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夜不平靜,林繼善夫夫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聽着窗外有說話的動靜,因爲系統的關係,吳岱栂最先醒過來,輕推着身邊的林繼善,然後比了一個手勢,兩人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林繼善披上外衣,把放在牀頭寶劍輕輕的抽了出來,小心的向門口靠去,吳岱栂起身把慶豐抱到牀上,用身體把慶豐擋住。人有軟肋,他和林繼善的軟肋就是慶豐。一邊小心護着慶豐,吳岱栂一邊想着,三王爺派來的人在哪裡,是不是遭遇了不測。
吳岱栂胡思亂想着,林繼善已經把門拉開,掃了一眼外面的情況,見三王爺的人按着個人,林繼善倒沒仗着膽子出去,他怕有人從別的地方闖進屋子,轉身回到屋裡點亮房間,吳岱栂這會兒已然換了衣服,而慶豐依舊熟睡。吳岱栂下了牀,見林繼善面色輕鬆,便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林繼善。
“外邊抓了幾人,我不放心你和慶豐便進來了。”林繼善走到牀邊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兒子,在心裡感嘆兒子真是心大,這麼大的動靜居然還睡得香。
“林少爺,夫人,一共抓了十七人,已將這些人捆好將人送走,兩位請安心睡吧!”外面的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卻能讓屋子裡的人聽得真切。林繼善應了一聲,也沒想要把那些人留下審問,反正有人收拾,事後他們也會知道,就不去多想那些人的下場,只是兩人經此事後,哪裡還有睡意。林繼善第一天上朝,當天夜裡就經了這樣的事,除非像慶豐那樣的小孩子。兩人均無法入睡,只能互相依靠着,小聲音的說着話。
一夜未眠,直到外面天微微泛白,兩人才有了睡意,只是林繼善要上朝,是不能再睡了。吳岱栂起來幫着林繼善整了,送人出去後並帶上昨天爲林繼善準備的乾糧。林繼善走到前院便見到父親,昨兒夜裡的事,也不知有沒有驚動長輩,林繼善看向父親,話到嘴邊沒問出口,他怕若是爹親不知道,他說出來反倒讓父親擔心。
林文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有沒有帶些吃的?昨兒我可聽說兒媳婦去了廚房,有沒有做什麼吃的,可得記着要孝順長輩。”林文良倒不是在意那些吃的,只是想要打趣兒子,自從兒子做了官之後,林文良覺得與兒子之間的關係有些遠,他現在不想眼兒子擺出什麼姿態,怕和兒子的關係弄成他和老太太那樣,關係越來越冷,最後弄成了現在這樣。
“是用精面做的一些小餅,很酥脆,給爹親和外公留了,父親不喜甜食,便沒有給父親留。”林文良回得十分淡定,同時也確定了,父親並不知昨夜的事。
林文良望着兒了無語,合着就他沒有,不對,剛剛長牙的小孫孫應該也不能吃吧!林文良想錯了,他的小孫孫昨兒晚上就嚐到了,吳岱栂做的酥脆小餅,和現代的餅乾差不多,合着熱牛奶泡開,很得慶豐的喜歡,昨兒要不是太晚,慶豐還要吃上一些。
“慶豐很喜歡,今天岱栂還會再做一些,會給父親準備一些。”林繼善的一句話,讓林文良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
兩人進了官上早朝,以往是不用這麼頻繁的上朝,兩天一小朝,三天一大朝,可昨兒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今兒的小朝便成了大朝。父子二人的轎子停在宮門口,同時過來的官員看到林繼善的表情變得不太一樣,剛上任就把前任的官員給收拾了,這些人心底對林繼善是不喜的,尤其是林繼善夫夫兩人最近幾年在朝內大出風頭,而朝內引起風波的事,還樣樣和兩人脫不開關係,這些人對林繼善夫夫恨得牙癢,可又不能得罪。
連着兩天的大朝會倒沒有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京城看起來很大,但是信息傳播還是很快的,有人被三王爺請走,不出一個時辰就全都知道了。有人幸災樂禍,自然就有人心生怨恨,有人爲自保忙於跑關係,有人則抱着觀望的心態等着事情的進展,不管是心虛的,還是等着看熱鬧的人,在見到三王爺上朝後便個個打起精神,三王爺可是很少上朝的,不論大小朝會,除非是有重要的事,看到三王爺,心虛之輩那叫一個慌。除了三王爺之外,不,準確的說是除了在邊關的四王爺不在之外,其他的數位王爺全都到了朝堂上,看着架勢,每一位臉上都帶着怒氣。衆人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後,誰也不敢議論,只能靠眼神交流,可眼神再好用,也容易讓人誤解,到底不好用嘴說的靠譜,要不然五官上長個嘴不就成了擺設。
今兒天子上朝並沒有讓太監唱聲,而是黑着臉無聲的走上來,看着朝上衆人無聲的交流,天子嘴角勾着冷笑,就是這些人,拿着他的俸祿,卻沒有一點擔他之憂,天子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都拖着出去斬了,之前斬了一批老臣仍沒讓他們清醒,還以爲他是沒有手握大權的稚子嗎?還當他是剛登基的時候,凡事都要他們決定才行?是不是就因爲這樣,才把他們的心思養大了。
不知哪位先看到了天子,立刻垂首,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沒一會兒大臣們全都垂首,然後異口同聲開始喊賀聲。天子應聲而坐到龍椅上,看向下面的衆大臣並沒有叫起,拿起太監送上來的濃茶,慢慢的喝着。
朝堂上什麼樣,在家裡的吳岱栂不知道,這會兒他正和文老爺子說起天子要請他做幕僚一事,文老爺子沉默良久,若是外孫媳婦沒有天智者的頭銜,他必然拼了命也要讓其拒絕,可這個頭銜有好,便就有壞,皇室沒有強硬便是表明了看重,若是推辭便顯得矯情。話說回來,若是沒有這個頭銜,皇室也不會知道外孫媳婦這要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會把他當成異類。答案顯然是不用多想的,現在能談的也就是能幫皇上做什麼樣決定。
文老爺子把爲官多年的感想說給吳岱栂聽,並非常認真的教導吳岱栂。吳岱栂聽得認真,他從來不知道爲官還有那麼多的說道,身爲皇室的幕僚,身份上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吳岱栂越聽越心驚,越是心驚也就越不想應下此事,他怕沒幾天就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搞不好還要累及家人。吳岱栂一臉的糾結,“能不能不答應。”
“就目前看,是不可能的。”文老爺子搖頭,“老夫覺得應下對你,對家裡都好,更能保你的平安,除非是不要命的人,想要被誅九族的人才會幹出昨兒夜裡的事。”文老爺子開口便點出他知道昨兒夜裡發生的事。
“讓外公擔心了,可有驚到外公?”昨兒夜裡發生的事,不管是衝着誰,若是讓他們得了手,就是文府一夜被血洗,當時沒有覺得怎麼樣,現在才覺得後怕。
文老爺子搖頭,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可能因爲這麼一點兒事就被驚到。文老爺子囑咐了吳岱栂一些說,便要進宮,他要給皇子們講學。人還沒走,見管家行色匆匆的進來。“出了什麼事?”
“是四王爺送來的加急信。”管家說着便側開身,後面的士兵忙把手裡的信遞了出去,這樣的信一看就是十分重要,送信的人是四王爺身邊的親將,若是一般的信絕對不會讓親將送,連旁人的手都不經。吳岱栂接過信之後,管家便帶着士兵去休息,吩咐廚房給準備一些吃食。
拆了信之後,吳岱栂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眉頭皺得死死的,“外公,我能跟着你進宮嗎?”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文老爺子並沒有去看四王爺的信,可看着外孫媳婦的樣子,文老爺子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信上主要說了兩件事,一件能說,跟林家有關,一件不能說,和國家有關。”吳岱栂無奈,這樣的信怎麼就送到他手裡來,他還決定要給天子做幕僚,看了這封信後,他想要拒絕也不行了。“林家的人跑去邊關發戰爭財,被扣壓了。”
“糊塗,林家的老太太,老夫也是見過的,以爲是個清明的人。”文老爺子拍着椅子扶手,一臉的氣憤,“這事還是問問你父親再做決定吧!”文老爺子搖了搖頭,律令上明確寫着的事,還冒險去觸犯,林家是不是以爲林文良是個依仗。若是林文良敢出面保他們,他便做主讓娣跟他和離。
吳岱栂點了點頭,其實他沒有說全,此事不只有林家在裡面,還有吳村的人,只是他從不拿他們當親戚,也就沒去提。吳岱栂不會小看任何人,也就不會去想吳村的親戚怎麼突然有錢跑到邊關去發戰爭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