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
他自己也就罷了,但是他不想讓姜音也死在這裡。
謝澄顯然比他們對這裡熟悉很多,在這裡輕車熟路地四處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機關。
姜音看着他,鼻眼一酸,突然覺得自己喜歡很久的人不再熟悉,曾經的他那樣溫柔,可是現在他把她當成了陌生人。
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中,這種心理落差上的落差讓姜音更加的難受。
謝澄回過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突然沉聲說:“你們都離我近一點。”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師少康還是拉着有些彆扭的姜音走了過去,“讓我們過來做什麼?”
謝澄看到他們離自己很近,才放鬆了許多,立刻按下機關。
轟隆一聲巨響,周圍都緩緩升起無數煙霧將他們完全包圍,姜音立刻就有些慌了,下意識想尋找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你們在哪裡?”
“就在你的身邊。”師少康害怕謝澄不會迴應又不想讓姜音太慌張,於是率先開口。
謝澄面上閃過一瞬的冰冷,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他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
不多一會,煙霧散去,他們這時才發現他們來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四處都掛上十分詭異的字畫,上面的圖像看上去也頗能蠱惑人心。
姜音一看就感覺和一樓的那些佛像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
她一顆心不聽話地怦怦跳動起來,她看着其中一幅畫,非常入神。
那是一副顯得有些詭異的蘭草圖,姜音卻一眼就認出這正是自己的父親的畫作。
爲何這幅畫會被陳列在這裡?
她百思不得其解,走上前去正準備仔細看一看,卻沒想到謝澄一把把那幅畫給撕下來。
看着畫作背後的那兩個字,他的臉色立刻變得無比難看,眼神格外深沉,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一般,甚至還將那一幅畫朝着眼睛的方向遞的更近了,像是要確認那兩個字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認爲的那樣。
沒有錯,就是這樣。
他突然笑了,笑容格外冷漠,也格外諷刺。
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他們單方面這麼認爲,而是有人有意爲之。
師少康和姜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自然也發現了他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心中暗自着急。
一副漂漂亮亮的蘭草圖直接被扯得皺巴巴的,姜音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發怒,趕緊走上前去,卻發現畫作背後居然寫着不大不小的兩個字。
滅謝。
怎麼會這樣?
她第一時間看向了謝澄,可是他渾身一軟,突然間暈了過去。
“謝澄!謝澄!”姜音雖然原先不滿於他對自己的忽視,可是看到他暈過去之後還是非常的着急,立刻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喚醒他的意識。
可是對方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軟軟地倒在地上,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姜音着急得都快哭出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去探他的脈。
手指剛一搭在他的手腕上,姜音就感覺到情況不太對勁,他的心脈非常混亂,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太好,虛弱的彷彿一陣風就可以把他給颳倒。
“謝澄,你快醒醒啊。”姜音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一早在自己面前扮演着一個無堅不摧的角色,可是現在卻突然暈了過去,怎麼可能會讓她不慌張?
她以爲他會笑一笑,調皮地對着她眨眨眼睛問她一句“嚇到了”,又或是立刻撲到她的身邊,柔聲細語地和她說“我剛剛只是在騙你,只是想看看你關不關心我罷了”。
可是這一切終究只是她以爲,謝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只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看來我們暫時不能前進了。”師少康表情有些難看,怎麼也沒想到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謝澄辛辛苦苦跑過來想要救他們,他們絕對不能把他丟在這裡自己逃跑。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姜音一時之間六神無主,自己剛剛的藥已經全部被用光了,也沒有辦法讓謝澄稍微吃點藥,讓他的情況好轉。
“他現在怎麼樣了?”師少康對於醫學藥理可以說的上是一竅不通。
姜音有些垂頭喪氣地搖搖頭,她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十分強硬,這還是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柔軟的情態。
她看着謝澄,眼神如同春水一般動人,還含着淡淡的淚光,“他現在情況很不好,應該服一點藥纔是,可是我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甚至連讓他舒服一點都不能夠。”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吃飯沒有,每當自己處在危難關頭的時候,都是他第一時間過來救自己,可是現在她都沒有任何辦法回報他當初對自己的恩情。
師少康看了姜音一眼,表情有些複雜,走上前去,“讓我來看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姜音看他的眼神,透露出一兩分不可置信,但是想到他畢竟是武將出生,恐怕對於這些也有一定的研究,還是開了一條路,“那你來看看吧。”
師少康見到他雙目緊閉,脣色慘白,眉頭一皺,笨拙地想要試探他的脈搏,可是終究一無所獲,最終只能咬咬牙,突然間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個錦囊,迅速倒出一兩粒藥丸。
姜音突然就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想到現在謝澄現在是他們唯一能夠求助的人,他應該不會害他,也就沒有做聲,更沒有過問他。
師少康以爲姜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所作所爲,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幫助謝澄把藥丸給吞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下,他才站起了身,裝模作樣地說:“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讓他暫時躺在這裡,看看他何時能醒過來。”
姜音點頭,一言不發,卻陷入沉思。
看來這個人說到底還是十分要警惕,不然怎麼可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所作所爲?
這個人註定不能和他們成爲永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