比劃着,一邊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不停與容安交流。
容安自然聽不懂他說什麼,只能時不時點點頭,嘴角一直帶笑。
這樣時間長了,炎鼬也明白兩人無法真正溝通,不由得鬱悶一哼,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等到兩人接近海枯石爛崖,容安遠遠看到當初囚禁他的牢籠已經被人草草修葺,最起碼上方增添了一塊遮風擋雨的屋頂,是用多根樹幹和葉子堆在一起的。翼鬼部落氣候潮溼,恰好王蛇部落喜好溼熱,倒是能在這裡生存。
還沒走進容安就聞到了一股王蛇部落特有的腥氣,雖然難聞,可他早有心理準備,此刻竟然還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不由感嘆一聲。
炎鼬背上馱着個人過來,引起王蛇部落小範圍的騷動。靠近門的人探出頭來看看,嘀咕兩句‘炎鼬竟然也肯馱人?’,又看容安並不面熟,就紛紛回過頭,不再理會。
容安沒想往那擁擠狹小的地方湊,只走到他印象中有水源的地方,然後蹲下,用手捧起一點水,彎腰喝了一口。
“容安。”背後突然有一個冰冷到近似沒有感情的女聲響起,驚得容安一愣,拍了拍手上的水,背對着女人站起身來。
少年高而且瘦,身材頎長,背對着人站立,有一種讓人心動的美感。而他回頭時更是讓人無法呼吸。
不顧面前的女人絲毫不爲之所動,頓了頓,說:
“你回來了?”
“梅吟?”容安聲音又驚又喜,“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那聲音冰冷的女人正是梅吟。她還是以前的模樣,精神看起來也不錯。不過仔細看她的右腹,發現覆蓋住梅吟全身的鱗片,在那地方缺了一塊,好像是被巨大的外力強制性扯開,受了重傷。此刻雖然幾近癒合,卻還是留有乾燥的血痂沒脫落。
容安從與朋友重逢的喜悅中醒來,眼光一掃落在她右腹上,一愣,問:
“這是怎麼回事?”
梅吟也低頭看了看,似乎並不在意,徑直說:“那日與你走散,迴歸王蛇部落之後,碰到翼鬼部落大舉進攻,更倒黴的是遇到了‘破天’。這傷,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
容安沉默了。那日混戰他也在場,不過場面太過混亂,他沒能從中分辨出梅吟的氣味。
當然,那天也並不怪容安,因爲梅吟早就在衝出翼鬼部落時就受了傷,身上都是血。濃烈的血腥味蓋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後來情況更不是她輕飄飄說的‘受了傷’,實際上她的右腹被整個咬空了,如果不是她身體健康,恢復能力快,肯定會死在那裡,血腥味兒鋪天蓋地,容安怎麼可能分辨的出來?
不過能再次見面就好。容安低頭迅速喝了兩口清澈的水,然後站起來,往梅吟那邊走,同時伸出右手,想要碰碰女人受傷的右腹,口中說道:“嚴重嗎?”
“不……”梅吟還沒說完,不經意間看到容安右手暗紅色的星辰標誌,頓時愣住,眼瞳驟然縮緊。原本她自然下垂的手,突然向上閃電一般攥住容安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眼底,仔細打量,問,“這是什麼?”
在女人抓住容安的一瞬間,在旁邊喝水捕魚的炎鼬大吼一聲。聲音威嚴,震得梅吟連忙放手。
容安被她突然抓住,手下意識地縮了縮。不過畢竟梅吟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女人,肯定不會害他,就轉頭安撫一下炎鼬,示意他可以繼續吃魚,隨後攤開手讓她看自己的手背,想了想說:
“你知道什麼是星辰陣嗎?”
“這不可能!”梅吟臉色鉅變,“星辰陣只認可強者。像你這樣的全人型,怎麼會從星辰陣裡奪來聖器?”
“……”容安尷尬地用左手摸了摸鼻子,也不惱,不過沒說話。
梅吟猛地擡起頭,深深地盯着容安,好半天才說:
“容安。你能無限靠近海枯石爛崖,還能讓連策嚴都無法接近的炎鼬親近,現在手上還有星辰陣裡的武器。……其實你,是……”
梅吟的話還沒說完,容安就擡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容安表情複雜:
“我答應了別人,不會把這件事公開。”
話語間依然有了肯定的意思。不過,傍生只說不讓他告訴別人,可現在這是梅吟自己猜到的,就跟自己無關了。
融合獸魂何其艱難,萬萬年也少有人融合,自然不會有人輕易聯想到這點。要不是梅吟與容安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還是容安融合獸魂的初期,無法控制隱瞞,說不定連梅吟都不能發現。
梅吟緊扣他的手開始顫抖,半晌突然‘噗通!’一聲跪趴在容安腳下,聲音淒厲彷彿能泣血,卻拼命壓低,用那種彷彿蚊蚋的哀嚎,嘶啞而戰慄地喊:
——悍蟒。
——悍蟒!
容安嚇了一大跳,幾乎跟着就跪下來了。梅吟與他相識這麼久,算是過命的交情,怎麼能讓她朝自己跪下呢?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容安半蹲着,彎腰捏她手肘,喊:“起來!你起來!”
說來也奇怪。性格冷漠,連哥哥被翼鬼屠殺時都沒有什麼表示的梅吟,在聯想到容安就是融合悍蟒的絕世強者後,眼淚竟然忍不住地從眼眶裡流出來。
眼淚與悲傷無關。
那是強者大陸的居民對力量的絕對崇拜;是千萬年部落恥辱歷史的痛快宣泄;是面對絕世強者無限的崇敬戰慄;更是爲日後王蛇部落即將崛起的時代歡呼吶喊。
梅吟劇烈地顫抖着,她緊緊摳住容安的手臂,指甲幾乎陷到他肉裡,腿軟的無論如何都扶不起來。容安滿頭大汗,倒不是覺得熱,只是覺得無奈。他只好站直身體,打算後退兩步,讓梅吟暫且站起來。
而梅吟非但沒有站起身來,反而虔誠地俯身向下,對着容安的腳背,輕輕吻了一下。
容安啊的一聲叫出來,隨後抽回腳向後跑,一直跑到海枯石爛崖附近,毒氣瀰漫的地方,見梅吟無法過來才停下腳步。他的耳朵發紅,時不時用眼睛掃過梅吟,眼裡有尷尬,還有一絲憤怒。
他不明白梅吟這是怎麼了,現在只感覺她有些陌生,陌生得可怕。
旁邊的炎鼬吞了一肚子魚,吃的臉都大了,此刻邁着四條腿兒往這邊走來,邊走邊看梅吟,後來發現容安耳朵通紅,更是咧開嘴角做出類似微笑的表情,極其詭異。
就在兩人一獸陷入僵持狀態之時,容安突然擡起頭,對着某個地方,若有所思地說:
“重有葉。是重有葉,我聞到他的味道了。”
不僅是重有葉,還有策嚴和一個他陌生的味道。容安翻身躍到炎鼬背上,拍了拍他的腦袋,說:
“炎鼬,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一向聽容安話的炎鼬此刻不知道爲什麼鬧了彆扭,死活不肯動腿,還一直往梅吟那邊蹭,似乎想把容安拋給梅吟。容安大爲尷尬,怎麼都控制不住炎鼬,最後乾脆爬到它面前揪它鬍鬚,強迫它改變方向。
不過炎鼬和容安性格很像,說得好聽點是性格堅韌,吃軟不吃硬,說得不好聽就是倔得像頭驢,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看炎鼬眯着一隻眼睛忍痛,同時用尾巴抽打容安的手背,讓他快點放手。
容安自然不能真的把它鬍鬚拔下來,就摸了摸它的頭,說:
“乖,帶我走吧。”
容安多少能明白炎鼬的意思。
在炎鼬往梅吟那邊靠近時,梅吟一直匍匐在地,做出雌/伏的姿勢。一直聽說悍蟒繁育後代困難,炎鼬是撮合撮合他們倆,爲人丁單薄的悍蟒家族多做貢獻。更何況蛇形本y,炎鼬想給自己找的媳婦兒指不定有幾個呢。
但容安不知爲何就是不願意。且不說他思想保守,認爲婚姻必須忠誠,光是他腦海裡時不時閃過的傍生的身影,就讓他沒辦法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梅吟生性冷漠,被容安這樣拒絕也不多說,爬起來拍掉身上的土,就跟上炎鼬的步伐,一邊疾走一邊像以前一樣無比耐心地跟容安介紹。
“容安。你不喜歡我可以,但你一定要儘快找到別人。”
“……”
“悍蟒繁育後代極爲困難,王蛇部落所有願意的女人都可以任你挑選。趁你年輕,你……”
“別說了,梅吟。”容安覺得頭痛不已,他捏捏額頭,說,“我暫時還不想找人。而且,我融合悍蟒獸魂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別人行嗎?”
梅吟表情有些古怪,問:
“爲什麼?”
略一思索又想起容安剛纔的解釋,表情突然冷了。
“你答應的人是誰?是不是翼鬼部落的?”
周圍的氛圍突然就不對了。只見梅吟面部扭曲猙獰,幾乎是咆哮着從口中哀嚎一聲,痛苦地喊:
“你爲什麼要聽他們的!你也想,讓王蛇部落族滅嗎?”
震得容安心口一痛,狠狠皺眉。
╮(╯▽╰)╭沒關係啦,反正日後小傍生會給安安生一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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