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倒是認賭服輸,怕什麼,反正有人代替她履行賭約,結果可想而知,當然是以柳棕楊慘敗收場。
馬車還在行進中,婉凝有些睏倦,可又不想放過這般風光,又一想,清礬瞞着她那麼多事情,她還沒問個清楚呢,想到此處,她起身坐到了唐清礬的身邊,“清礬,我們去下面走走吧,好不好?”
唐清礬見她一臉討好的坐了過來,雙手不停的搖晃自己的胳膊,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心裡也有事情要問,正等着她往槍口上撞呢,這個機會怎能錯過,他笑着問道:“累了?”
婉凝直接無視掉車內衆人的視線,雙手握緊他的右手,大眼睛裡全是祈求,“清礬吶,你答應了吧,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柳棕楊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有些受不了了,這聲音忒膩人,真不知道清礬是怎麼練就面不改色的,想到此,他朝唐清礬說道:“清礬吶,你做做好事,就從了她吧。”
婉凝聽後,臉上黑線直冒,好好的一句話,怎麼一從他嘴裡出來就變了味呢,她剛要反駁兩句,誰知唐清礬捏住了她的鼻子,“好,隨你,不過這裡離我們今夜投宿的林州還有些距離,你可不許嫌累。”
唐子柔哀嘆一聲,哥哥,你是男子漢哎,怎麼可以這麼沒有霸氣呢,她轉眼看向上官家大哥,人家連頭都沒擡,仍在閉目養神呢。
唐清礬和大家交代了幾句,讓季溶將馬車停在路邊,他先從車上跳了下去,婉凝也不含糊,一下子跳進了他的懷裡,摟着他的脖子不鬆手,唐清礬摟緊她的腰身在原地轉了幾圈,惹來她一陣歡笑。
唐子柔跟自己哥哥揮手再見,朝婉凝吐了吐粉舌,婉凝心情好極,哪會在乎她這種小兒科的挑釁。
柳逸看了看相擁的兩人,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馬車走的遠了,唐清礬才放下懷中的小女人,“好了,如願了?”好笑的看着頻頻點頭的愛人,唐清礬牽起她的小手,開始步行。
外面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偶爾有幾隻鳥雀飛過。
婉凝長長出了一口氣,“出來不就是爲了散心有個好心情嗎,總坐車趕路有什麼趣味?”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有理的,凝兒,離家出走很好玩嗎?”唐清礬握緊她要抽離的小手,這事他可一直放在心裡,好久了呢。
“人家哪有圖好玩啊。”婉凝放緩了步子,被他拉着一步步往前挪。
“那是爲了躲我嘍?”某人臉上笑容不減反加。
婉凝閉上了眼睛,半天后睜開左眼偷偷向旁邊看去,她家清礬只是拉着她的手,看都沒看她一眼。昨天不是都說開了嗎?怎麼又揪着人家小辮子不放了?
“凝兒,我在等你回答呢。”
婉凝咽了口唾液,外人只道是清礬疼她寵她,對她百依百順,卻不知道這人若是笑容加深該有多可怕。
“清礬,對不起,人家知道錯了。”
“還有呢?”唐清礬不爲所動,對她裝可憐的目光理都不理。
“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我會全身心的信任你,依賴你,你若是背叛我,我就殺了你的小情人,把你關起來,圈養一輩子。”婉凝說着說着有些難過的停了下腳步。“清礬,我心裡真的那麼想過的,那樣的我,你也要嗎?你不覺得我的心理很陰暗,很骯髒嗎?你確定你喜歡這樣的凝兒嗎?”
唐清礬聞言回身,拉着她的手一用力,將她整個人帶入了自己的懷抱,牢牢抱住。“我的傻凝兒,你怎麼就不明白,我要的就是有血有肉敢恨敢愛活生生的你呀。你若真那麼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那證明你愛煞了我。”
婉凝見他話語有些鬆動,打鐵要趁熱,她從他懷裡擡頭,小小聲的問道:“清礬,你不氣我了是不是?”
“怎麼不氣?”唐清礬板起了一張俊容。
“那你氣吧,我不要你了。”婉凝恨恨的磨牙,雙手握拳捶了他好幾下,仍不解恨,又跺了他一腳。
“你敢,若是你不要我了,我只好將你囚起來了。”
“你還說。”婉凝有些惱羞成怒,這人得了便宜賣乖,討打。
“卻不知唐家三少在此,小妹這廂有禮了。這話是誰說的。”
婉凝打開他在自己臉上游走的大手,氣道:“唐清礬,你是堂堂男子漢,怎麼老喜歡翻舊賬。”這話說的以她的厚臉皮都感到不好意思了,誰叫她理虧了呢。
“這些我都可以忍受,那個楚賢是怎麼回事?”唐清礬將手在她腰際收緊,摟她在胸前,居高臨下的注視她。
婉凝心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大家怎麼就都被你騙住了呢,你哪裡有半點懼內的潛質,哪裡是你被我吃的死死的,明明是,明明是我被你吃的死死的好不好。我家大哥昨日還說你太縱容我,我真應該將你臉上這層面具摘下來,讓大家都看看你的狐狸真容。”婉凝小小的鬱悶了下。
“凝兒,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楚賢和你是怎麼認識的,那天你們去哪了?嗯?”唐清礬在笑,很無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嫉妒要發狂了。
“清礬,你看天氣這麼好,我們還是去觀賞一下風景吧,啊,秋葉在往下落哎。”
“嗯,它在往下落,凝兒想不想知道它是從哪棵樹上掉下來的?要不咱幫它找找看?”唐清礬好脾氣的順着她的話說,他不氣,真的一點都不氣。
婉凝嘴角直抽,知道每到這種時候都是她先投降,她這招打岔神功在別人身上都是百試百靈的,這個另類,本小姐天縱奇才,怎麼就喜歡上了他呢。
“清礬,我後悔下車了。”這是大實話。
唐清礬不爲所動,突然摟緊她的腰身,腳尖一點地,婉凝就感到頭暈目眩,等她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在樹上了,而她家清礬在樹底下抱胸望着她,眼底有着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笑意。
婉凝又想笑又想哭,到最後扯了扯嘴角,泫然欲泣的摸樣,她對這幾米高的樹真的一點都不怕,可是她現在還不想讓人知道她會武功這個事實,絕對要保密。
“凝兒,我在這裡陪着你,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就喊一聲我錯了。”唐清礬走到旁邊的一土包旁,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婉凝抱着樹幹,偷眼看他,見他閉上了眼睛,她挪了挪身子,剛想要從樹上爬下來,一粒小石子精準落到了她要落腳的下方,嚇得她好懸沒掉下來,她抱着樹幹欲哭無淚,心想若是清礬知道她又去隨便調戲人家美男子,一定會很傷心,很生氣,那樣的清礬很可怕。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是吧,咱先換一個,我問你,你身上的易容面具是何處來的?”
要命啊,一個比一個難回答,“清礬,你不能這麼逼我。”她在不反抗,大女子主義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看來你還是把我當外人。”唐清礬嘆了口氣,神情說不出的落寞傷懷。
“清礬,我錯了,你別傷心,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唐清礬知道不能再逼下去了,否則就過火了,他從地上起身,來到了樹下,張開了雙臂。
婉凝撇撇嘴,暗罵自己笨蛋,吃虧上當多少次了,還死活不長記性,她從樹上跳了下去,被他穩穩的接住,抱着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在他脣上咬了兩口,叫你欺負我。
“你不是好奇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麼,想不想知道了。”唐清礬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將甜棗拋了出去。
婉凝連連點頭,最後在他的懷裡一五一十的將楚賢的事都招了,當然小小的曖昧她沒敢說。
“其實我離家出走更多的還是爲了躲他,我手裡又有這麼個人皮面具,我就想自己出來也沒什麼,所以才離家出走的,在船上就碰上了柳大哥,接着你們就尋來了,看來,這人皮面具也不是特別好用,那個破老頭騙我。”反正楚賢的事情已經說出來了,那就把問題都往那人身上推吧。
“哪個老頭?”唐清礬將楚賢打入了情敵一列,以後列爲拒絕往來戶,她口中的老頭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教唆小孩子離家出走,該打。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說與我有緣就給了我兩張人皮面具,人家想跟他學,他說我年紀小,經歷事情少,若是過了幾年,還想學的話,他就教我。”婉凝說完一捂嘴,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好了,別捂了,那張人皮面具拿出來我看看。”唐清礬笑着拉下她的手,心想這樣的凝兒實在可愛透了,讓他恨不得想要狠狠的親上幾口,不過正事還沒說完呢,便宜還是等會佔的好。
婉凝哪敢說不啊,乖乖的拿了出來,唐清礬只看了一眼又還給了她,“以後離這兩個人都遠點。”
“哦。”婉凝心說對不起了師父,以後會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她擡眼看了看清礬的神情,一臉溫柔的看着她,不氣了?這麼輕鬆就過關了?
“以後你就沒有單飛的機會了,我會一直看着你。”唐清礬抱着她在樹下坐了下來。
“我都說了,你也該說了吧。”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手裡把玩着他的青絲,有他陪着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