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又恢復了剛纔的熱鬧,看了好一會皇上,發現沒什麼好看的,面容看不清楚只能自己腦補,便轉身了。
朱厚照趁着衆人不注意,給在遠方的皇上做了個調皮的拱手姿勢, 意思是可以結束了,感謝父皇一刻鐘精彩的站立表演。
朱祐樘瞬間無語,兒子賣萌撒嬌貪玩胡鬧的功夫可不一般。
到底是自己兒子,不忍責罵,情不自禁露出了寵溺的笑容,伸出手做了個簡單的手勢, 意思是收到了。
看着朱厚照的背影,他便轉身, 頎長高大的身軀消失在樓閣中。
“皇宮就參現到這兒, 到下一景點。”在皇宮玩得差不多了,朱厚照不想玩了,便對客人們說。
不滿的聲音紛紛響起。
他們花了這麼多錢,居然只到皇宮的廣場,皇宮還有很多景點,都看不着豈不虧死了。
陸陽哲也和朱厚照一樣的想法,不想再在皇宮逗留了,以免再生事端。
“皇宮進了,皇上也見着了,連留個念想的畫都有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難道真的想逗留此地惹上死罪才滿意?”陸陽哲溫潤的雙眸瞬間變得深沉而又具有壓迫力。
他的這番狠話令客人們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對啊,皇宮不同外面,要處處小心,措辭謹慎,別看他們滔滔不絕的,其實胸無點墨,亂說話更是常事, 在別處還好, 在皇宮可是要殺頭的。
算了,反正今日收穫也夠多的,回去也夠吹了。
但是陳老闆和張老闆依然不放過,“離開也行,但是,起碼要讓我們見識見識皇宮的茅廁啊!”
陸陽哲側目用眼神詢問朱厚照,朱厚照聳了聳肩,點頭,既然他們這麼渴望看茅廁,就給他們看個夠吧。
讓小太監帶他們去,陳老闆和張老闆去,趙老闆和孫老闆自然不甘認輸,也跟着去。
沒多久,他們回來,一手撐着牆壁,差點沒吐死過去。
原以爲能看到金碧輝煌的茅廁,沒想到是一個臭氣烘烘的小屋子。
放着幾個恭桶,而他們到達的時候,剛好沒到宮中固定清潔的時間。
加上今日天氣有些熱意,小屋子就更臭了。
見鬼一般忍着嘔吐的慾望匆匆跑回來,最後忍不住,撐着牆壁嘔起來,連剛纔朱厚照給他們吃的半塊糕點都吐出來了。
虧死了,參觀了這麼一個茅廁,連吃進肚子裡宮中才有的上好糕點都沒了!想到這,更加氣憤。
朱厚照看到這個場景不禁捂嘴偷笑,以爲他會讓他們看皇上專用的淨房,想得美,看看小太監用的就好。
反正是說皇宮的茅廁,沒說哪一個。
陸陽哲對上他偷笑的側臉,明白到他給他們看了什麼茅廁,有些好氣又有些忍不住好笑。
“還要繼續看麼?”朱厚照故意裝作體貼地問。
嘔得差不多的陳老闆站起來,氣得一拂袖轉身,“沒心情看了!”
張老闆、趙老闆和孫老闆也跟着一拂袖,轉身。
“等等,”朱厚照笑眯眯地喊住他們,指着牆角的髒物,“這些要怎麼處置?皇宮之內做出這種事有失禮儀哦,要交點錢讓我們打點吧,沒有的話回去要記得補交。”
客人們瞬間無語,頓覺有股熱血積壓胸腔,即將噴薄而出。
臨走還要花一筆錢,他們倒了什麼大黴!
***
莫瑤坐在攤擋的桌子前,計算着這兩天的收入。
擺了幾天攤昨天終於開市掙了八百文錢,今天掙了一千兩百文,加起來兩天就掙了二兩,雖然少了些,總算是好開始。
她在想着太子開通了皇宮這個景點,不知有沒有按她錦囊說的收錢,不然就虧大了。
估計太子那邊多多少少能掙一點吧。
向清惟看着面前的嬌俏人兒,穿着淡雅男服,看似平常,卻增添了幾分出塵的靈動。
笑起來眼角彎彎,美麗的杏眼彷彿注入了一泓活水,像個調皮可愛的小狐狸一般。
能吸引她注意力的除了錢之外,或許還有他手中之物。
向清惟打開用黃花梨製成木紋十分美麗的提盒,香氣撲鼻,正算着錢的莫瑤才驚覺原來自己肚子已經餓了很久。
色澤鮮明、粉嫩如酥、細膩可口的酥雞。
皮白肉嫩、肥而不膩、香鮮味美,帶有桂花香氣的鹽水鴨。
用精肉肥肉姜蒜等食材切成豆子大小,拌進米飯裡,再用大的萵苣葉子包裹起來的包兒飯。
再來一碗消暑解渴,去油解膩又開胃的梅醬。
“中午咱們對付着吃就好,不用特意回去帶。”莫瑤嘴上說着客氣,但看到美食的那刻眼睛都發亮了。
向清惟當然注意到她的眼神,笑了笑說,“沒關係,來回也只是兩刻鐘,還是暖和着的,在外面吃總沒有家做的乾淨新鮮,你想吃什麼告訴我便是。”
“這麼多,我倆也吃不完呀。”她看着盒子裡的吃食。
“吃不完就拿回去當零嘴。”向清惟臉上流瀉出一抹溫柔淺笑。
他吩咐了家中廚子,每天中午前做好飯菜他回去拿,還制定了菜單,每天輪着來,只要莫瑤吃得高興他便高興。
“原來明朝就有牛扎糖。”莫瑤發現盒子裡還有糖,用麥芽糖和花生混合熬製做成牛的模樣的糖。
聽到她這麼說,向清惟脣角微揚,解釋道,“這種糖還有一個別稱狀元糖,是吉利食物,雖然咱們不考功名,但也沾沾喜氣。”
莫瑤低聲驚呼,糟了,她越來越沒拿向清惟當外人,不知有沒有露餡。
不過看他不在意的樣子,可能沒聽清楚。
“那是,咱們也沾沾喜氣。”莫瑤皮笑肉不笑的,向清惟沒有質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以後要注意些,不能再大意了,不然解釋不清楚,誰會相信一個人能從五百年後穿越過來。
向清惟看着她吃得歡快的可愛樣子,嘴上沾着一點油,黑曜石般幽亮的眼瞳泛着點點星輝,笑了笑。
拿着手絹,本想給她擦拭,但覺這舉動太親暱,大庭廣衆之下不適宜,只好作罷。
把手絹遞給她,指着她的脣角,“擦擦。”
莫瑤有些難爲情地嘻嘻一笑,“我又忘記帶手絹了,知我者向公子也。”
“能被莫公子如此高看,是我的榮幸。”向清惟失笑,同時心裡也甜滋滋的。
“那是。”莫瑤老實不客氣地應道。
向清惟瞬間無語,他很想捏一下她的臉看看到底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