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頗爲氣惱的坐在屋前的竹木臺階上,陽光明晃晃的照在人身上,可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舒適,啞妹也愁苦着臉在她身邊陪着,不時啊呃兩聲。
在莊園裡養傷已經一個月了,自從翎淺淺走後,這偌大得莊子就不在有人來打擾,孔明修也只是來探望過一次。
按理說這麼清靜的日子應該過得非常愜意纔是,可是婉凝非常非常的不開心。
原因很簡單,以前沒注意的事情,現在注意了,身體上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她對外界的感知也越來越敏銳,這個莊子無時無刻不處在被監視的範圍,她也曾試圖想要離開,可是每次都被客客氣氣的請了回來,由不得她不氣惱。
一個月了啊,該死的陳致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這個效率也太慢了點吧,難不成她真的要落入虎口了?讓她情何以堪啊,她想念清礬,想念麟兒,想念身邊的七色子,想念臨豫的一切啊,老天,您就不要開玩笑了,讓她過兩天安平日子不好嗎。婉凝揪着衣角,越想越想磨牙,那副樣子看的啞妹焦急萬分。
“啞妹啊,你不要着急,我一點事都沒有,真的,你瞧我笑的多開心啊。”婉凝回頭露出一抹咬牙切齒的笑容,看的啞妹心驚膽顫,跟着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婉凝看着啞妹的小模樣,不由得心花怒放,她心裡平衡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從臺階上起身,來到一棵柳樹前,並指爲刀削下一節一臂多長的樹枝,幾下子將葉子撥掉,試了試樹枝的柔軟度,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家公子沒有什麼話傳來?”婉凝用柳枝做劍,好久沒有練劍,身體有些僵硬,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回身看見啞妹想上前阻止,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婉凝輕笑了一聲,隨口問了一句。
啞妹雙手放在胸口來回擺動,想讓婉凝挺下來,“啊啊。”
“你是說危險?沒關係,傷口癒合的很好,好久不動感覺身子都變得笨重了。出門又出不去,翻牆也無路,在不讓我發泄一下,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一把火把這個莊子給燒了,好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家公子不容易,你家那個公子現在應該是自身難保,私人交情大不了君臣之義,現在不定該怎麼自我糾結呢,不愧叫他呆子。”垂柳下她青絲翻飛舞動,步伐輕盈似風,腰身如柳,說話時氣定神閒,哪裡有丁點受傷的樣子。
婉凝正舞的盡興,園外傳來一句尖細的問話聲,“請問哪位是上官姑娘?”
啞妹正看得入神,根本沒有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婉凝應聲停了下來,順聲望去,是一個三十左右歲面白無鬚的太監。
“我就是,請問有何事?”婉凝將柳枝收到背後,疑聲問道,她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明知道躲不過去了,還是不想面對現實。
公公有一雙非常好看的丹鳳眼,眼神清亮有神,此時將婉凝從頭打量了一遍,點了點頭,確實是位讓人牽腸掛肚的佳人。“姑娘叫我一聲何公公就好,我家主子請姑娘過去一敘。”
“現在?”婉凝的表情非常嚴肅,語氣也非常之認真。
“嗯,現在”何公公被她的表情弄的一愣,半天反映了過來。
“你家主子是誰?”婉凝皺眉凝思狀。
“都說姑娘聰慧,這還要奴才明說嗎。”何公公獻上了一抹諂媚的笑容。
“哦,宮裡頭那位。立刻就去見?”婉凝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看着何公公的眼睛又問了一句。
何公公點了點頭,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既然都知道是誰要見你了,你還不趕緊準備出發,在這磨什麼時間啊。
“馬上就去啊,這太緊迫了點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婉凝接着又自言自語了一句,聽在何公公耳朵裡,別提有多讓人抓狂了,只覺得有一股邪氣往上串。
“姑娘,立刻、馬上、現在就去,馬車停在外面,姑娘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何公公一直覺得自己的養氣功夫非常到家,他從不認爲這個世上除了羽皇還有誰能讓他有罵孃的衝動,爺喜歡的就是這位主?喜歡她哪點呢,這副皮囊?
“哦,這麼急迫的話,公公怎麼還不前面帶路啊。”婉凝正兒八經的站在那裡裝大家閨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才搞清楚情況,啞妹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她可從來沒見過何公公有口難言的樣子。
“啞妹,我走了,你可不要想我,讓你家公子安心,我對他沒有怨言,讓珍惜眼前人。”婉凝突然停住身形,回身認真的看着啞妹一字一頓的說道。
啞妹聽了,使勁的點了點頭。
“何公公,請帶路。”
何公公想說些什麼來的,可是看着她有些夢幻的神色,那些不滿都消失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前面引路了。
莊園外停了兩輛馬車,還有一些黑衣裝扮的侍衛,婉凝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這是爲了防止她逃跑而派來押送她的嗎?婉凝自嘲一笑,搖了搖頭,上了馬車,走向未知的命運。025sx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