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命擊退金襄術的任務,項衝來到了軍營中的指揮大棚。他猶如一個將軍一般坐在帳案之前,手裡拿着一張地圖仔細的看着圖上的點點圈圈。項衝能看得懂地圖,但看不懂上面的符號,所以他命手下懂符號之人在一旁給自己解釋。
此時項衝也穿上了古代作戰是的盔甲,只是那張不是他自己臉的身體穿着這身盔甲,看上去更清秀動人。如果這不是古代,沒人敢相信這麼年幼的一個人竟然會坐在軍帳之中手握地圖研究作戰準備。其實項衝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多大,從銅鏡裡看的樣子也只是個小孩,他的身體確實比之前矮了一點,但修長的身體也顯得不比同年齡的人矮。
依照現在邊城的地勢看來,是易受難攻,可是金襄術的軍隊基本是在沒人任何防守的情況下進入邊城外,過了前面的關卡,想要在門前攔住他,是個極大的問題。項衝只打過徵地戰,卻從來沒有打過這麼多軍隊的戰,雖然他們不是使用現代化的武器,但憑藉他們手裡的長槍長矛也足矣讓他粉身碎骨。
金襄術中了項衝的一槍,其傷如何還不知道,據前去打探的探子回報,金襄術軍中並無異常,時刻都保持着高度的作戰準備。
“報,項將軍,敵軍又在城樓下罵戰。”
一個士兵單膝跪在地上抱拳報到。
項衝放下手中的地圖,臉上沒有一點慌張,他想了想,然後站起來。
“走,前去看看。”
趕到城樓上時,慕容俊和老道軍師已經站在城樓上。樓下的失敗依舊站在最前面罵着難聽的話。而在他們後面坐在馬上的那個人竟然就是當日被項衝用槍打傷的金襄術。
見到金襄術還是如猛虎一般坐在馬上,項衝頓時愣住,他不敢相信一個人在收了槍傷還不到兩天的時間裡竟然又能生龍活虎的帶領千軍萬馬作戰。從項衝的角度看上去,金襄術似乎根本就沒有受過傷,還是和他第一次站在城樓上見到的一樣。
“項兄弟,你看,那金襄術又來罵戰。”
慕容俊心中也驚奇金襄術竟然會這麼快就來罵戰,自己的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那金襄術看去上完全沒事。那天受傷時連站都站不穩,今天就能上戰場,他心中甚是懷疑。
“慕容將軍不要着急,金襄術受的是槍傷,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兩天之內就康復,金襄術這是誘敵,故意讓我們看到他沒事的樣子。”
“那依你之見,我們可否出兵?”
“不,
我們不理會他,任憑他罵。”
項衝轉身走了回去。老道軍師看着下面的金襄術,也沒有說話,只是稍稍點頭。
“軍師,你看~~~~~”
“將軍稍安勿躁,我們靜觀其變。”
老道軍師只命看守城樓的人嚴加看守,沒有令牌誰也不能出城。
天漸漸暗下來,罵了半天的金襄術也收兵回營,眼見着金襄術離開,慕容俊的心裡還是不安,自己有傷在身不能出戰,萬一金襄術開始攻城,邊城則岌岌可危。他連忙派人去請項上。
而項上此時正在操練場上佈置着戰術。三百名精英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每個人的穿着黑色夜行衣,臉上也被抹黑,只剩兩隻眼睛在外,趁着夜色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人。
項衝給每個人都配備了一把匕首和火種,把任務交待完畢後,三百人像是螞蟻一樣迅速散去,項衝也穿着黑色衣服朝着軍營外面跑去。
慕容俊撲了個空,沒有把項衝給請過來,倒是軍師自己走了過來。
“將軍,貧道也觀天象,北邊多了一顆祥星,此乃天意,實爲大祥,看來天助我大燕啊!”
聽到軍師這番話,慕容俊心裡喜上眉梢,懸着的心也放下一半。
“莫非軍師所言這顆祥星就降落在我們燕國?”
“是福不是禍,禍福相兮也,貧道還觀到今夜有隕星,正是我北方之向。”
老道軍師一語道破夢中人,慕容俊點點頭,心中更是大喜,如果今夜項衝的行動能成功,他不但能擊退金襄術的大軍,不但可以保住邊城,還能讓符堅的計劃受到打擊,這一仗,關係着雙方的未來,而項衝成爲這一仗至關重要的一點。
“探子來報說項衝已經帶着那三百士兵出發,我想看看項衝到底如何拿這三百奇兵去對抗金襄術的十五萬大軍。”
慕容俊故作緊張的問道,其實他心裡已經知道軍師話裡的意思。
“哈哈哈哈,將軍想要知道,何不等項衝擊敗那金襄術而歸之時再問清楚!!!”
“軍師之言甚是,你我就在此等候項兄弟凱旋而歸!”
兩人捧腹大笑而坐,高舉酒樽暢飲而坐。
星夜浩空,夜色可人,冬天的夜晚會有星星的出現,這是前所未聞的事情。而穩坐軍中的金襄術和手下的人正大吃大喝着。他哪管外面什麼星空,有吃有喝,有仗打就是他的目標。
在他桌子上有個透明的酒瓶,裡面
裝着一顆發光的東西,透過酒瓶看去,那個東西在酒精裡顯得晶瑩剔透,光亮無比。
這就是打在金襄術腿上的子彈,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子彈,但在他取出這東西后用瓶子裝了起來。他大喝了一碗,然後指着那個瓶子,臉上的憤怒已經深深的埋到心底,這是他的恥辱。從來都是自己暗算別人,這次竟然被別人暗算,這個帳他一定會留着。
“明日誰去叫戰,能活抓慕容俊老兒之人,我必重重有賞。”
“將軍,我看這冬天夜裡出現星星,恐怕是不祥之兆,還望將軍謹慎。”
金襄術手下的一個身穿獸皮大衣的長髮男人說道。
金襄術立馬鼓着眼睛看着他,那氣勢像一隻猛獸受到威脅而要爆發出捍衛自己領土的姿勢。
“你以爲我會怕他慕容俊老兒嗎,他只是個縮頭烏龜躲在城樓裡面不敢出來,哼,不出來應戰,我就來個甕中捉鱉,斷了他的糧食,吩咐下去,只要有邊城的人出來,格殺勿論。”
“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襄術一隻腳踏着一桌子上,手撐着長椅上端起一碗大酒,大笑着一飲而盡。金襄術看上去是個勇猛無比卻無頭腦的將領,卻不知他還有這般耐心去玩這種遊戲,這讓所有在場的士兵都感到奇怪,跟着金襄術這麼多年,這場戰爭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有耐心。這樣足矣見得金襄術要拿下慕容俊的決心。
看金襄術的腳,並不是慕容俊所見到的那般已經康復,白天只是騎在馬上,而回到軍營中,他還是一隻腳搭在桌子上,並沒有完全康復。
現在看來,項衝果然是猜得沒錯,那現象都是金襄術故弄玄虛做出來給慕容俊看的。還虧慕容俊那般的驚恐。
金襄術的軍中沒人敢違抗金襄術的命令,即使是正確的決策,如果沒有得到金襄術的認同,沒人敢提出來。今晚的星空甚是奇怪,可明明知道奇怪,才一開口,金襄術就發火,想要保命的人都不敢再提此事。
而到底是什麼不祥之兆也無人知曉,個個都坐在金襄術帳中,陪着這位蠻橫的將軍喝着酒,不敢再言。
冬天的夜裡顯得蒼白無力,狂嘯的北方在塞外呼嘯而過,十六國時期的戰爭沒有停歇過一刻,說不定在這塊天的另一邊正進行着一場憤怒的廝殺聲,也沒有人會在意這場戰爭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何要進行這場戰爭。他們聽到的只有那不斷向前衝的號角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