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幕周的皇宮,天色已經晚。
太和殿裡,贏烈急躁的將一大堆摺子全推到地上,怒火如熾的盯着下面跪着的五個黑衣人,“爲何找不到朕的靜幽妃,朕養着你們何用,週五,你說說看,你們找了什麼地方爲什麼會找不到,難不成愛妃她上天入地了不成?”
京城的益康王爺府內,贏熾坐在棋盤邊,盯着上面早已經擺好的棋局,拿着棋子的手指一直沒有放下過,一個淡雅素淨的美貌白衣女子,託着茶盤擺着優雅的身段給他遞上茶杯,見他一直盯着棋盤,一絲不已察覺的陰鬱滑過眼中,隨後她又揚起溫柔的笑容。
“王爺,喝杯茶吧,你已經盯了這棋盤好兩天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她心裡明白王爺是所謂何事,卻忍着什麼也不過問,一如以前,做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姿態,贏熾什麼了沒有說,他只是微擡起下巴將茶杯拿到手裡,丟下棋子抿了口茶水。
“王爺,天色已經晚了,要不去安歇吧。”
“天色是晚了,沒想到又過了一天了,也不知外面是什麼危險的樣子……”贏熾喃喃的擡頭看向窗戶外面,果然已經日落西山。
他一臉後悔,起身走到窗戶邊神情恍惚。
“要是那天……在她身邊就好了……”
女子聽聞,額頭上有怒意爆發的意思,最終是忍了下去,又換上柔柔的表情規勸道,“王爺你何必這樣憂心,她是皇上的妃子,自然有皇上操心,你只是個王爺怎麼能掛懷宮中后妃,這事要是傳到皇上的耳中,不但是她,連你都會有危險的。”
這個女人,進宮了還在擾亂王爺的心,明明做了后妃,已經是皇帝的女人了,竟然還在勾引王爺,這個該死的賤女人,總是在跟她做對,爲何,爲何要來搶她的男人,王爺只能是我的,當年早知有這一天,就應該殺了她的。
賤人,騷浪蹄子的臭女人。
女人暗暗咬牙,怪自己太自信了。
她悲傷的看着贏熾並不搭理自己的側臉,心裡在滴血,本以爲自己回來,就能很快在佔據他的心,就如同以前一樣,那個臭女人就算沒有羞恥用盡了花招誘惑王爺,王爺也從來沒有上當過,只喜歡她一個人的。
而如今呢,這女人又不知用了什麼狐魅手斷,竟然引得王爺不顧身份要跟她苟合,這樣的事怎麼能讓它發生,絕不能,王爺不能毀在她手裡,只要沒有她,王爺還會是以前的王爺,只會愛着凝夢的好王爺。
幾個黑衣人從外面跳了進來,跪到了贏熾的面前。
一直沒有動的贏熾這才焦急走了過來,急急詢問,“可是有消息了,別告訴本王一點消息也沒有,難道連皇上那也沒有嗎?”
她失蹤已經是第三天了,就像過了三年那樣的慢長。
贏熾已經要瘋了。
“她在那裡,快告訴我?”
帶頭的黑衣人深深低下頭,猶豫了下回稟道,“王爺,屬下們已經全都出去尋找了,整個幕周國幾乎全給翻了一遍也未曾找到,屬下以爲……”
“以爲什麼?”
“那位娘娘可能已經離開了幕周?”
帶頭人的目氣有些不確定道,意思他也只是猜測,贏熾聽了出來,更加煩躁不安差點上前就要抓住那人,“你什麼意思,她離開幕周了?怎麼可能,今天也只是第三天,就算去最近的南國也不可能三天就到了,你說說看她是怎麼離開的?”
“王爺,這只是屬下的猜測,最近幕周出現了大批量的術法者,不知是不是跟娘娘這次的失蹤案有沒有關係,而且,娘娘居住的水榭閣裡,被衝擊的非常破損,沒有進過宮門口,還有一批守着水榭閣的守衛竟然也失蹤了,普通人是不可能做得到,這隻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術法者?”
贏熾不是術法者,但也聽過術法者的厲害,被他這樣一解釋立馬便有幾分相信,可他還是不能相信,她是怎麼惹上術法者的,就算幕周有術法者,如果不招惹他們是不會出事的,這些術法者跟平常人之間,是有默契協議的,術法者不受當權着管,也管不了。
但平常人也不會招惹術法者的。
玉蓮一直呆在宮裡,怎麼可能惹到他們的,而且,跟這屬下說的一樣,跟本沒有人看到她離開過皇宮,就連他吩咐去守護而失蹤的侍衛也沒人看到,去了那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這些,除了術法者就沒有人能做得到。
想到這些,贏熾的心裡又急又怕,急是爭得找不到她,又怕她在外真被這些人給抓走了,會吃苦,術法者多是刁鑽古怪之人,她會不會被這些人給傷害?
“有什麼辦法,能連接到術法者,可以在他們那一界裡幫忙找她,不管是什麼條件我答應,有沒有?”
贏熾的心如火油在煎炸,只在她在外多一秒就多一份的苦楚。
帶頭的黑衣服又猶豫了下,如果真能找得到術法者幫忙找那位娘娘到是好說,可是術法者一向神秘,不愛跟外界的平常人交往,纔不會在意一個女人失蹤的事,怎麼可能找得到術法者幫忙。
就算王爺把所有拿出來交換,別人也沒誰會要。
他只得艱難的搖頭,突然想到什麼立馬說道,“王爺,在娘娘失蹤的那一天,有人意外發現在一處峽谷,叫范陽道的路上,遇到過術法者們鬥法,當時因爲怕被牽連,看到的人只是看到一眼就逃跑了,那知情人說,當時,是看到過有一個年輕的女子,被其中一個給抓住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是不是她?”
那屬下有些無辜,“只是說看到年輕女子,說是那女子彷彿也是術法者,所以,屬下覺得會不會是術法者之間的爭鬥,跟娘娘失蹤是無關的,因爲那女子雖然被抓住,但一點也不像個平常女子,纔沒有告訴王爺。”
“是術法者?知情人在那裡?”
“這個,屬下因爲他說了是術法者,所以沒有帶他回來……”
“立馬去把他給本王找過來!”
帶頭的屬下立馬答了個是,就退了下去。
凝夢在旁一句話沒說,聽得一清二楚,那女人竟然是被術法者給抓走了,十之八九絕對是真的,這世上,到真沒有誰能躲過王爺跟皇上的追查,竟然到現在也沒有查到,那隻能說是術法者們做的事。
真是太好了,如果在見到那個男人,她真想把所有錢財拿出來讓他將這女人給做掉,可惜當時,她被丟到牀下時,竟然被那人給弄暈了過去。
後面怎麼殺人的精彩地方,一個也沒看到。
她在心裡恨恨道,面上卻呈現出了難過跟擔心,“王爺,那位娘娘真的被術法者抓走了嗎,聽說術法者全是心裡有毛病的人,這其中說不定還會有些淫魔色鬼,娘娘長得漂亮,會不會被……”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她不會有事的!”
“妾身只是在擔心,王爺不要着急,娘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是皇妃,自有皇上會去尋找,只要把此事告訴陛下,陛下一定會開心的嘉獎王爺,以皇上的能力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得到娘娘的,王爺,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你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贏熾沒有領情,直身向外走了出去,也不管後面的女人如何叫喚挽留,竟然直接讓下人牽了馬過來騎上,打了王府大門向外衝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贏烈不知自己要去那裡,滿無邊際向沿着御花園向着向走着,劉溫提着燈籠跟在一旁,如果是平常,他一定會跟皇上說些笑話,讓皇上心情更好些,也會提點皇上今天要去那個妃子宮裡宿寢,可今天,他跟啞巴了一樣,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
前天夜裡,皇上以嫣妃的身體引誘了廖家人進宮,合作了王爺將廖家一家一網打盡的,一直爭鬥到了第二天天亮纔算完結,等人去水榭閣時,才發現一宮的人竟然全都被迷暈了過去,娘娘的寢室一片狼藉,而娘娘本人竟然失蹤了。
一看就知道,娘娘出意外了。
娘娘本來就得皇上歡心,收拾廖家的事也是她一直想要的,這樣的好消息,第一個當然是希望她能知道了,她一不見,可想而知皇上的心情是有多麼的壞。
“整個後宮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保護得了她嗎,竟然就這樣不見了。”
贏烈不知不覺走到水榭閣的門口,纔不過三天,這個宮殿因爲沒有了主人而變得沒有光彩,連半個人的聲音也沒有聽到了。
他走到門口,劉溫有些擔心。
“陛下,娘娘不在裡面,你進去只會觸景傷懷。”
“朕不相信她就這樣不見了,就沒有一個人能找得到她,我說,她會去那時,爲何會不見了,是誰這樣大膽跑到宮裡來劫持她,朕就這樣沒有用嗎,竟然讓她在朕的眼皮子下不見了,是誰做的?”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綾羅已經跪在了門邊行禮。
“朕要在看看她的房間,她是怎麼被人給帶走的。”
綾羅臉色慘白,這些天她幾乎沒有好好睡一覺,只要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五皇子無情的指責,她本身就是有武功的人,武功還是不弱,就算是這樣竟然還是沒能保住娘娘,她被什麼人給劫持走,她們這些人沒有一個知道的。
屋裡,一片雜亂。
牀上的被子被扯在地上,帳子已經掉了一半,梳妝檯早早就散了架子被震成了碎片,屋裡沒有一塊傢俱是完好無損的,牆角,地面上,被什麼尖利之物劃出道道痕跡。
大片觸目驚心的血痕在地上,形成了厚厚的繭,一個躺倒在血中的纖細的人形軀體形狀,就像臨死的少女發出驚人的哀嚎,誰也不知道,倒在血泊中的,是不是娘娘,還是另有他人,誰都知道,娘娘手無縛雞之力,她又能打得過誰?
許多人都在揣測,娘娘是已經……
但誰也不敢說話。
贏烈連眼淚都要流了出來,“你們都出去,朕要自己呆着。”
他的聲音沙啞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哽哽咽咽的,劉溫聽得真切,心裡一酸,連忙把所有人差遣了下去。
綾羅到了外面時,眼裡的淚水在也沒有忍住,全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