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點慌亂,剛剛那個孩子也沒有告訴她這一條小道到底有沒有盡頭,她更不清楚這個孩子是不是懷揣惡意,只是憑藉他手中的那個髮簪就堅定的認爲蔣璇很有可能就處在這一條水道當中。
自己是不是太天真?
姜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似乎附着了某種黏糊糊的東西,觸感還有些噁心,她皺了皺眉頭,那種黏膩的感覺就彷彿有一隻癩蛤蟆趴在了她的身上。
與此同時,那一陣子詭異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姜音這下子卻突然有些不害怕了。她並不相信鬼怪之說,如果這一陣子詭異的動靜是真實存在,必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既然對方是人,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她冷笑了一聲,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連蔣璇都敢帶走。
這裡十分昏暗,也看不清手上黏附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姜音也懶得管那麼多。她身上的衣服已經隱約有些許潮溼,不知道到底是汗還是水道之內滴落下來的水珠子,無論是什麼她也不在乎了。
姜音大步大步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彷彿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四處都十分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剛開始還能稍微有些許光亮,看清腳下的路,可是走到了水道的深處,這裡就是一片漆黑。
她好幾次一腳踩空摔倒在了地上,又摸索着爬了起來,想必自己現在必定渾身泥土,衣服都是髒兮兮的。
她苦笑着,再一次爬了起來,那一陣子的聲音又逐漸微弱了,如果說不仔細聽的話幾乎都聽不見這裡有什麼怪聲。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出口呢?還是說那個孩子一直在欺騙她?
姜音心中有千萬個問題想要問出口,可是現在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回答她,她心中有些挫敗,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她不能繼續頹廢下去,一定要抓緊時間趕緊趕路。
也不知道這一條路到底要走多久,如果說自己在這裡逗留太久,想必一定會讓哥哥和花言他們擔心。
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也只剩下他們兩個。
一時之間,姜音有些自憐自傷了起來,她想到渾身狼狽的自己,突然間覺得有些難堪,如果說自己沒有一時衝動去找薛越欣,如果說當時的自己能夠冷靜一點,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蔣璇也不會出事了。
但是現在並不是感傷的時候。
她咬咬牙又向前走去,終於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光亮。
難道說前面就是路的盡頭了嗎?
姜音眼前一亮,一時之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要能夠走出去想必一切都能夠真相大白了。
她也顧不上自己現在在水道之內摔得傷痕累累,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可是等到距離光芒的源頭越來越近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走入了一條死路。
可是這裡有光亮,怎麼可能會沒有路可走?
姜音咬着嘴脣陷入了沉思。
謝澄這個時候才走出了房門,剛剛他和花言之間也談了很多,他能夠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敵意。不過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他和姜音兩個人之間也完全結束了。
恐怕當初的姜音和自己也是一樣的痛苦吧。
他直接把姜音的東西全部都交給了花言之後,轉過身離開。
謝之衡這段時間日子過的卻十分的順心,他真的沒有想過把那件事情告訴我謝澄之後,居然真的會和自己父子連心。
原本謝之衡還以爲謝澄對姜音真心天地可鑑,可是在親情面前,這一切都成爲一場笑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自己有一個好兒子,而是該高興謝澄現在的覺悟。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謝澄一直都對姜音那邊的人心慈手軟,甚至還屢次放過了邊青,錯過了好幾個讓他無法翻身的大好機會。
他必須要讓謝澄認識到他要和這些人徹底決裂,和他們徹徹底底地站在對立面,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這樣想着,謝之衡脣邊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心中已經飛快地閃過了一個好主意。
沒過多久,謝澄就回到了家中,剛一準備坐下,可是沒想到的是,一個小廝突然間跑到了他的身邊,恭敬地拱了拱手。
“公子,老爺讓您去一趟書房。”
謝澄突然覺得身心俱疲,雖然說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朝堂當中努力打壓邊青,但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他也知道邊青是自己的好朋友,也對他們懷有一定的惻隱之心,所以一直都沒有下狠手。
實話說,他並不喜歡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如果不是因爲姜家人是自己的仇人的話,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謝澄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站起了身,換了一套稍微正式一點的衣服,他並不想讓謝之衡看出來自己穿了一身便裝出去見了什麼人。
沒過一會,他就來到書房,謝之衡此時正揹着手書桌上擺了不少僞造好的證據,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謝澄對姜家人徹底死心,讓他看到姜音就覺得無比厭惡。
“父親,請問您今日叫我過來是爲了什麼?”
謝澄語氣很平淡,曾經他因爲父親一直屢次想要殺害姜音,對他產生了一定的牴觸,可是現在他又恢復成了自己平常的樣子。
謝之衡對這一點倒是並不介意,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一向待人十分冷淡,於是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疊紙,“有些事情的真相你也應該知道了,把那些東西看看吧。”
謝澄心中困惑,突然間覺得那些紙彷彿有千斤重,他有些艱澀地讀完了之後,聲音有些顫抖,“父親,一切都是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
謝之衡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像是累極了一般,“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謝澄沉默了很久,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疊紙。
第二日一大早,他就親自去了皇宮,拉攏不少大官,勢必要讓邊青被朝廷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