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今天最滿意的是秦小寶,因爲逛了一次商場多了一套玩具,還有喜歡吃的熊仔餅乾、旺仔牛奶、彩虹糖。
出了商場,兩大袋東西都是秦皓晨提的,顧君弦只負責抱着秦小寶。
回到家裡,已經十二點半了。顧君弦兩點還要去家教,所以今天不得不叫外賣。
三個人圍在飯廳吃外賣的時候,秦皓晨說:“初中不也快開學了麼,怎麼你還去?”
指的自然就是顧君弦家教的對象,本來是說教到八月十五的,但是顧君弦教的女孩說他教的比學校老師還好,家長聽了很開心,明年就要參加中考,只要女兒覺得有幫助,花再多錢也值得,所以就把日期延遲到了八月二十六。
顧君弦喝了一口湯,“明天是最後一天。”
顧君弦家教的對象叫做陳思敏,小學成績還好的女孩上了初中之後,數學和物理差的不忍賭,所以總體成績就拉下來很多。
因爲顧君弦兩個月的教導,她進步很快,同時處於青春期情竇初開的女孩心中也埋藏着一份心事。顧君弦人很好,長得也好看,很清秀,能吸引很多女孩的眼球。
陳思敏週末見不到顧君弦的時候會給他打電話,問他一個定理或者是一條公式,其實,這個上網百度就能出來的東西,她硬是花幾毛錢電話費來問。
顧君弦一點半出發去家教的時候,在小區遇見了住樓上的阿姨,阿姨勤快搭話,“小顧啊,你那表哥呢,今晚叫他來搓麻將啊!”
顧君弦臉部肌肉扯了扯,和秦皓晨打麻將輸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虧他們還纏着他打。顧君弦骨子裡不願意秦皓晨晚上搓麻將,因爲第二天一早,就會發現秦皓晨在沙發上躺着,然後茶几上一堆錢,而且大都是散錢。
顧君弦不久前跟他提過,“你還是找份安穩的工作吧,別整天都遊手好閒的。”語氣上竟然不輸一位正在教導孩子中年父親。
秦皓晨語氣懶懶地,“我去工作了,小寶怎麼辦?”
顧君弦就沒話說了,小寶才兩歲半,要是就這麼送到幼兒園他也不忍心,所以秦皓晨每天也並不是無所事事,起碼他能在顧君弦去家教的時候帶小寶。等他開學了,小寶就完全由他來帶了。
秦皓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着說:“放心,就算我沒有安穩工作也不至於餓死。”
自那以後,顧君弦也沒提過讓他上班的事。
顧君弦的家教工作結束之後,回到家裡已經是五點半。客廳裡沒見人影,那一大一小在外面的陽臺。陽臺上放了一張躺椅,秦皓晨躺在椅子上,一手墊着頭,一本雜誌放在臉上,遮住了他那張看好的臉。秦小寶就坐在躺椅旁邊的藤椅上,擺弄着今天剛買回來的一套過家家玩具。
五點半的陽光還很燦爛,秦小寶被曬出了一頭的汗,臉上也泛紅,一臉認真的小孩似乎並不覺得熱,繼續擺弄着那套玩具。而秦皓晨卻是在陰影下面曬不到太陽的地方!
顧君弦過去把秦小寶抱起來,然後另外一隻手把秦皓晨臉上的書掀開。秦皓晨半眯着眼,顯然是剛纔睡着了!
“嗯,回來了。”一副剛睡醒的摸樣。
顧君弦看了一眼被曬得臉都紅了的秦小寶,莫名的火,“你怎麼當人家爸爸的,小寶臉都曬傷了!”
那時四點多鐘出來的時候陽臺還是沒曬到太陽的,後來睡着了,也不知道了。秦皓晨從躺椅上起來,看着秦小寶,臉確實紅了,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小孩子,曬曬更健康。”
顧君弦無語,然後抱着秦小寶往客廳裡面走,抽了紙巾幫他擦了擦汗。
秦皓晨也跟着進來,把雜誌往茶几上隨手一扔,然後在秦小寶旁邊坐下,雙手抱起秦小寶放在腿上,“哪裡曬傷了,讓爸爸看看。”
顧君弦看着這兩父子,心裡清楚秦皓晨嘴上說着不在乎,心裡面卻是十分心疼這個兒子的,
“也沒曬傷,不過是有點紅。”顧君弦軟下語氣說。
秦皓晨偏頭看他,顧君弦避開他直看過來的視線。
“喂,今晚吃什麼?”秦皓晨不客氣地問,連名字都不喊,喜歡叫人家喂。
顧君弦才記起自己剛纔回來的時候忘了去買菜,斜睨他一眼,答:“今晚吃白米飯。”
秦皓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很好,有害物質少。”
顧君弦從沙發上站起來,“白米飯是你要吃的,我去買菜。”
秦皓晨從後面叫住他,“喂!”顧君弦轉身,秦皓晨就把秦小寶往他懷裡塞,“你帶着他,我去。”
顧君弦抱穩秦小寶,秦皓晨正好從他身邊擦過,方向正好是往門口的。顧君弦剛想問他會不會買菜,他就已經開了門出去了。
半個鐘頭之後,發現,他買回來的都是熟食……
吃了晚飯,秦皓晨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偶爾出來開冰箱開一罐飲料喝,坐在沙發上陪着他們看一會兒電視。
直到飲料喝完之後,他又會再進去。
顧君弦偏頭看旁邊的秦皓晨,“你關在房裡打遊戲?”
如果是打遊戲顧君弦也可以理解,畢竟都是男的,對遊戲情有獨鍾也很正常。
但是,秦皓晨說:“不是。”
“那你每天晚上在裡面做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工作,賺錢,養家。”簡單快捷地回答。
工作?賺錢?養家?顧君弦在腦海裡回憶着他知道有什麼工作是可以關在房裡對着電腦就能賺到錢的。
秦皓晨搖了搖手裡的啤酒,還有一半,然後就送到顧君弦嘴邊,“喝不喝?”
顧君弦臉一下子漲紅,僵在那裡,“誰要喝你的口水。”
“沒讓你喝我口水。”秦皓晨揚着脣角笑了笑,湊近顧君弦的耳邊,“喝口水指的是接吻,你想哪去了?”
顧君弦的臉更紅,一時混亂,從秦皓晨手裡奪過啤酒罐,“喝就喝。”
等顧君弦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秦皓晨才用手摸着他的耳朵:“你耳朵熟了。”
顧君弦用手拍開他的手,“別碰!”
秦皓晨勾着脣角笑了笑,繼續調侃,“明天午餐就吃紅燒豬耳。”
秦小寶看見兩個大人輪流着和一罐啤酒,以爲那是很好喝的東西,就放下了過家家玩具,過來挨着顧君弦的大腿,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顧君弦手裡的啤酒罐,再看着顧君弦的臉,“叔叔,我也要喝……”
秦皓晨打了一個呵欠,然後站起來,“你搞定他。”然後轉身又進了房,隨後只聽到一聲關門聲。
顧君弦把啤酒罐順手放在茶几上,再看着秦小寶說:“那個小孩子不能喝的。”
秦小寶扁嘴,表示自己十分不開心。
顧君弦抱起他,走到冰箱前,打開,拿出了一罐旺仔牛奶,遞到秦小寶面前,“你喝這個。”
秦小寶臉上的笑容立馬會回來了,兩隻小手捧着牛奶想用嘴啃一下,啃不動再讓顧君弦開。等秦小寶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喝牛奶的時候,顧君弦餘光掃到茶几上的啤酒罐,心不覺漏了一拍,剛剛纔恢復本色的耳朵又紅了起來。
抿了抿脣,然後抓起啤酒瓶扔到門口的垃圾桶裡去。
家教結束之後,顧君弦說要回家一趟。
顧君弦的家就在於K市毗鄰的Z市,回去一趟車程也只是兩個多鐘頭。但是顧君弦自從過了年從家裡出來,到現在還沒回去。
顧君弦對那個家並沒有多麼想念,父親是副處長級的公務員,母親是一家咖啡廳老闆。母親是典型的女強人,父親則是典型的古板人士。這兩個人在一起日子久了就出現了各種問題,常常爲一件小事就爭論不休,互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