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翎的棕色眼珠輕輕一轉,彷彿有些不忍心跟隱忍,他一轉身向外走去。
門外,沅心灼從一處隱蔽的地方走了出來,看着主子離開的背景直到消失,她才小心翼翼的進到屋內,悄然的關上門。
一顧香風飄然而至。
莫雪感覺到異樣,立馬轉過身。
“沅心灼?”
“恩!”
她輕輕一嗯答應,直直盯着莫雪沒有其它動作,眼中卻光彩流動,又彷彿有千言萬語無法訴說,她本就碧綠的睛睛沉得發黑,看得莫雪全身發毛。
“什麼事?”
她小心的問,在腦子裡搜索她的過往,小的時候,她第一次進到寮疆一族的內部,第一次見到的人就是她,那個時候她只是一個小家族的小姐,因爲身份底下,自然是被欺負的對像,就是一些身比她高的丫頭,都能隨意的打罵她。
沅心灼從小就膽心,長像又不討喜,在本就弱小的家族中是個難以存活的小人物,就是被欺負了,家族也不會爲她出頭,即不會也不敢。
所以她成爲了那羣本來就無聊透頂的丫頭們的玩物。
而自己因爲是外族人,當然也是被欺負的對像,她們兩因爲被欺負,反而成爲了奇怪的好友關係,沅心灼還教會了她,她們的族語,在後來的日子裡,她才能掌握到這些人在說什麼,又是因爲什麼關係纔來欺負她們。
也許是因爲陌千塵這個肉體本就厲害,在困難的寮疆一族的語言,她也能學得飛快,直到在有人欺負她們的時候,她教沅心灼如何反擊,在加上她自己暗暗給這一羣人下套子,導致一大羣本來去伺候教主候補的丫頭們,因爲犯事最後被譴責回家了一大半。
沅心灼這樣本來就不受重視的女孩,竟因爲靠上了莫雪反而還留了下來,最後還成爲了教主的身邊人。
她對莫雪的感激,一直到兩人爲了男人而分裂爲止。
莫雪想到這裡深深嘆了口氣,她跟本就沒想過要跟到候補教主們的身邊去,也不想跟任何人做朋友,她只是想躲一些日子就走,只要讓那個男人不敢進來就行,但沒想到因爲被她下暗套給搞走了一羣女孩,導致她直接接觸那幾個男人。
“你是不是還想走,我知道,不管怎麼樣,這裡是留不住你的,你不喜歡教主,雖然現在你跟他成婚了,可是,你終究也會找着機會跑掉的,要是能留下來,你以前就會留下來的,你告訴我,爲什麼不喜歡教主,他對你那麼好。”
莫雪怔了怔,沉默的垂了下眉頭。
“你可知道,你走後,教主差點被逼瘋了,你本來就是他的軍師,很多事情他都是按你教導的來做的,最後你卻一走了知,把他放在這這絕境中,你明明知道他的家族在利用他,每個人都不希望他能坐上教主之位,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挺過來了,就算他現在責怪你,你也不能怨恨他,是你先不仁,他纔會不意。”
“你也明知道我是爲什麼要走,爲何還來指責我。”
莫雪猛得擡頭,諷刺道。
身爲同一個地位的她,每每看在眼裡的到底是什麼,她是本族之人,就因爲身份底下,家族弱小,長像不討喜就被欺負,而她莫雪,一個沒身份沒地位,還是個身有秘密的外族之女,年紀不又小,怎麼看都是炮灰的角色,誰都想來踩一腳。
就連後來的沅心灼,提高了地位,成爲候補教主的身邊人,還不是想趁機也踩她幾腳,以區分她們之間的不同,難道,她心裡就沒有如此的想法、
莫雪又不是個傻子,在那樣謹慎的日子,一個小小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敏感,周圍的變化她又如何分不清,因爲教主依靠她莫雪,她沅心灼就只能成爲一個小跟班,無用的丫頭,嫉妒總是能讓人發瘋,最後的結果,她莫雪只能逃跑。
她無法存活在滿天蟲子飛的蠱中,她也無法消受他的信任,她自身難保。
沅心灼的臉上呈現奇怪的神色,不知是想哭,還是想要笑,眼裡泛着紅紅的水光,即是有後悔卻又有執着,分不明的味道,苦澀又難堪。
半響,她才收起臉上的神色苦笑道。
“以前的是是非非也就不說了,我們各自都有苦,我來,只是告訴你你走後發生的事,之前在外面不好跟你說,我也沒想到主子會突然要娶你,還先斬後奏了,現在長老院裡氣瘋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愛上教主,理解教主想爲你做的,你能夠留下來。”
“什麼意思?”
“教主是真心喜歡你,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從小就看着他受的委屈,只能說,他能活下來除了靠自己,也有你給他的安慰,我嘴笨,長得又不好看,安慰不了他,偏偏他喜歡聽你的話,自從你走了後,他差點崩潰,特別那一天,禎顏公子帶了信過來,說找到主子母親的墳墓,如果他不退除,他的母親就會被挫骨揚灰,你不知道公子有多傷心,他以爲是你在走之前告訴他,要不然怎麼如何湊巧。”
“那一天,主子連遭幾個打擊,他連退路都沒有,你可知道他的父親是怎麼對他的,如果他沒有奪得教主之位,接下來的懲罰會是什麼,你有知道嗎?他會比以前更慘,死了纔是最好的去處,如果還活着,只能成爲那個家族的一條狗,不,可能連狗都不如。”
“……”
“所以,即然禎家人能做除那樣的卑鄙之事,我爲何不能做,你聞到我身上的香了嗎,這就是你跟禎公子一塊研製除來的,用來防禦蠱蟲用的,可惜,只能防禦一般的蠱,所以你用過一次後就棄之不用了,就在主子決定退竟選後,我找到它去誘惑了禎顏,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其實在那一天走了,而我,用它把他的眼睛弄瞎了,因爲主子最討厭他的眼睛,最後,主子不用退出就勝力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爲了不讓禎家報復我,報復我的家族,主子把這一切都承擔了下來,同樣,他也得到禎家人的報復,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莫雪不敢相信,她錯怪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