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長致放下簾子進來,溫柔的抱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我怎麼會不想你們活着,你能在見到你不知有多高興,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內疚,這麼我年了,如今你回來了,我就一直想要補償你們,你不用擔心晚秋,我們的女兒都要出嫁了,她還要生什麼氣,她不是也認了孩子做女兒嗎,在怎麼也要給你這個親母一個名份吧。”
丁當的身體快軟成一灘泥,突聽到他說要補償的話,一顆本來在搖盪的心回到了正位,她悄悄側開身子轉到桌子另一邊,假意給他倒上茶水轉移了身上的難堪,徹底讓這個男人隔離到自己的心外面。
自己怎麼能在被動搖。
她柳眉豎起甩了他一眼厲眼,嬌嗔道,“你這話說得我好生氣,竟如此輕巧,你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爲人,我女兒被你們嫁出去是爲了何事,你當我是傻子嗎,她不過是拿我來挾持我女兒,好讓她乖乖的嫁到遼疆去,本來女兒是不想陌家大門的,是我,是我以爲她會想要個家,想要父親,才逼着帶她進來了,你們如今這麼作踐我女兒,把她嫁給那樣一個男人,那個……那個丟人的下流胚子,你跟離晚秋一樣心腸歹毒。”
說着說着,竟一下掉下淚水來。
“嗚嗚,我真是瞎眼了我,還以爲給女兒找回父親就是對她好,沒想到卻是把她推往火坑裡,如果當時知道你們要把她嫁給這樣的人,我死也不會回來的,而你跟離晚秋都騙了我,現在,我離開也離不得,還被離晚秋當做控制女兒的把柄,你這個做父親是卻視而不見,我真是愛錯了人。”
丁當趴在桌上嚶嚶哭着。
陌長致張了張嘴想反駁又反駁不出來,她罵得對,只得喃喃的直說,“對不起,我知道一直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我也知道晚秋她做的事,可是,我……我也沒有辦法。”
他能怎麼辦,明知道離晚秋做的事對女兒不好,卻不得不同意她這麼做,就爲了整個陌家,那怕是晚秋的親生女兒,她也會這麼做,她總是比自己理智,如果不這樣做,這個陌家嫡長房遲早要敗在他手上,她全是爲了陌家着想。
越想越是淒涼,良久才苦笑着嘆氣,“哎,我只能說對不起,丁當,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在想一想,我真的沒有臉在見你們,我真的……對不起……我不配做父親,如果可能,我真得不想在遇到你,如果不遇到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也不會被我害了……”
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爲自己,就是因爲他才讓現在晚秋越來越冷酷,纔會讓丁當下半輩子這麼慘,纔會讓女兒嫁入那種地方去,陌家人是多驕傲的,現在,卻爲了能得到那樣一個地方上的一點權力,就把女兒推了過去,還讓陌家上下搶破了頭。
現在的陌家只差是廢墟一片了,回來就是受罪。
“對不起……”
本來是心下歡喜過來,現在卻落寂悽苦,他嘆着氣看看旁邊的女人,起了身,丁當趴在桌上哭了一小會感覺旁邊沒有聲音了,一下回頭,卻發現他已經走得只個背影,心下一怔,急得真跺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份了,他要是走了不在過來,那自己的計劃要怎麼進行。
“哎……”
想要叫,那裡還能叫得住,連忙追了上去。
等她跑開,一個開得盛豔的鐵心蘭花下突然鑽出個黑幽幽的腦袋來,那腦袋向上一縱從花樹下爬了出來,竟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一身的華服錦衣揉得跟破布似的,背上紮了樹枝,肩上掛了枯葉,膝蓋上磨滿了灰塵,活似個乞丐。
他向兩人跑開的方向看了看,精緻粉調一樣的臉上若有所思,想了想,連忙擺乾淨身上的衣服,調了調腰帶一轉身就飛也似的向某個方向跑去,轉了幾個彎,經過一條流水小池,一下跑進了個花紅葉綠的大院子。
仔細一看,竟是莫雪住的鬆玉樓。
莫雪正在上課,下午在學作曲,她雖學過一些音樂,可從來沒學過古代作曲的譜子,正學得大汗淋漓的,這比學唱歌還難。
翠瑩盯着她的臉看了又看,突得一笑,“姑娘好奇,現在的天氣有些悶熱,這裡雖然涼快但我還是出了許子細汗,到是姑娘身上卻一點也沒有汗水流出來,臉上的光澤比脖子還要乾淨細滑,不知姑娘是爲什麼,用了什麼東西才讓自己不出汗的。”
莫雪揚眉笑着,“先生幹嘛這樣說,其實我現在熱得不行,這些譜曲我是真的不會做,學得心裡急燥得不行,只是我天生就無汗,在熱也流不出什麼來,導致身體一直比較虛弱,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血脈極好,那還會在這久坐的等先生給學生教導。”
莫雪在心裡抹了把汗,她那裡是不流汗,只不過用術法控制住了,因爲臉上帶着很精巧的面具,一點水也不能見,要是肉上出了汗水,很快就會崩壞,所以自進了陌府後,她就一直用術法在控制流出汗水來,打溼了面具。
“我真是第一見聽說,不過這樣也好,美人就是不流汗纔好看,畫了精緻的妝容,要是流了汗水就化成泥漿了,就跟鬼一樣,你要是以後跟了王子在一起,定會比別的美人們能讓王子喜歡,他最是不喜歡有人流着汗挨着他呢。”
不喜歡流汗的人?
莫雪一下愣住了,記憶深處突然跳出個某個人的影子來。
那人哪裡是不喜歡流汗,血他也是不喜歡的,誰身上有這些東西挨着他,他便會冷冷的離得遠遠,第一次見面不就是這樣。
“小姐,離二少爺在外求見。”
莫雪立馬回憶中回過神來,奇怪看向報告的小丫頭,“離二少爺?他有什麼事嗎,怎麼會想來見我?”
這可奇怪了,她跟他是一點來往也沒有的呀。
“奴婢問過了,但離少爺就是直要見你,說是來找你玩的,還有重要的話要說,他還說,你要是不見他可別後悔了。”
“說得如此嚴重,看來今天的課是上不完了,還好是做譜的課比較繁瑣又要花時間,我就先回去了,剩下的時間讓姑娘自己參透着,姑娘有什麼不懂了,去了我的住處問我就行,我先告辭了。”翠瑩今天特別的好說話,如果是平時可能小丫頭還沒說,她就要發脾氣了,沒想到現在還主動讓她空時間。
莫雪看向她翠綠的眸子,突然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先生,你認識一個姓伽羅葉的人……”
翠瑩驚呀的一怔,“這不是名子,是一個西域國的一個貴族姓氏,我母親就原姓就是伽羅葉,叫康敏.伽羅葉,很久以前曾經是西域大姓貴族,只是現在已經沒落得沒有什麼人口了,早就沒有人會提這個姓氏,姑娘怎麼會知道?”
“沒事,以前在外行走時,聽人說起過,因爲覺得特別就記着了。”
翠瑩便笑笑,突然說着,“其實在幕周國曾有一個伽羅葉皇貴妃,深得寵愛,還生了一個極美貌的王爺,聽說那位王爺跟貴妃長得有些相像,可惜那位皇妃過世得早,你應該沒見過她吧。”
說完便神秘的一笑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