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蕭隱玄先洗好出去了,顧蔓不禁鬆了口氣,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讓他幫她洗,或者和他一起洗的。不過這個厚臉皮的世子卻是藉着手上的傷,佔了她好幾回便宜。
等他走後,顧蔓在池中泡了好一會兒,這拍了拍紅得發燙的臉,穿好衣服出去了。
他應該睡着了吧?回房之後,動作不由得輕了,生怕吵醒了他,不過他似乎睡得挺熟的,直到她在牀邊坐下,也沒有任何反應。顧蔓欠身朝裡面瞧了瞧,重新包紮過的傷口並沒有裂開的痕跡,這才放了心,脫下外衣鑽進了暖和的被窩。
背對着他躺下,剛閉上眼睛,一條鐵臂從後面繞過來,將她攔腰攬住,背靠了一堵熱得發燙的牆,他整個人湊過來,捏着她的下巴轉過來含着她的嘴脣吮吸或噬咬,滾燙的氣息直往她耳朵裡面鑽,不到片刻,顧蔓就不爭氣的軟了身子,全身被火燒似的難受。
然而,在理智完全被情慾吞沒之前,她還是推開了他,氣喘吁吁地說道:“不……不行,你的傷……而且,我真的困了……”
蕭隱玄無奈,只得再次忍了下來。將她翻過來,讓她如小貓般趴在自己胸前,也閉上了眼睛。
顧蔓是真的累了,這兩天沒睡一個好覺,此刻睡在他的懷裡,竟睡得出奇的香,直到肚子餓了才醒過來。一問時間,才知道已經大中午了。
小離捂着嘴偷笑,被顧蔓一記眼神給瞪回去了,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又跑開爲她打洗臉水去了。
蕭隱玄並不在房裡,顧蔓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只好問疏清,疏清道:“世子起得早,後來宮裡來人傳話,世子就進宮去了,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一聽到是進宮,顧蔓心裡便咯噔了一下,爲的該是胡庸的事,只是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會不會如他所說的一般順利。
正想着,門口進來一人,顧蔓擡頭一看,可不正是蕭隱玄。
忙道:“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他點頭:“放心。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顧蔓嗔道:“都什麼時辰了?待會兒還要去給你母妃請安。”雖說這個點去請安也晚了很多,但規矩在那。
蕭隱玄並不在意:“你不願意就不去。”
顧蔓有些犯難:“這麼做不好吧?還是去吧,兒媳給婆婆敬茶這是規矩。”
蕭隱玄點頭:“我等你。”
賢王妃還被關在那座院子裡面,連他們的婚事都沒參加,也不知是蕭隱玄故意爲之,還是她根本就不想參加。蕭隱玄陪着她一同到了,自然有大丫鬟爲他們引路。
賢王妃的氣色比初見時差了許多,不過還是個美人坯子。顧蔓少不得隨規矩叫了她一聲“母妃”,只是,她的眼睛根本沒放在她的身上,只冷冰冰地看着蕭隱玄。“你還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蕭隱玄只道:“我帶蔓兒來給您請安。”
她這才朝顧蔓瞥了一眼,是一種極不屑的眼神,隨後又將頭扭到另一邊,根本不去看他們。“我早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娶她,你不聽。現在你別想我承認她是我的兒媳。”
顧蔓略微尷尬:這賢王妃,就算再不喜歡她,也不用將話說得這麼難聽啊。丫鬟將茶端過來,顧蔓順勢跪在她面前,道:“母妃,妾身先前不懂規矩,衝撞了母妃,還請母妃不要見怪。妾身給您賠罪了,請母妃喝茶。”
賢王妃終於轉過頭來,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又冷笑一聲,伸手,接過來,卻並沒喝,直接連同茶杯一起朝着她的臉砸過來。嚇得屋子裡所有人大驚失色,有喊王妃的,也有喊世子妃的。
杯子落地,顧蔓卻一點疼痛沒感覺到,睜眼一瞧,是蕭隱玄及時出手打翻了茶杯,並用衣袖擋下了滾燙的茶水。
顧蔓驚魂甫定,擡頭朝他看了一眼,他的臉上已經不見任何表情,拳頭卻攢得緊緊的,顧蔓知道,他是動怒了。
然而,饒是將茶杯砸向了她的臉,賢王妃也並沒解氣,指着她就是一通亂罵,什麼話難聽就罵什麼,簡直不復先前高貴的形象。“不要臉的小娼婦,勾引玉兒不成,又來勾引我家玄兒,今天是我手誤,沒能砸死你個小賤貨,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只要我還在這個府裡頭一天,你就別想興風作浪。”
顧蔓嘆了口氣,正欲解釋,突然聽到蕭隱玄發話:“上茶。”
跟在賢王妃身邊的丫鬟自己知道世子爺的脾氣,也不含糊,立刻倒了一杯滾燙的茶水來,遞到顧蔓的手裡,顧蔓有些愣,又聽他說:“敬茶。”
杯子燙得她手指發紅,顧蔓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好聽他的話恭恭敬敬地跪在賢王妃的腳前:“母妃請喝茶。”
這一次,沒等賢王妃出手,蕭隱玄一手接過茶杯,一手將顧蔓拉起來,他用的正是左手,顧蔓擔心太使力會讓傷口裂開,只好乖乖站起來,只是,還沒站穩,接下來,就被蕭隱玄的話驚呆了。
只見他將手中的茶杯朝着旁邊的一個丫鬟遞去,命令道:“王妃不肯喝,給她灌下去。”
顧蔓忙抱住他的手臂道:“不可。”
只是,那丫鬟聽極了他的話,直接接過去,另外又來了兩人將賢王妃按在坐椅上,其中一人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見他還沒有收回這話的意思,這三個丫鬟絲毫不含糊,直接將杯子對準她的嘴巴,將熱茶灌了下去。
顧蔓睜大了眼睛,看着這樣一幕,簡直不敢相信,早知道他們關係不好,只是沒有料到,竟然差到這種地步,不像母子,反而十足的一對仇人。
賢王妃燙得啊啊大叫,不停地掙扎,不過被兩個丫鬟壓制得死死地,很快就暈了過去。顧蔓指尖彷彿也被滾燙的茶水燙傷,不過在看到賢王妃暈厥的那刻,痛感突然劇烈,讓她後背一陣發涼。
蕭隱玄帶着擁着她走出來,她是毫無知覺地,賢王妃的尖叫聲彷彿一直縈繞在耳邊,讓她心神不寧,顧蔓發覺,經過了剛纔的事情之後,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賢王府以前的事。
兩人似乎各懷心事,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後花園,蕭隱玄率先在一叢牡丹花前停下了腳步,回頭正對着她,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對她太過分了?”
顧蔓愣了下,隨機將心裡話說出來:“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可我總是覺得,她畢竟是你的親孃,而血濃於水……”
她承認自己不是個好人,不管王姨娘和顧夫人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她都會反擊,用更惡毒的方式來對付她們,可她捫心自問,若永昌侯這麼對她,她是沒辦法下狠心的。
顧蔓嘆了口氣,擡頭看着蕭隱玄,他臉上有極其痛苦的神情劃過,半天,最終只道:“我帶你去見我父王。”
顧蔓本能覺得,蕭隱玄和賢王妃關係變成這樣,和賢王也有莫大的關係,當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