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安逸後,墨傾城徑直來到寧榮街,朝店鋪走去。隱隱地,墨傾城覺得有人跟蹤她,一回頭,川流不息的人羣裡沒有任何異樣,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墨傾城搖搖頭,自從赫連成經歷過兩次刺殺後,她的神經就開始緊繃起來,時刻提防着有人做手腳,或許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來到店鋪,墨傾城首先詢問了最近的財務狀況,畢竟開店能不能賺錢纔是最關鍵的,掌櫃金順很自信地拿了賬本給墨傾城,然後大概講了一下支出和收入。
墨傾城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翻着賬本,滿意地點點頭,賬本記載得很詳細,每一筆花銷和進賬記錄地清清楚楚,令人一目瞭然,這個金順果真是個人才。
錢雖賺得不多,但對於剛開業的老店來說,能盈利已經很不錯了,墨傾城合上賬本,誇獎了金順幾句,金順恭敬地聽着,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彷彿早料到自己會很滿意一樣。
墨傾城突然有點煩躁,進了內室,打算歇歇腳再走。剛揭開簾子,就看到衣冠楚楚的沈穆書愜意地躺在搖椅上,嘴角含笑,似乎是睡着了。
“肖執事,這是怎麼回事?”剛好肖欽抱着一摞東西從倉庫走出來,墨傾城怒氣衝衝地問道。
原本肖欽還心花怒放地看着墨傾城,嘀咕着爲何她這些日子沒來。被她這麼一訓斥,肖欽白皙的臉一紅,尷尬地說:“夫人,王爺經常來這找您,難道您不知道嗎?”
墨傾城一愣,經常來這?找她?她怎麼會知道!
“算了算了,你去忙吧!”墨傾城不耐煩地擺擺手,爲難他們也沒用,沈穆書是王爺,他們還能趕了他不成!
墨傾城看到沈穆書一副隨隨便便,又頗帶點主人味道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湊到他耳邊大叫一聲:沈——穆——書!
店鋪裡的人聽到這聲怒吼,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夫人真是太厲害了,竟然敢吼文王!
沈穆書一個激靈從搖椅上摔下來,揉揉眼睛看看眼前的人,一見是墨傾城,立馬站起來,激動地把她摟在懷裡,生怕她逃走了。
自己幾乎每天都來這等她,今天終於如願以償把她盼來了!
墨傾城殺氣頓起,擡腳踢向他的胯下,沈穆書沒料到墨傾城出手這麼狠,一下子癱在地上,捂着下身,楚楚可憐地看着墨傾城。
見他堂堂王爺竟坐在地上,墨傾城氣消了大半,自顧自地坐到椅子上,喝起茶來。哼,誰叫他動手動腳的,該打!
沈穆書站起來,委屈地看着墨傾城,“傾城,你好狠的心!”
墨傾城也不看他,吹了吹飄在茶杯裡的茶葉,冷冷地說:“找我幹嘛?”
沈穆書踉蹌地坐到椅子上,深情脈脈地看着她,“聽說你去史德村了,還墜崖了,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墨傾城白了他一眼,自己的死活早就跟他沒關係了,問這些有意義嗎?
“看你出手這麼狠,我想應該沒事!”沈穆書看了一眼墨傾城,這麼久不見,她似乎越發有味道了!可是爲什麼穿着男裝?
墨傾城今日着一身墨綠色長袍,腰間繫着銀邊白色束腰帶,衣外加件透明白衫,白衫上有一朵朵描邊的白雲,高高的聳起的衣領子遮住了白皙的脖子,一時間叫人分不清楚她是男是女,但她高傲清麗的氣質卻難以掩飾。
沈穆書喉頭一緊,盯着她嬌小瘦削的臉道:“赫連成竟然帶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還好你沒事,要真出了事本王要他好看!”
墨傾城輕呡一口茶,並不作聲,他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
見墨傾城不理他,沈穆書有柔聲說道:“傾城,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望你能回到我身邊,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墨傾城微微一滯,沒想到他會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擡頭看向他,一個多月沒見,他比以前清瘦多了,眉宇間的戾氣和高傲也都沒了,心下一軟,輕聲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別再提了!”
沈穆書正高興着墨傾城原諒了自己,只見她將茶杯往桌上一擱,又鄭重其事地開口了。
“我既嫁給赫連成就是赫連家的人,王爺莫要再動旁的心思,若叫有心人撞見,終歸對大家都不好,還請王爺自重!”墨傾城棕色的眼眸直瞅着沈穆書,看得出她有多認真。
沈穆書炯然有神的黑眸頓時暗淡下去,“我只是想看看你,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王爺放心吧,將軍對我很好!”墨傾城眼簾輕垂,又端起了茶杯。
“那就好,若是他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說完,沈穆書深深看了一眼墨傾城,起身往外走去,或許真是到他該放手的時候了!
“謝謝你,沈穆書!”墨傾城看着他寂寥的背影,輕聲說道。
如果一開始,他沒休了自己,如果一開始,他就對自己這麼好,或許,她真的會愛上他,可命運就是那麼奇妙,從一開始就將兩人分開。
錯過的再也回不去了,就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再也回不到未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