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罷寺廢佛,僧人們哪有心思再開什麼法會?”綠珠應道,“想是人也少許多。不過,聽月桂說,登山後好多人去四里橋、毛駝岡、獨樂岡等處聚宴。”
“那裡人多,吵得緊。”老丈擺手,“回頭找個清靜地方去。”
“不,”綠珠搖頭,“去哪裡看一眼就走,來大梁第一次有如何熱鬧的事情,一定要去看看。”
“好,好。”老丈心裡嘀咕,一物降一物,真是拿綠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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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催馬遊走在大梁附近的窯口,皇上真要讓自己督造,如果地域太遠,往來不便,都城有何風吹草動,傳到自己耳內怕早已成昨日黃花。他要馬不停蹄地轉管城、新密、鞏縣幾個窯口。這三地所燒造的窯器品相差距不大,且工匠技藝嫺熟,倘若再精工燒造,想是會燒出皇上滿意的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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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半月,喜梅的氣色越發顯得嬌豔,皮膚潤澤,每天腳步輕快,拉着綠珠趕集,回來後變得花樣做吃飯。李煦看着妻子,出門去吳越的話說到半截就停住嘴。喜梅看到丈夫眼神遊離欲言又止,心中早已明白,晚上熄燈,夫妻倆個纏綿一陣,親熱過後,喜梅說:“以前你總是說要去吳越,現在卻也不提了?”喜梅捏着李煦的鼻子問:“你
的婚姻大事,爲何不通知你師父師孃?怕不是被趕出師門?”
“我何苦騙你?”李煦苦笑,“一切都是命。你擺脫不掉。只是不知師父師孃現在可好。”
“真是,不知道千年之後,乾坤會如何變化?”
“你確實想不到。”李煦本想說,八國聯軍打進中國之後,中原地區更是亂成一鍋粥,但話到嘴邊又縮回去:徒說無益,自己也回不去,即使千年之後中原全部死光,與自己也不再相干。
兩人都莫不做聲,喜梅突然說:“你那間‘雅瓷齋’現在還空着,不如先改成茶莊可好?等古玩店準備妥當,再做古董可好?”
李煦點頭,“有理,我一直沒開門,一是沒有貨路,二是擔心銅像之事影響將來的店鋪,故此關門,避一下風頭。不過,真要換成茶莊,我豈不虧大?轉來轉去,又轉你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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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辦?”
“真是可笑,”喜梅支起胳膊,“我和月桂一起,你儘管去。……不過,既然出去一趟,索性連瓷器一起看看?”
“什麼瓷器?古瓷?”李煦心想,這等所謂高古瓷,怕是離明清兩朝相差十萬八千里。
“你成天想着古貨,”喜梅嗔道,“賣茶葉,順便賣些茶具可好?”
“主意不錯。”李煦轉過身,喜梅的腰真是細,比卿兒細多了。
“吳越的瓷器最好,”喜梅說道,“唐代的陸龜蒙說: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
“不錯,若是飲茶,青瓷溫潤如玉,確是能烘托出茶湯的綠色。再說,越瓷的特點是胎骨較薄,施釉均勻,釉色青翠瑩潤,光彩照人,賣相也好。”
“是啊,我也是喜歡,晶瑩青翠,茶水也是清澈碧綠,與花紋相映,吃茶是一種享受呢。”
“可我見你屋裡是吉州的天目盞,”李煦摸摸喜梅的胸部,被喜梅拍一巴掌,“討厭……天目最大的好處不是漂亮,而是瓷土厚,茶湯不易涼。不過,雖說天目盞色澤深邃,單以茶具而論,卻遜與越瓷。”喜梅受陸羽所著《茶經》影響過深,認定越瓷的優勢。
“邢窯的白瓷呢?”李煦又問。
“精、白、薄,”喜梅說道,“食具首選。”
李煦搖頭,“白瓷細膩,表面釉光瑩潤,做茶具蠻好。我們都用白瓷茶具的,當然,也有紫砂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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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邢州瓷號稱‘天下無貴賤而通之’,想是那種如銀似雪的素雅,也能打動人心,君家白碗勝霜雪嘛,你若有機緣,不妨進一些回來。”
“好,”李煦點頭,“越瓷和邢州瓷,我會記住的。”
“已經三更了,”喜梅說,“早些睡吧。明天該回家看我爹了。……他又要說,我是潑出去的水。”第二天一早,李煦和小喬、綠珠上路,對大喬說:“你在家幫喜梅照料店鋪,我們的店鋪先做茶莊,專做品茶休息之處。客多人雜,你在那裡纔好。”
大喬不高興:“你們去遊山玩水,害我在家幹活。”
“別傻,”李煦說,“你沒聽說,在家千般好,出門事事難?又不是隻出一次門,下次一定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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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梅拉住李煦的手,“此去壽州,多雨時節已過,但怕是涼風已起;南方天氣怕是要好一些,擔心你水土不服,你千萬仔細。途經荊南,若遇匪盜,卻莫好勝鬥勇,性命要緊。你初識水性,行舟時卻也要小心。戎州多有僰人,神秘莫測,你們要避而遠之。”說完,回頭又對綠珠和小喬說:“你們要好好照顧你大哥。”
李煦見紅綢做的香囊上繡一枝傲雪的粉梅,急忙掛在胸前,擡頭又見嬌妻眼淚汪汪,越發顯出花容月貌,心中更加不忍:“快回家去,我們自會早去早回。月桂,勞你好生照顧喜梅。”說完,握一握喜梅的手,心一硬轉身拉馬順官道走去。
(親們,這首詞也是農夫所做,呵呵,求票啊!求收藏!好戲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