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頤還沒從剛纔看劍舞的沉迷裡回過神來,容琛已經讓人退下去了,而且也讓房裡留着伺候的人退了下去,只剩下幾個親衛守在門邊。
魏頤端着酒杯,兀自出神,容琛看他這模樣,就笑了,傾身用手指撫他臉頰,魏頤這纔回過神來,看向容琛。
容琛問道,“琴也聽了,舞也看了,酒也喝了,這下可滿意了吧!”
魏頤看了看已經冷清下來的房間,剛纔滅掉的燈火沒有再點上,房間裡顯得昏暗。
他還有些意亂神迷,似乎還未從剛纔的那琴聲和劍舞裡走出來,喃喃說道,“沒想到是這樣的琴音,是這樣的舞姿。”
容琛摟過他的身子,笑道,“那你原以爲是哪樣的?”
魏頤搖頭,“我原沒想過,但是,我知道我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那樣柔弱纖細的女子身體裡,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豪邁悲壯的情懷,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堅韌和力量。我想不到。”
容琛道,“的確是好。朕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你要是喜歡,以後傳他們上京入宮裡去表演給你看。”
魏頤一笑,道,“看她們的意思吧。我覺得,這樣的女子,不該被束縛着。”說着,又低下了頭,他覺得那些女子,該是有比他更加寬廣的胸懷,有比他更堅韌的性格,她們有她們自己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不卑不亢,他們這些男人,都比不上。魏頤心中升起一種佩服,又悵惘,喃喃自語般,“我覺得羞愧。”
容琛聽到了他的低喃,驚訝,問道,“爲何會羞愧。”
魏頤將頭靠在容琛肩膀上,微微搖頭,不再答話。
他把眼睛閉上,臉上帶着些苦澀,但是卻又有讓人覺得安詳的神色。
容琛不知魏頤爲何如此,只以爲他是不是喝醉了。
魏頤被這兩位女子震動了,他羞愧自己想利用她們來轉移容琛對自己的注意力,這種行爲,是對這兩位奇女子的侮辱,也是別的女人的侮辱,是對容琛對自己的愛的侮辱,是他心胸狹隘了,是他太過卑鄙,他感到羞愧,覺得苦澀,但是,又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伸手將容琛抱住,突然之間抱得緊緊的。
容琛不知他這是怎麼了,有些擔憂地撫摸他的背,柔聲詢問,“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魏頤還是搖頭。
就這樣靠着容琛,呼吸着帶着容琛的氣息的空氣,感覺安寧,又有一種幸福進入胸腔,通過血液循環至全身。
過了好一陣,他才從容琛身上起來,又變得高興起來,道,“好不容易來一次,要把這些菜都嚐嚐。”
容琛看他拿筷子去夾菜,道,“冷了,不要吃了。讓重新上菜罷。”
魏頤夾了一小塊魚放進嘴裡,道,“真鮮,好吃。沒有冷,你嚐嚐。”說着,又夾了一小塊送到容琛嘴邊。
這還是容琛第一次被這樣喂菜,不免反應不及,而且尷尬,但還是張嘴吃了。
這魚是雲州的特產,但是量少,無魚刺,肉嫩且鮮,極珍貴;而且因爲這種魚不能運輸,要鮮活的纔好吃,於是要吃便只能到雲州來,故而更顯珍貴。
容琛也拿了筷子,每樣嚐了一點點,早吃過晚飯了,這時也吃不了多少,酒倒是多喝了兩杯。
因魏頤拿了酒杯給他斟酒,還舉杯和他碰杯,道,“容琛,我敬你,喝吧!”
魏頤喝酒喝得臉上帶上了酡紅,如同在臉頰上暈着胭脂,眼裡帶着溼意,黑黑亮亮的,就像天上迷人的星子。
容琛看着,心中愛意升騰。魏頤的敬酒,他一杯不落下地喝了。
魏頤喝得有些醉了,出這雲齋坊時,是容琛把他揹着的。
容琛出手大方,給了雲齋坊不少賞錢,那位伺候在外面的女管事,送他出去時,連連躬身,道,“大官人以後來多多來捧場。”
容琛什麼也沒應,倒是在容琛背上的魏頤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們這裡名不虛傳,以後還會來的。”
坐上馬車,魏頤被容琛摟在懷裡,魏頤靜靜地靠着他,聽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還有別的行人的聲音,熱鬧,但是,又安靜。
魏頤突然問起容琛,道,“你覺得她們兩個美嗎?”
摩挲着魏頤手掌的容琛問道:“李賦清,張芸竹?”
魏頤擡頭望他,點頭。
容琛眼裡含着笑,託着魏頤的後腦,在他還帶着酒味的脣上親了親,道,“怎麼問起這個問題?”
魏頤繼續道,“你說,到底美不美?好看不好看?”
容琛道,“不美,不好看。”
魏頤眉頭皺起來,“那什麼樣的你纔看得上。”
容琛將他軟軟的身子骨往自己懷裡託了託,親吻他臉頰,深深的眼眸凝視着他,道,“你說呢?朕不是瞧上你了。”
魏頤笑了,眉眼帶笑的那種笑,他微張着脣,嘆息一聲,又主動親了容琛一口,倒在他懷裡閉上眼睛睡覺。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魏頤累了一天,早該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魏頤醒過來時頭微微作痛,他昨晚的確是喝多了。
容琛叫他小酒鬼一點沒叫錯,有好酒,他不知節制。
容琛就睡在他身邊,手搭在他的身上。
魏頤覺得熱,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因爲頭疼,他還想再睡會兒,便想把臉側向另一方去繼續睡。
沒想到容琛卻因爲他這個動作而醒過來了,向他靠過來一些,魏頤伸手推他,道,“熱,你離我遠點。”
容琛看他睡得滿額頭是汗,也就不再靠近他,坐起身來,道,“讓人送水進來,你洗洗吧,怎麼就熱成這樣。”
魏頤頗不滿地道,“你離我這麼近,你就是個火爐子,我能不熱嗎?”
容琛已經下牀,又回頭看他一眼,道,“分牀睡,朕可不樂意,你就忍忍吧。過幾天就去齊沂山住一段時間,山裡涼快。”
魏頤趴在那裡,熱得有點有氣無力。
他聽到旁邊房裡有人在倒水,估計是給他準備沐浴的熱水,果真,沒過一會兒,容琛就又回牀邊來了,將他從牀上抱起來,道,“你去洗洗,就不熱了。”
魏頤耷拉着眼皮,被容琛抱進隔壁房裡浴桶邊。
魏頤站定,不要容琛給他脫衣衫,道,“我自己來。”
容琛只好放開他,魏頤看他站在旁邊看着自己脫衣裳,就不滿地道,“你要看着我嗎?”
容琛只好出去了。
魏頤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笑一笑,脫得光溜溜的,坐進那寬大的浴桶裡去。
泡在水裡,真是舒服,魏頤長出口氣,閉着眼睛打盹。
纔剛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有一人也進了浴桶裡來。
魏頤睜開眼怒瞪容琛,“你進來做什麼?”
容琛道,“你說呢?和你一起洗。”
魏頤頗不滿意,容琛人高馬大,一下子就讓這麼大個浴桶也顯得狹小逼仄了。
他想往一邊讓,卻被容琛一拉,摟在身前。
這些天趕路,兩人即使睡在一處,也沒有肌膚之親,現在這樣安定下來,容琛可不想再忍。
魏頤看容琛進來和自己一起洗澡,就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無論心裡多愛容琛,對於和他的**,他到現在都是排斥的,且不說曾經被容琛懲罰性地傷害過,那種撕裂身體的疼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每次容琛要碰他,他都會記起來,然後全身僵硬,但容琛在**上從來不會體諒他,他像只只會掠奪的猛獸,在這上面不容魏頤反抗。
除了那次事情,其他時候,容琛小心一些時,他還是疼,做/愛就等於疼痛,已經是魏頤對**的深刻認知了,但是,他對此也沒有拒絕的可能性,只能受着。
容琛的手撫過魏頤的大腿內側,魏頤身體就是一僵,然後他深吸了口氣,慢慢放鬆自己,告訴自己,這些都是他應該的。
浴桶裡空間有限,之後,容琛還是把魏頤抱出來了,放在牀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不是週末的雙更,是星星眼盼長評的雙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