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人酒足飯飽之後,又坐在那裡吹牛侃大山,聊到亥時才依依不捨地離去,婦人們則主動清潔好祠堂纔回家。每個人都意猶未盡地討論着狼肉的美味。這一夜,連小孩子都再次在夢中遇見了香噴噴的狼肉煲。
柯清婉不知道自己的隨意的一個舉動,讓小山村的村民們有了一個難忘的美食記憶,還意外收穫了一波感恩的心,仍專心致致地在空間裡忙着裝扮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
此時的她正在用淡黃色的稻杆纖維線爲自己的主臥室鉤織一塊小型桌布。她採用了簡潔可愛的圓菊狀圖案來拼湊成了一個大菊花紋,然後,又用小圓填充在大菊花紋旁,形成了一個大的正方形。至此,桌布成型。她鉤織的時候,添加了強化型的全屬性防禦術,等到最後一針完成的時候,整塊桌布就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通體發着柔和的金光,房間內還罕見地爆閃了好幾個煙花狀的光球,一個加強版的低階仙器又誕生了!
哇!居然有煙花慶祝,這個仙器一定比之前的更利害!柯清婉滿心的歡喜,親手製作的仙器越利害,就越有成就感啊!
過了一會,桌布上的金光消失,顯出淡黃色的本色,織面柔軟細膩,讓人一見心動。柯清婉乾脆給它取名爲:“悅仙織”,意爲能取悅仙女的織物。
這“悅仙織”同樣有保護居室的作用,而且能力更強,這顯然跟柯清婉的仙術進階有關。她不可能長時間留在別墅,那麼別墅內就得有自保的神器,所以她纔不辭勞苦地製作了這些仙品織物。
“悅仙織”自織成後,就有了低階靈智,對製造它的主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悅仙織”很開心地在空中旋轉着飛舞了兩圈,然後輕輕落在主人柯清婉的肩上,又捲起一角,輕輕的親了主人的臉一下,接着“悅仙織”像是在表演才藝一般,卷着自身的幾個布角在主人面前交疊成各種漂亮的花朵模樣,煞是好看。
柯清婉看着“悅仙織”在她臉前各種賣萌,開心得哈哈直笑!心中更是覺得這寶貝可愛極了,她伸手安撫了一下正處於歡欣激動中的“悅仙織”,笑着說:“呵呵,寶貝真棒!本仙很喜歡!”
“悅仙織”聽到主人的誇讚,更是高興得全身都抖動起來,疊花的速度更快了,疊出的花也更漂亮了。
“哈!寶貝疊出的花朵真的是很漂亮!不過,今天的表演就先到這,本仙還要繼續織出你的夥伴,乖啊!”看到這“悅仙織”越誇越來勁的二傻表現,柯清婉撫額一笑,連忙制止了“悅仙織”的熱情表演。
“悅仙織”立即停止了表演,耷拉着四角,依依不捨地蹭了蹭主人的臉,才乖乖地躺回桌子上,僞裝成美美的裝飾桌布。
柯清婉笑着搖了搖頭,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悅仙織”,以示安慰,才又繼續拿起紗線,開始下一件織物的鉤織。
不知道不覺中,時間在鉤織的每一個動作中流逝。在空間又爆閃了二十幾次煙花狀光球后,柯清婉手中的仙品織物又多了二十幾件。至此,整棟別墅所需要的防禦性裝飾織物終於全部完工!
柯清婉再次清點了一次成品數量,確保沒有遺漏了,才大大咧咧地躺倒在臥室中,轉瞬便沉沉睡了過去。
而這時,已經是空間時間的五天後了。
空間外,小山村此時正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美麗迷人,勤勞的村民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洪東錦今天依舊坐在院門口的豆腐攤前,等候村民的惠顧。不過,他沒像往常一樣看着村道上的行人,而是低着頭,摩挲着手中的一捆線紗,若有所思。
這原本是用來綁野狼四肢的線紗。他昨晚在祠堂廚房看他大哥洪東羽宰狼,看到大哥一開始用剪刀剪線紗,剪不斷,又換用大刀割,割了半天,還是無法把線紗弄斷。在廚房幫工的其它人見洪東羽忙活了半天,還是沒把線紗割斷,便紛紛笑話洪東羽沒力氣,一點線紗都弄不斷。洪東羽也不惱,直接讓那些嘲笑他的人來割紗線試試。結果,沒有一個人能割開。大家都不禁嘖嘖稱奇,一臉的不敢相信!後來洪東羽發狠,直接把野狼四肢砍掉,這才把線紗給弄了出來。洪東錦當時就被這線紗的堅韌度驚到了,特意把地上的紗線撿起來,發現此線紗手感非常柔軟,他使勁拉扯了一把,手指都被拉得生疼,但紗線卻非常堅韌,一點變形都沒有。這樣的質材,他從未見識過!
到底是什麼人,會擁有這樣特殊的線紗?能把五隻狼都綁住,武力值也肯定不弱。這樣的高人出現在這裡又是爲何?
他擡頭看了看村後的羣山,那後山羣叫靈丘山,靈丘山的最深處,村民是不敢去的,因爲聽說那裡有特別兇悍的野獸。幾百年前,曾經有人結隊進去,想探尋稀世之藥,結果,幾乎全隊被野獸所滅。只有一個走在最後的男子,命大的逃出了靈丘山,從此,再也沒有人敢進靈丘山深處。
不知道爲什麼,靈丘山外圍卻是沒有大的野獸,野狼、野豬倒是偶有出現。村民們也只敢結夥在外圍獵點小動物,採點藥材。
加上這靈丘山上的藥材藥效特別好,不少外地人也是莫名而來。或許這綁狼的高人,也是爲藥材而來。
他搖了搖頭,不再想紗線背後的人,便研究起了這紗線。紗線上沾了些野狼血,血已經變幹,成了深褐色的塊狀。洪東錦起身進了院子,把紗線用泡泡果搓洗乾淨,然後又搭在竹杆上晾乾。
洗淨後的紗線呈淡黃色,絲毫沒有被血污染過的痕跡,細看,表面還有一層像蠶絲一樣淡淡的反光。但這紗線有着明顯的分裂絲,顯然不是蠶絲,更像是……草杆,嗯,像乾的草杆。只是哪種草杆,會如此的堅韌柔軟,還帶光澤呢?
他起身叫了母親出來看豆腐攤,自己則跑回書房,從書架中找了一本制絲的工藝書籍和介紹草木的孤本,細細地翻找起來。
他跟哥哥洪東羽小時候都進過學堂學習。但因爲讀書的天賦不高,科舉要考的內容,兩兄弟都只學得皮毛,無法精通。兄弟倆反而喜歡上了各類雜藝,閒暇的時候,便會一起研究各類工藝書籍,甚至動手製作。其中,又以他的手藝最好。在學堂學習了六年後,兩兄弟眼見科舉無望,又見父母日夜做豆製品的艱辛,便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讀下去。他們的父母苦口婆心地勸戒,希望他們至少能考上秀才,給家裡一個保障。無奈,兩人怎麼都考不過縣試,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參加科考,回家幫忙經營生意。
兩兄弟年齡相差不遠,洪東羽今年剛好及冠,洪東錦比哥哥小兩歲,今年十八歲,均未婚配。兩兄弟在家幫忙幹活,磨豆的任務有時會落到他們身上。大石磨有一兩百斤重,大作坊一般都用毛驢的來拉磨。但毛驢價格太高,會大幅增加成本,所以,他家仍選擇用人力去推磨,效率低不說,還很累人。後來,兩兄弟有空就琢磨這推磨的方式,怎樣才能既省力,又磨得快,畢竟,他們家每天要磨的豆子的量也是挺可觀的。最後,竟真的被他們想到一個好辦法,足足把磨豆的速度提高了一倍。
洪東錦的動手能力較強,每天賣完了豆腐,他都會抽點時間做點小玩藝,比如說做個別致的小竹盒子,編個竹蜻蜓什麼的。平時村民來他的攤子買豆製品,若是身邊帶着小孩子,他就會把自己製作的小玩藝當作贈品,贈送給孩子。這一舉措,可把不少孩子的心給籠絡住了。他做出的小玩藝,做工精湛,造型漂亮,不比城裡賣的玩具差,村中孩子都以得到他做的小玩藝爲榮。村中的孩子看到洪東錦的時候,眼睛裡都會閃過崇拜,都期盼自己也能跟他一樣利害!
洪東錦把兩本書都翻完了,都沒有找到與這紗線相類似的物品介紹。越是找不到資料介紹,他越是好奇。
失望之餘,他想起了住在村尾的李明曄。李家原來只有李青柏做鏢師,後來李青柏年紀大了,就讓兒子李明曄頂替了自己的位置。走鏢的時候,鏢師們常常會路過很多地方。以前,洪東羽和洪東錦會托出鏢的李青柏或李明曄幫忙帶買一些外地的雜藝書籍,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奇技孤本,他們兄弟倆都把它們當成寶貝收藏在書房中。
鏢師見多識廣,也許他們知道這線紗也不一定。洪東錦馬上出了門,拿起紗線,跟母親打了聲招呼,便大步向村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