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傻瓜,就爲這個呀。”孟姜女將她攙扶起來,嘴裡道,“憐兒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和小溪子是我最信賴的人,我怎麼會偏向你們其中一個呢。”
“真的嗎?”憐兒lou出一抹強笑,眼眸裡卻是深深地擔心,“對了,娘娘究竟有什麼事情?”
“唉……”孟姜女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憐兒,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敗lou的話,只怕知道的人會惹禍上身也未可知。”
“哦,”憐兒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從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孟姜女擡起頭來,只見蒙毅和範樑兩個人xian開門簾走了進來。
“參見娘娘。”
“行了,你們都免禮罷。”孟姜女擡眼看向憐兒道,“去給二位大人沏盞茶來,記得用王上前些天賞賜的新茶葉。”
“是。”憐兒答應着走了出去。
見她走出去後,範樑和蒙毅.看向孟姜女,異口同聲的道:“阿紫,你還好吧?”
“恩,我很好呀。”睨着二人,孟姜女臉.上浮出一抹輕笑,“我那病是裝出來的,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們兩個還不知道嗎?”
蒙毅看向她道,“阿紫,你知道我.們不是說的這個。你們查得結果二哥都已經跟我說了。我們怕……”
“怕什麼?怕我會沉不住氣嗎?”孟姜女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臉上卻依然笑顏如花,“你們放心吧,我既然已經查出了仇家,還愁沒有機會報仇嗎?又怎麼會急在一時(五嶽封禪)。你們不要爲我擔心了。”
兩個男人疑惑的相視一眼,道:“真是這樣想的?”
“當然!”孟姜女點了點頭。
“那就好。”蒙毅道,“阿紫,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查出.他們所做的一切,到時候自有秦國的律法懲治他的。”
“嗯!”孟姜女答應着,心裡卻暗道,範樑,蒙毅,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但是那股錐心刺骨的仇恨讓我怎麼等得到你們查出來那一天,我又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去面對他?!
時間在喧鬧中.一晃而過,很快就過了新年。皇宮裡又恢復了往常的沉寂。
“娘娘,奴才去找過那屠夫了。”寢宮裡,小溪子低聲回稟道。
“哦,他可答應了?”
小溪子搖了搖頭,道:“沒有,那人拽得很。根本就理我。”
“是嗎?”孟姜女擡眼看向他,“想必他不知道你是誰?”
“嗯。”小溪子道,“我自然是沒有告訴他是誰。但是他卻狂妄的道,即使是當朝王上去了他也不會搭理的,讓我趁早死了這份心。”
“咦?是誰這麼狂妄?竟敢連王上的帳都不賣?”
小溪子恭聲道:“此人名叫楚南。我在被他拒絕後,去他的鄰居處打聽了一下,他們並不瞭解此人的底細,只知道他是在秦國收復六國的時候,隨着楚國的王孫貴族搬遷來到咸陽城的。但是他並沒有和那些人住在一起,而是和他的老母親來到那個小鎮子上居住。他爲人孤僻,從不與周圍的人打交道,不過他賣豬肉的時候卻是從來不短斤少兩的,所以雖然他秉性古怪,但是人們仍然願意買他的豬肉。這樣一來,他和他的老母親的日子倒也過得去。而且,這個楚南還是一個孝子,聽說他曾經爲了他生病的老母親一步三磕頭,去往道觀裡拜神求仙。”
“嘖嘖,想不到還是一位孝子。”孟姜女沉吟了一會兒,道,“小溪子,明日安排好車攆,我親自去找他。”
小溪子臉色一變,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娘娘,你乃萬尊之軀,怎麼能去往那種下賤的地方,而且那種粗人,萬一驚了娘娘,小溪子怎麼擔待得起?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睨着他緊張的神色,孟姜女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她道:“小溪子,我既讓你去安排,那就自有我的道理。你想一個能爲了母親一步三磕頭的孝子,自然不會是一個大jian大惡之輩。這樣的人我又爲何要怕他呢?”
“可是……”
“去吧。”孟姜女擺了擺手,道,“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
“嗯。”小溪子無奈的點頭退了下去。
上午時分,一輛車攆出了皇宮大門,徑直向城外駛去。
很快,來到一座小鎮子上,小溪子駕着車在狹窄的街上七繞八拐,來到一個破舊的草屋前面。
小溪子縱身跳下車轅,躬身道:“主子,到了。”
“哦,”車簾打起,一身男裝打扮的孟姜女從車廂裡探出頭來。
他們來到籬笆門前,孟姜女擡頭向院子裡打量去。雖然只是一處破落的院子,但是院子裡卻收拾的乾乾淨淨(神兵神武)。院子的角落有一口大鍋,裡面盛着滿滿一鍋水,地上散亂的扔着一些豬毛和一灘血跡。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怪異的味道。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貓腰艱難的從鍋裡往外掏水。那水騰騰的冒着熱氣。升騰起來的熱氣將老婦人的臉也掩蓋起來。
小溪子拍了拍那兩扇籬笆門,高聲道:“楚南在家麼?”
但是屋裡並沒有人答應,而那個老婦人更是充耳不聞。喊了幾遍沒人搭理,小溪子的臉上浮出不耐的神色。他伸手正要去開那門。就聽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們是來找楚屠夫的嗎?”
孟姜女回過身來,只見身後不遠處站着一個老者,她於是做了一揖道:“老丈有禮了。在下找楚屠夫有點事,可是他好像不在家?”
那老丈慢慢踱步過來,仰頭望了望懸掛在天上的太陽,這才道:“楚屠夫平日裡的這個時辰都是在集市上賣肉的。只有他這個耳背的老母親在家裡,你們可以去集市找他就好了。”
“哦,多謝老丈直言相告。”孟姜女看了老婦人一眼,轉身躍上馬車,吩咐道:“小溪子,咱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噗通”一聲,院子裡響起重物摔倒的聲音,三個人同時擡起頭來看向院子裡,頓時都嚇了一跳。只見那老婦人因爲踩在地上的水漬而被滑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溪子,快去。”孟姜女急促的吩咐着,自己則連忙跳下車來。
小溪子已經疾步過去,打開了籬笆門。那老丈也隨着一起走進去。到了近處,那老者“哎喲”一聲,把後面的孟姜女嚇得一驚,幾乎跌倒在地。
“怎麼了?”她焦急的向前走去。
小溪子擡起頭來,焦急地道:“主子,大事不好了,這老婦人摔得昏死過去了(神話再續情緣)。頭上還破了一個窟窿。正呼呼的往外流血呢。”
“啊?這麼嚴重?”孟姜女在說話間也已經來到了老婦人面前。看見昏迷不醒的老婦人,她不禁也有些慌神。
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她道:“老丈,這鎮子上可有治病的大夫?”
“大夫?”老丈搖了搖頭,“這兒沒有的,窮人一般都不看病,去哪兒找治病的大夫?人們要是實在需要看病,他們就會去咸陽城……”
“哦,”孟姜女不等他把話說完,已是擡頭看向小溪子,吩咐道:“小溪子,你速速去往咸陽城裡請最好的大夫來。”
“哦。”小溪子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起身向外面跑去。
孟姜女在背後高聲喊道:“對了,記得帶最好的創傷藥來。”
她回過臉來,睨着臉色蒼白的老婦人,她不禁微蹙起眉頭。
“先生,咱們將她擡進去吧。”那老者滿臉焦急的站在旁邊。
孟姜女搖了搖頭,她沉吟了一下,她伸手掐住老婦人的人中處,另一隻手從懷裡取出一方帕子捂在老婦人頭上磕破的地方。幾分鐘的時間,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就在孟姜女幾乎絕望的時候,只聽那老婦人“噯”一聲嘆氣,她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老者喜道:“她醒了,她終於醒過來了。”孟姜女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我這是怎麼了?”那老婦人擡眼看向孟姜女和老者,虛弱的問。
“噓,大娘,你現在先不要說話,我們先去屋裡。”孟姜女看向老者道,“老丈請搭把手,咱們把她擡進去吧。”
“好。”那老者過來幫着擡起老婦人向屋裡走去。
將老婦人安置在牀上,孟姜女道:“老丈,我來照顧大娘,麻煩老丈去集市上把楚屠夫叫回來吧。”老丈聞言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老婦人瞪着一雙渾濁的眼睛,喃道:“你——你是誰?我怎麼了?”
“我是你兒子的朋友,到你家來找楚南,正遇見大娘你摔倒了。”孟姜女笑道:“大娘,你只是摔了一跤,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你很快就會沒事的。”
“娘、娘,你怎麼啦?”老婦人還沒有說話,只聽外面院子裡響起焦急的喊聲,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魁梧的身影衝進屋裡來。他猛地撲跪在牀邊,焦急的問:“娘,你這是怎麼了?”
老婦人虛弱的擡起手來,撫摸着那男子的臉龐,長滿皺紋的臉上溢滿了疼惜:“南兒,娘沒事。”
“還要騙我沒事!”楚南憂心忡忡的道,“李伯都告訴我了,說你摔倒,頭都摔破了,怎麼會沒事?對了,讓我看看哪兒破了?”
老婦人眼底流lou出慈祥的光芒,她輕輕摁住楚南道:“南兒,不要緊張,娘真的沒事。多虧了這位先生,將爲娘救起。若不是他,只怕今日你我母子就天人分隔了。”
“嗯?!”楚南這才擡起頭來,他滿眼疑惑的看向孟姜女。
孟姜女打量起這個小溪子口中稱爲天下第一刺客的人來。只見他生得膀大腰圓,倒像極了水滸傳裡的魯智深。孟姜女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老婦人催促道:“南兒,還不快向恩公磕頭致謝。”
“哦,”楚南倒是一個孝敬的孩子,聽了他母親的話,他扭過身子,衝着孟姜女“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嘴裡道:“謝謝恩公救了我的母親,楚南沒齒難忘(從仙凡開始)。”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快快起來照顧你母親纔是。”
楚南擡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這時,就聽院子裡響起說話聲。
“就是這兒了……大夫……你快一點……”
屋裡衆人扭頭向外看去,只見小溪子和一位手裡提着藥箱的大夫下了車急匆匆的走進來。
看見小溪子,楚南臉色不禁一變,他沉聲道:“你怎麼又來了?”
“我……”小溪子張了張嘴,卻被旁邊的孟姜女接過話去,“楚屠夫,你現在應該關心你母親的病情纔對。快閃開讓大夫給你母親診治包紮傷口吧。”
楚南聞言一愣,這纔想起母親頭上有傷的事情來,他連忙閃開身子,愣愣的看着孟姜女指揮那大夫。
“喏,這兒有一個大口子,你給包紮一下吧。”等到大夫走過來,取出藥箱裡的藥物,孟姜女這才撒開一直捂着老婦人傷口的手。
楚南全神貫注的注視着他母親,一直等到那大夫給老人家包紮完傷口,他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擡眼看向孟姜女和小溪子二人。
孟姜女一把攔住正在收拾藥箱的大夫道:“大夫,老人爲何突然昏倒?請你仔細給她號脈。”
那大夫擡眼起頭來,鄙夷的四下打量了一遍屋子,最後將目光落在孟姜女身上。孟姜女豈會不懂他的心思,心中不僅未然嘆息了一聲,想不到兩千多前就已經有了這種看錢治病的大夫!
她暗忖着,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道:“大夫難道還怕付不起藥錢(靈劍錄)。喏,大夫儘管放心醫治就是了。”
那大夫面色一紅,隨即變得甚是恭謹。他再次坐在牀邊,摸着老婦人的脈細細把了起來。
楚南不停地掃視她,但是看見她安靜的睨着大夫,他只得將嘴邊的話嚥下去,然後仔細的看着大夫。只見大夫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大夫號完脈後,也不說話,只是起身收拾起藥箱子就要向外走去。
楚南見此情景臉色一變,疾步追了上去,一把拉着大夫的手臂:“大夫,你先別走,我母親她怎麼樣了?”
那大夫回眸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老婦人,然後搖了搖頭指着外面道:“咱們外面說去。”
睨着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屋子,孟姜女衝小溪子使了一個顏色,小溪子隨後點了點頭,站在門後偷聽起來。
不大一會兒,只見楚南垂頭喪氣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粗獷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焦慮和難過。孟姜女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小溪子。小溪子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孟姜女再次看向他,眼底揚起悲憫的神色。她俯首對小溪子安排了幾句,小溪子應聲走出去。
她站起身來走到牀邊,那老婦人擡眼看向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感激之情,她虛弱地道:“謝謝恩公了。如果不是你的出手相救,今日我只怕就給南兒添大麻煩了。”
“別這樣說,”孟姜女道,“大娘,你好有福氣,有一個孝順兒子,你只要安心養病就是了。”
“嗯。”老婦人點了點頭,然後道,“對了,我剛纔聽他張伯說你有事情要找南兒,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只要用得上南兒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就是了。南兒——南兒——”
老婦人喊了幾聲,那楚南兀自陷在自己的沉思裡,竟是對他母親的喊聲充耳不聞(回到古代當老師)。孟姜女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現在他心裡的滋味她感同身受。她知道現在要叫楚南去做什麼事情,只怕他都不會去的。他現在最應該的就是守在他母親的身邊。
於是她搖了搖頭,笑道:“大娘,我沒有事,只是從你的門口路過,你正巧摔倒了,然後我就進來將你扶起來了。”她又陪着老婦人說了一會兒話。
兩個人說話間,小溪子從外面迴轉,手裡託着一大包草藥,道:“主子,藥已經買來了。這枚人蔘是我單獨買的,因爲那大夫說病人需要調理止痛,所以我就擅做主張將它買了來。”
“嗯,買得好。”孟姜女笑着稱讚道。
老婦人雖老,卻並不糊塗,將主僕二人的話全部聽在耳裡,她連聲道:“這怎麼好意思讓恩公破費?南兒,咳咳,南兒,快謝謝恩公吧。”
楚南聞言猛地擡起頭來,隱含悲傷地眼眸滿是懷疑的看向孟姜女。
孟姜女回眸衝着他笑了笑,道:“楚先生的孝道在下早有所聞。現在你就安心的守在母親跟前,好好侍候她吧。喏,藥和補品都已經買來了,你只管盯住了給老人熬藥就好。”說完,她轉身向外走去。
“主子,咱們就這樣就走了嗎?”小溪子心有不甘的回眸看了院子裡一眼。
孟姜女咳了一聲,幽幽的道:“算了吧,小溪子,一個至純的孝子,他母親馬上就要離開人世了,你說他會有心思去殺人嗎?只怕連豬他都沒有心思殺了。”
“嗯,也是。”小溪子點了點頭,就要縱身跳上車轅。
就在這時,院子裡響起楚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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