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嘆息

恢復 嘆息

如果說銀焰、蘭斯他們是天之驕子,那陳思玄又何嘗不是?出生於修真世家,家學淵博,超凡脫俗的外貌,己身又有着得天獨厚的修真天賦,可以說陳思玄放在哪裡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

這樣的他,卻在十六歲那年命運對他開了一個大玩笑,被妖孽一咬,成了一個血族,還是一個和己身所學的功法天生相沖相剋的血族。十六年裡,陳思玄所學的都是爲了能夠順利繼承太陽真火,他也一直認爲他以後的修行之路必定和太陽真火息息相關。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太陽真火排斥乃至於變成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是母親的不甘,也是他自己的執着,一直以來,陳思玄在修煉方向上都是以修真爲主,血族爲輔。就算不能修煉家傳的功法,陳思玄也可以另闢途徑,走上異類修真一脈。相對於單純的血族力量積累和進階來說,這異類修真的過程既緩慢又處處風險,但陳思玄從沒想過成爲一個純粹的血族。從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和太陽真火永遠無緣之後,陳思玄就作出了決定,哪怕異類修真一途艱難重重,他也會一直走下去,直到他走不動那一天的到來。血族修真者和修真的血族,字面意思看似一樣,但對陳思玄而言卻是兩個迥然不同的概念,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修真者的驕傲以及自負吧。

陳思玄沒想過,有一天,他必須要作出取捨——

陳思玄的意識依附在元嬰上,看着眼前縱橫交錯的光網,那是他的真元力在神秘力量的禁錮下織造的大網,被阻隔在其中的就是太陽真火。

凝結成一個球狀的太陽真火在網裡橫衝直撞,每一次和光網碰撞之後,光網上都會潰散出一個一二的光點,有如在夜空中飛舞的螢火蟲一般。這些光點,既有陳思玄本身的真元力,也有那個神秘的禁錮力量。

陳思玄想借助太陽真火能夠焚盡任何形式能量的特點解決這個神秘力量,從而恢復一身修爲。只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當那個神秘力量被太陽真火摧毀後,他一身的真元力也會耗去七七八八。經脈被毀,在神秘力量消失之前,陳思玄也不敢輕易重塑經脈,以防重塑的經脈再次被禁錮。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真元力就此潰散?

小巧的元嬰突然伸手摸了摸身後的骨翼,……陳思玄一陣沉默,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別的血族將力量儲藏在心臟以及血液裡面,陳思玄卻別開生面的將他所有的血族力量都封存在身後的蝠翼裡,全數壓縮在骨架上。雖說他在心裡嚴格區分修真和血族的自己,但無可否認,他的真元力和血族力量是同出一源,兩者可以互通。要說吸收這些逸散出來的真元力,沒有任何物件比他的骨翼更適合了。只是這麼一來,以後,他的力量就會以血族爲主,修真爲輔,生生顛倒了他多年的執着。放棄,那就算解決了這個神秘力量,他也會變成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如果讓七彩鸞鳥現在馬上將太陽真火收回去,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維持現狀而已。

……無意中,陳思玄看到了元嬰的左手上有一個鈴鐺花的印記。

?!元嬰的臉上忠實的反映了陳思玄的震驚。

印記出現在他身體上的時候,陳思玄可以毫不在乎,但是這個印記居然出現在元嬰上,陳思玄就無法等閒視之了。

元嬰肉乎乎的小手攤開在眼前,和他身體上如出一轍的印記,周圍還有一圈淡淡的墨綠色,清晰得陳思玄甚至能夠從中感應到鈴鐺花和墨藤的氣息。

以陳思玄現今的修爲以及見識,他清楚,能夠直接作用在他內府裡的力量,至少也要和禁錮他修爲的神秘力量同等才能做到。鈴鐺花和墨藤哪來如此強大的力量?還是這力量是來源於他們兩者所說的聲音的主人?

不知爲何,陳思玄想起了那個十三品水怪王,想起了那片銀色樹海,想起了那個荒原狼神,想起了死後沒有靈魂的索夫和芙蕾婭,想起了那些違背了自然規律瘋狂進化的水怪……這個空間,處處充滿了詭異,處處都透露着不妥,雖然至今沒有遇到能夠危及性命的敵人,但陳思玄卻已經隱隱感覺到這裡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強橫的力量何以自置?

忽然又想起言非墨,想起銀焰和蘭斯,想到利亞斯……再遙遠一點,就是至今都沒有下落的沈書陌和慕天易。

他不是爲了誰,而是爲了自己,既然有這個機會,他可不願意毫不嘗試就放手讓機會流逝。

看着滿目的光點飛散,將整個內府點綴得有如銀河星空一般炫麗,元嬰的小臉上浮現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輕輕的合上了雙眼,蓮花坐盤膝坐好,雙手掐了一個收聚真元力的法訣。身後的骨翼張開,流金般的紅光在每一寸骨頭上轉動,紅光凝結成實質,有如紅色的光絲般在骨與骨的空隙處憑空勾勒出繁複而瑰麗的咒文。那些潰散的真元力光點有如受到吸引般不再四散,紛紛向着骨翼處涌過來。

隨着越來越多的真元力光點匯聚在骨翼上,那些屬於神秘力量的光點也開始蠢蠢欲動的向着骨翼移動。

陳思玄已經預料到這個情況出現了,抱着就算會因此而造成元嬰不可修復的創傷也不可以再被禁錮的心態,正打算從被網住的太陽真火裡抽離一絲太陽真火來阻攔這些神秘力量潰散出來的光點。元嬰左手上的鈴鐺花印記卻發出了一股柔和的力量,一道銀白中不時閃現墨綠色光澤的屏障突然出現在元嬰的周圍,將元嬰以及骨翼全部包裹在裡面。陳思玄心裡一驚,他設想過千百種結果,唯獨沒想過這個鈴鐺花印記居然會?!

只是陳思玄的驚訝很快就被接下來的事實中消失。屬於他的真元力光點能夠暢通無助的通過屏障,匯入骨翼裡。而當那些神秘力量的光點通過時,屏障上的墨綠色光澤一陣閃動,那些神秘力量的光點有如粘在蜘蛛網上的獵物般被牢牢的固定在屏障上。

有心想察看,但陳思玄也知道現在的時機不適合。只是在心裡決定,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自去銀色樹海那裡查探一番了。下定決心之後,陳思玄再次凝聚心神,加快對真元力的吸收,爭取早日擺脫現在這個窘況。

……

而那片被陳思玄心心念念記掛着的銀色樹海,此刻卻出現了大範圍的落葉,一片一片銀白色的樹葉不斷的掉落,銀白色的樹葉從樹枝上翩然飄落,飛舞在空中,或打着旋,或乘着風,有如雪花紛飛般,華美得不可思議,悄然的落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和大地融爲一體。

既然選擇留下,就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

作爲唯一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人,在銀焰、蘭斯、託託和南迪四人散落在帳篷的四周警戒的時候,利亞斯最大的用途就是守在陳思玄身邊,密切留意陳思玄的狀況。當然,有七彩鸞鳥在旁邊的情況下,利亞斯這個看護是非常不稱職的。更多的時候,利亞斯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那一具焦黑的人樣發呆。

早前利亞斯雖然一再挑釁銀焰,揭穿三人心底的禁忌話題,內心卻仍然是迷惑的。銀焰和蘭斯兩人的選擇,完全違背了利亞斯所知道的大家族子弟的通性——自私。

銀焰、蘭斯兩人和他不同。利亞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他沒有足以自保的實力,去到哪裡都會被當成附庸般的存在,要想得到他渴望的東西難如登天。但以銀焰和蘭斯兩人三品的實力,完全可以自行發展自己的勢力而無須依附任何人。通過觀察,利亞斯能夠肯定銀焰一定是來自一個大家族,也只有那些大家族才能將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培養成一個謀略家。既然來自大家族,又怎會在這個必輸的時刻選擇留下?這和他們本身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馳。

若說是爲了利益……利亞斯搖頭否決,至少,直到現在他還無法從陳思玄身上看到所謂的利益,除了那個新神靈的身份外。若說是爲了愛情,利亞斯又不得不自問:那玩意真的存在嗎?繼而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也只有那些十幾歲的少年纔會相信這些東西……眼前卻突然出現了第一次和言非墨見面時的情形,那人不帶一絲淫邪的將衣服披在他身上,解了他身上的鎖鏈……畫面一晃,又變成陳思玄拒絕他時的情景,“我有言非墨……”輕飄飄的迴盪在耳裡。

最後最後,就是言非墨突然倒下,而陳思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經過……

在利亞斯看着陳思玄走神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具焦黑色的人體似乎顫動了一下。利亞斯先是一愣,餘光看到七彩鸞鳥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樣子,心裡不覺怦怦跳動,奇蹟真的降臨了?

與此同時,越來越清晰的翅膀扇動的聲音由遠而近。

“大家小心!水怪到了!”

利亞斯的心咯噔了一下,大聲叫道:“陳思玄有反應了!!”

聽到利亞斯的話,銀焰和蘭斯兩人眼裡露出一抹喜色。只是這抹喜色很快被蜂擁而至的水怪數量凍僵。遮天蔽日,一大片的烏雲從遠方飄過來,沉重的、勻速前進着,地平線上也出現了一股暗青色的浪潮。天空、地面,目之所及,全都是讓人心驚的顏色,迅速淹沒了他們所熟悉的天空和大地。只留給他們一道暗青色的“風景線”。

這種威勢以及壓迫,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在這些水怪大軍的面前,銀焰第一次實實在在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種情況,任你智謀滔天,單憑一己之力也無力迴天。

不能抑止的,銀焰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起來,雙眼死死的看着前方,臉上有着難以形容的神色,似恐懼、似震驚。

蘭斯的雙手也有着小幅度的顫抖,他突然想起了他父親說過的話,只有上過戰場的軍人,纔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沒有親身沐浴過戰火的將軍,永遠無法體會什麼是戰魂。戰爭對蘭斯來說並不陌生,家族裡有着大量戰爭的資料片,動輒數百萬、數千萬的戰爭場面他看過無數,但看過和現在親眼見到,有着天淵之別。以前看的時候,會覺得熱血沸騰,而現在,……蘭斯深呼吸一口氣,握緊拳頭,他是蘭斯·科特,戰神家的孩子,科特家的字典裡面沒有退縮!沒有懦夫!只有勇往直前的——戰!

“喝……!”隨着一聲大喝,託託的身體急速膨脹,瞬間變成一個約十二米高的巨人,皮膚上覆蓋了一層熒熒綠光。綠光有如一層果凍般在託託的體表緩緩流動着,慢慢的滲透進託託的隨身大錘裡,大錘的形狀逐漸增大,變成適合他現在的體積使用的大小。

“啊——!!來吧!”託託張嘴大吼,他面前十幾米的草叢似乎遭到巨大的滾筒傾軋般隨着聲浪貼地傾倒。

“由託託在前面擋着,跟緊託託。注意不要讓自己陷入包圍裡面。”南迪對着銀焰和蘭斯說道,“記住,不能死戰,只要陳思玄一醒,我們馬上離開……”

南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天空中的水怪絲毫沒有停留繼續前進,南迪還看到,那種陳思玄說過適合載人的水怪背上還端坐着兩隻水怪。仔細辨認一下,南迪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水怪前進的方向正是哈斯巴提離開的方向。

只是南迪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閒情去理會那些從空中離開的水怪了,……

這是一場對比懸殊的戰鬥,就算沒了來自空中的威脅,就算託託有萬夫莫敵之勇,但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他們仍然是很快就陷入了水怪的包圍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七彩鸞鳥在帳篷周圍升起了一道火牆,任何試圖闖入的水怪都被燒成灰燼。

如果從天空上俯視,就能清晰看到在一片暗青色中,有兩個小圓。一個是被火牆包圍着的帳篷,一個則是以託託爲中心,水怪大潮在這兩個小圓的外圍倒下了一隻又一隻,卻仍然有數之不盡的水怪不斷的涌上來,……

“託託!向着帳篷靠近!!”南迪額上的第三隻眼射出一道有如利箭般的光芒,瞬間洞穿一個水怪的腦袋,解了銀焰的險境,同時竄到銀焰身邊,拉着銀焰往託託那裡跑,“蘭斯!快跟上!”

蘭斯已經殺紅了眼,捨棄了所謂的招式,只是簡單的揮刀、砍下,揮刀、砍下,揮刀、砍下……臉上、身上全都濺滿了鮮血,有水怪的,也有他自己的,如果不是託託牽制了大量的水怪,蘭斯早就被淹沒在水怪羣裡了。一刀削去身前一個水怪的半個腦袋,自己的肩膀也被一個直立行走的水怪狠狠的抓了一把,劇烈的疼痛讓蘭斯的身形一頓,霎時就陷入五六隻水怪的包圍圈中。

危險重重之際,一隻巨大的腳掌有如天外來客般落在蘭斯身旁,將幾隻水怪踩進大地裡:“走!”託託揮動手中的大錘砸向地面,將幾隻附近的水怪砸成泥漿。

四人匯合,由託託開路,向着帳篷所在衝過去。

外面殺聲沖天,帳篷裡卻靜得不像話。相對於外面而言,帳篷裡是安全的。但利亞斯卻覺得度日如年。自剛剛見到陳思玄顫動了一下之後,任他盯得眼睛酸澀陳思玄再也沒有其他的反應。隨着時間的流逝,利亞斯的心眼都快蹦到喉嚨上了。

“撤了火牆,讓我們進來!”託託的聲音突然傳進來。

利亞斯的心抖了一下,潛意識的看向七彩鸞鳥,卻在看到七彩鸞鳥不爲所動後,不知哪來的膽氣,居然撲向七彩鸞鳥:“開一個小口也可以!趕快讓他們進來!”

七彩鸞鳥翅膀一掃,利亞斯被掃到一邊去了。七彩鸞鳥低低的警告一聲。

“快點……”又傳來一聲大叫。

“他們不能死!他們是爲了陳思玄才留下來的!讓他們進來!”利亞斯覺得自己是瘋了,否則,他怎麼可能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也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是爲了以後着想,如果陳思玄醒了知道他見死不救,那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這樣做可以有利於他以後更深入的融入這個團體裡面。心裡想着,身體的動作卻沒有遲疑,而是再一次衝向七彩鸞鳥。

衝過去,被摔回來。再衝過去,再被摔回來。如此反覆,八九次之後,在七彩鸞鳥被利亞斯鬧得心煩意亂不耐煩的時候,利亞斯又一次的衝過去,卻在臨近七彩鸞鳥的時候生生崴了自己的腳,改變方向撲向陳思玄。

在七彩鸞鳥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撲到陳思玄身上,手腳並用如八爪魚似的抱着陳思玄,嘴裡叫道:“讓他們進來,否則我……”

“唧——!!”在七彩鸞鳥的怒叫中,利亞斯只覺他抱着的陳思玄碎了……

不是碎了,而是那層焦黑色有如外殼一般裂開,露出了裡面晶瑩剔透的嫩白。

“剝啦剝啦”一連串細微的輕響,聽在利亞斯耳裡卻比世上任何音樂更有震撼感。焦黑色的外殼有如一個正在被剝殼的雞蛋,一塊一塊的掉落,一道一道的裂痕不斷的出現——

!!

紅光乍泄!刺得利亞斯不禁閉起了雙眼,耳邊聽到一聲清脆的“嗑啦”,只覺得那層硌人的外殼突然消失,雙手抱着一具柔軟的身體:“水怪來了,他們並分兩路,一部分在外面,一部分去追言非墨了……”情勢緊張,利亞斯一張口就說出了現在的情況。

而七彩鸞鳥在看到那有如水汽般覆蓋在陳思玄體表的紅光時,眼裡閃過了一絲愕然和忿意。

無須利亞斯多言,渲染在空氣裡的血腥味已經告訴陳思玄此間發生了什麼事。身上紅光一展,穿透帳篷迅速向四周蔓延——

在火牆外面苦戰的託託等人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見到一片紅光突然將他們籠罩其中,而那些窮兇極惡的水怪卻在紅光下,有如烈日下的冰塊一樣,快速消融。

“呼、呼……”託託幾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難以置信的看着周圍眨眼間就被清空的水怪。

渾噩的大腦還沒法對眼前的情形作出相對的反應,陳思玄的聲音就在幾人耳邊響起:“我們馬上離開,你們先進迷霧森林歇一下。”

話音一落,迷霧森林的入口馬上出現在幾人身邊,一口將託託幾人都“吞”了進去。而陳思玄在隱去身影的同時,則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水怪。

見到迎上來的墨藤,陳思玄馬上說道:“墨藤,送我去言非墨那裡……”

剛剛脫離險境,又見到陳思玄完好無缺的站在眼前,胸腹裡氾濫着濃烈喜悅的銀焰聽到陳思玄的話,就有如被人在燒得正旺的火盆上潑了一盆冷水:“言非墨言非墨言非墨!爲什麼你的眼中就只有言非墨?!他已經舍你而去了!!”

銀焰的臉上粘滿了鮮血和汗水,有些血跡已經乾涸,變成深褐色的黏在臉上,偶爾還有汗水將一些未乾的血跡沖淡,黑一道白一道灰一道的,將他那張漂亮的小臉弄得髒兮兮的慘不忍睹。亮麗的銀色頭髮也被血水染成了淡淡的水紅色,黏嗒嗒的貼在臉上,那雙水蘭色的眼睛也因爲盛載了他本人太多的感情而變得混濁不堪,再加上此刻的咆哮,和美人二字實在是相差甚遠。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血色沾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遠遠看去,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剛從血池裡爬出來的小血人似的。

聞言,同樣沐浴着一身鮮血的蘭斯背脊一僵,悄悄的握緊了拳頭,又悄悄的鬆開,佈滿了血水和汗水髒得看不見一寸肌膚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無聲的抿緊了雙脣。

託託有心想爲言非墨辯護,但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是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言非墨不是這樣的人。”

“鸞兒,爲他們療傷。”陳思玄看着銀焰和蘭斯,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輕聲吩咐着,頭也不回的轉身消失在幾人面前。

銀焰募地瞪大了眼睛,狠狠的注視着陳思玄消失的方向,咬着下脣一言不發。而蘭斯則是失神的看着腳下,似乎對外界一無所知一樣。

利亞斯背倚着一棵大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將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嘴巴動了一下,思緒轉來轉去,最後卻宛如萬分疲倦般無聲的閉上眼睛。

空氣裡傳來了一聲嘆息,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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