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爲溼衣服貼在身上太冷了,我隱約顫抖了幾下,看着他們慢慢逼近過來,我壯起聲音說:“我沒迷路,我、我等人!他,馬上就過來了!”
“喲!是嗎?!”那WS二人組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說:“兄弟,聽到了沒有!小美人在等我們哦!”
靠啊,他們理解能力有問題!
另一個色眯眯地搓着手,看那樣子,好像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那不能讓美人久等了,哥哥來了!”說着,就猴急地往我撲來。
靠,遇流氓了!最近真是衰透了,什麼倒黴事都遇上!
“救命啊!有色狼!”我一邊放聲大叫,一邊想也沒想掉頭就往剛纔來的路上跑去。
剛剛纔一路氣也沒喘地跑過來,一口氣還沒緩過來,現在沒跑幾步就氣喘吁吁了。完了,我跑不動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我的背幾乎都快可以感覺到那些手指的觸碰了,就在我緊張得冷汗直流的時候,忽然迎面迎上一個溫暖的懷抱,攬着我一個回身,接着朝那兩個猥瑣大叔一拂袖,就把他們震翻在地。
聞到了讓人安心的熟悉氣息,是裴若暄!忽而看到他的袖管中隱約有寒光閃過,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說:“別殺他們!”
裴若暄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收回手攬着我退到一邊。那兩個跌翻在地的猥瑣大叔也知道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嚇得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飛也似地逃走了。
看着那兩個一溜煙就逃得沒影了的人,我擡頭問裴若暄:“爲什麼這些人你可以放過,反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卻不能放過呢?”
“你以爲我放手的話,他們那邊也會停手嗎?”裴若暄說話的時候臉上沒多少表情。“有些事情,一開始做,就等於就是踏進奔騰的大江中,只能順流而下——”
“不是的,只要肯努力,還是可以逆流而上的。那天八皇子說的話,好像也跟你的意思差不多,我想如果你們兩個都明確地表明態度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了。”
裴若暄沉默着,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
我推推他的手說:“如果你不想出面,可以全權授權給我,我去說。”
裴若暄轉過目光,停佇在我臉上,沉吟了半晌,終於開口說:“那好,如果八皇子願意放棄皇位,遣散白夷部衆,安心到一方爲官的話,我也願意停手,並且向他道歉,治好他身上的傷。”
見他終於鬆口願意放過八皇子,我激動撲過去抱着他的腰直跳:“太好了,就這樣!裴若暄,你真好!”
“不過——”
暈,怎麼剛說他好,他的話就開始轉折了。“不過什麼?”
“不過,如果他不肯答應的話,那我也不會退讓。”
“嗯!”我重重地點頭。“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說服他的,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他低下頭看我。“在他做出決定之後,無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你都必須回到我這裡來——這是我做出讓步的唯一條件。”
原來他是不願意我離開他,才做出的讓步啊!剛纔滿腔的悲憤頓時間煙消雲散,心裡頓時暖暖的,眼眶裡忍不住又有些溼潤。爲掩飾自己的異常,連忙吸吸鼻子,故作豪氣地拍拍胸脯說:“我知道的,我一定會說服八皇子,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裴若暄看着我,一直僵持着的嘴角終於又揚起了一道優美的弧度,拉起我的手說:“呆會讓司琴陪你過去,先回去換身衣服。”
“嗯!”我還要帶些東西去,爲保證一定能說服八皇子,而做好一切準備。
回賭坊的時候,青兒和靈兒都已經睡了,我在房間裡爬上爬下地理東西,裴若暄就倚在門口看着我,當我不經意地把目光轉向他那邊的時候,他就朝着我揚起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汗哪,這是在勾引我嗎?讓我不管有沒有辦成事,都會因爲捨不得他,而乖乖地回到他身邊嗎?
默唸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加快速度整理好,然後揹着鼓鼓囊囊的一個小布包跟着司琴出門了。
他們會武功的人,好像都不喜歡走尋常路。司琴帶着我也是從屋頂上走的,這次在路上,我留心地往四周看了看,果然高處就不一樣,看着一排排疏疏密密排過去的樓房,忽有一種“忽覽衆山小”的感覺。
原來八皇子他們呆的地方,就是那天我遇到落壎的那貧民區。不過這片房子,不像城裡的別處一樣有規則地建立,而是亂七八糟地湊在一起,要不是司琴帶路,就算是知道他們在哪,我轉上一天也轉不到那裡去。
司琴帶着我停立到一間燈火最亮的房屋前,腳剛一着地,身前身後就有一圍的黑衣人圍了過來,手裡持着刀,明晃晃地刺得人全身發冷。
我壯起聲音說:“我們不是壞人,沒有惡意,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找八皇子殿下!”
一聲剛喊完,屋子裡就緩步出來個人,藉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臉,竟然是天機子那個老道士。他看了我一眼,就吩咐那羣人說:“是刺客,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