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夕脫了衣服,蹲在火邊,抖開溼衣服靠近火,眼睛卻不時偷瞄前方那具誘惑的身體。
孤男寡女兩個人,赤着身子呆在同一個空間裡,怎麼着都覺得十分詭異。
先烤乾了裡衣趕緊穿上之後,雲七夕咳了一聲。
“那個,你可以轉過來了。”
單連城緩緩轉過身來,火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第一時間深看了她一眼,眸光在火光的映襯下別樣深遂迷人。
爲避免自己在美男面前流鼻血太過丟人,雲七夕只匆匆掃了一眼他健碩的胸膛,便別開了眼。
“你先趕緊烤乾一件穿上吧,當心着涼。”
潛臺詞,就不要裸着好身材誘惑人了好吧?
架子上那件白色的裡衣被抽了去,當她再擡頭時,那迷人的春光已經被遮住了。
可能是因爲剛纔脫衣的尷尬,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都不說話,中間隔着一堆燃燒的柴火,山洞裡很安靜,只能聽見柴火燃燒的聲音和洞外嘩啦的雨聲。
雲七夕把目光投向洞外,雨依然沒有要停的意思,看來只有等到明早再下山了。
長夜漫漫,無處安眠,雲七夕正想着找點話題來打發時間,卻聽咕嚕一聲,一個極其尷尬的聲音從她的肚子中響起。
“餓了?”單連城問。
她還沒回答,五臟廟就又叫了一聲,替她回答了。
雲七夕尷尬地朝着他笑了笑,“餓是餓了,不過沒關係,情況特殊嘛,還能忍受。”
“等着!”單連城起身朝山洞外走去。
“外面下雨呢?你去哪兒?餓一晚上也不會死。”
她喊了一通,單連城依然一頭扎進雨中。
雲七夕有些擔心,還好他回來得很快。
看着他手上提着的幾隻兔子幾隻雞,雲七夕驚呆了。
“你變魔術啊?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到哪裡去弄的這些?”
單連城將東西丟在地上,坦然地接受着她的崇拜,神情裡有着小小的自豪。
“早就弄到手了,只不過剛纔放在一個地方沒來得及拿。”
雲七夕輕輕“哦”了一聲,重新回到了火堆邊。
單連城處理了兩隻兔子在火上烤,看了她一眼,問道,“聽說有一種兔子是毒兔,我認不出,你怕不怕這兔子有毒?”
“毒兔?”雲七夕挑眉,覺得新鮮,坐過去了些,“哪有這樣的?”
“不過吃了毒兔也不是沒有辦法,聽說有一個偏方可以治。”單連城繼續說道。
“什麼偏方?”雲七夕更是好奇。
單連城盯着她,遲疑了好一會兒,在她好奇又期待的目光下,終於憋出了答案。
“童子尿。”
“噗哈哈……”雲七夕毫不客氣地大笑了出來。
“哎呦喂,太有才了吧,我說,你也信這個?你確定這是解毒偏方,不是整人偏方?”
在她笑得東倒西歪的時候,單連城沒有回答,而只是深深地盯住她。
這是她自己的整人偏方,可她聽了之後除了覺得好笑之外,絲毫沒能喚起她的回憶。單連城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餓了就吃吧。”他將一隻兔子遞到她的手裡。
雲七夕接過來,沒有馬上吃,一隻手撫上腹部,笑容依然掛在臉上。
“雖然我沒有聽說過什麼毒兔,但是我倒是聽說孕婦不能吃兔子,說要是吃了,以後生下來的孩子會跟兔子一樣成三瓣嘴。”
就像這樣,雲七夕噘着嘴,學着三瓣嘴的樣子。
單連城側頭看了她一眼,眸子一暗,突地飛快傾過身來,吻住了她的脣。
雲七夕瞪大眼睛,伸手去推他,他卻扣緊她的後腦勺,又深深地吻了一下才鬆開。
“喂,你……”
“對不起,我失控了!”
單連城的聲音低沉中有些沙啞,有些情動,有些落寞。
他眸色深沉陰鬱,似在壓抑着什麼,而壓抑的最深處,彷彿有一絲絲壓抑不住的痛苦。
雲七夕的罵聲被他落寞的聲音打斷後,便再也罵不出口了。
她發誓,她真的想第一時間罵他一聲大色狼來着,可是罵人需要衝動的勇氣,而那股衝動已經瞬間消失了。
爲啥他吻她的時候,她有一種骨頭酥軟的感覺?她竟然不是很厭惡,還覺得有一點點美好?爲啥她在聽到他落寞甚至悲苦的聲音時,心裡竟然有一點點刺痛?
但,突然被佔了便宜,她總要說點什麼吧?
“對不起不是萬能的好嗎?欺負完說聲對不起就完事了?”
單連城失笑,好似剛纔那一抹陰鬱已經散了。
“那怎麼辦?不然你欺負回去吧?”
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想得美!”雲七夕白了他一眼,“被狗啃了一口,我怎麼可以反啃回去?”
聽着他的損話,單連城沒有變臉,竟然還笑了,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笑容多了一絲暖意。
“我警告你,不準再搞突然襲擊佔我便宜,否則朋友就沒得做了,聽到沒有?”雲七夕嚴正提出警告。
單連城撐着頭,手指揉了揉眉心,甚是頭痛。
“聽到沒有?”雲七夕非要得到他的回答不可。
單連城側過頭來,看着她,無力地彎了彎脣,點點頭。
“遵命,老婆!”
雲七夕瞪着眼,“誰是你老婆,不要亂叫,言語上佔便宜也不行。”
她一生起氣來,也顧不上孩子會不會成三瓣嘴了,狠狠地大口啃着兔子肉,眼睛不善地盯着某個人。
單連城看她的吃相,總有種她在吃他的肉的錯覺。
後來,衣服幹了,她穿上衣服。
夜深了,睏意來了,她抱了一堆草過來放在火堆邊,她準備躺着,沒想睡過去,由於單連城之前的舉動,她心頭對他有着防備。
“你睡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單連城說。
她會相信他纔怪,他越是這樣說她越是覺得他在騙她入睡着。所以她拼命大睜着眼。
可是睏意來了擋都擋不住,最後她還是睡着了。
單連城取下自己烤乾的外衣輕輕蓋在她的身上,盯着她沉睡的臉,眼睛一刻也不曾移開。
“七夕,你不是說過,權力與安穩,哪裡有我你就選哪裡?你忘了?你要何時才能想得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火堆的火有些小了,單連城又起身去添了些柴火。
天亮時,雲七夕醒來,發現腰身被緊緊摟着,背緊緊地貼着一塊結實的胸膛。
雲七夕猛地一拍腦門,她怎麼就能睡着了呢?她怎麼就相信他能說話算話呢?
“起開!”她扳開他的手,轉過身去推開他。
單連城一睜開眼,便看見了她氣沖沖的樣子。
“你太過分了,昨天晚上我怎麼說的來着?我說了不準隨便佔我便宜。”
雲七夕簡直要抓狂了。
面對她的憤怒,單連城淡定地站起身。
“昨天晚上,你一直執迷不悟地要往火裡滾,我拉了好多回,也累了,只好抱着你,這樣你就不能亂動了。”
“……”
她自己睡覺不老實她是知道的,難道他說的是真的?看他嚴肅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這麼說來她還得感謝他了?
想到起先自己的暴脾氣,她接連看了他好幾眼,感謝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當然,單連城也並不指望她的感謝。
他們下山回到家,雲七夕第一時間進楚凌雲的房間找,發現他回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還一直擔心着呢。”
楚凌雲溫和地笑了笑,沒忍住地咳嗽了兩聲,說道,“我昨夜回來的。”
“你淋雨回來的?受涼了吧?”
她記得昨天晚上雨好像一直都沒有停過。
楚凌雲擺擺手,“不礙事,回來的時候,我就及時熬了一碗薑茶喝了,出了一身汗,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可是,雲七夕心裡有些疑問,不等她就自己回來,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你怎麼不等我啊?”
楚凌雲看了單連城一眼,又是一笑。
“我猜你們一定已經碰上面了,連城他也一定會照顧好你的,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猜這個說法,聽來挺不靠譜的。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雲七夕也就沒再多問了,總之大家沒事就好。
楚凌雲確實受了涼,吃了兩天的藥纔好。
他又怎麼會說,他其實在下雨後很着急地滿山遍野地找她,他也去了那個山洞,只是最後沒有進去,而是獨自下了山。
只要她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
由於在山洞裡,單連城屢次佔她便宜,所以雲七夕有一段時間不怎麼搭理他。
後來他不知道是爲了認錯還是討好她,告訴她,他有一個賺錢的好項目,帶她去看看。
提到賺錢項目,她瞬間就把山洞的事兒拋到九宵雲外了。
以爲他選址會在黃金地段,結果他直接帶着她穿過集市,越走越偏僻。
“喂,你確定你是帶我去看項目?你投了多少錢啊?投資之前也該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嘛,做生意做的要麼是名氣,要麼是人流量,沒有人氣又沒有人流量肯定虧本啊?”
單連城也不回答,直到把她帶到了南陽江邊。
雲七夕看到了一艘在那時看來可以稱之爲豪華的輪船,更驚訝的是,那船頭竟然寫着“七夕號”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