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峰也不管那邊坑道里的棒子兵死了沒有,將槍甩在背後,迅速轉過身來一把扶住楊平,當他看到楊平背後冒出的鮮血時,趕緊用左手朝他的背後按去,嘶聲喊道:“連長,你不要嚇我啊!”
楊平此時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感覺到身邊的世界正在變黑,意識開始模糊。
感覺就好像寒冬來臨了一樣,他的身子無意識的顫抖着,使勁的張開嘴巴說道:“把——汽油液化瓶……保護……好”
楊平才張嘴,一縷血跡就溢出了嘴角,而沒能將這句話說完,他眼神中的神采便彌散開去,身子隨即就軟了下去。
國防軍士兵們在接受噴火兵訓練時,教官最側重的便是如何在可能遭到襲擊的時候保護好汽油液化瓶,因爲一旦噴火兵背後的液化氣被子彈擊中,就會發生大規模爆炸,一定會給國防軍造成不小的傷亡和損失。
楊平腦海中自始至終牢記着這一點,他寧願使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打向謝峰背上的汽油液化氣,這纔沒有發生液化瓶被打爆的慘劇。
謝峰作爲噴火兵更是受教過相關的知識和嚴格的訓練,因此,雖然楊平臨死雖然沒能把話說完,他依舊讀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剛纔如果不是楊平撲身用身軀擋住那顆子彈,那麼那名殘活着的棒子兵那一槍絕對會打中謝峰背上的汽油液化罐。
到時候將會造成更加慘重的傷亡,至少距離液化罐最近的謝峰和楊平是活不下來的,一起死不如一人死,楊平在一瞬間就想清楚了,寧可讓自己中彈也絕不讓汽油液化罐發生爆炸。
之前朝鮮棒子軍自己一個失誤,就造成如此距離的爆炸,讓自身損失的這麼慘烈,楊平已經大體猜到之前朝鮮地堡內大爆炸的原因了,他可不會讓自己和手下的步敵人的後塵。
噴火器無疑是國防軍對付日軍在平壤修築的衆多地堡要塞的利器,是破除日軍在平壤坑道戰術的剋星。
然而,因爲國防軍噴火兵背上背的那個汽油液化罐,本身就是一個火藥桶,一個操作不當或是遭到外來打擊,就會發生爆炸遭其反噬得不償失。
所以在該款噴火武器被國防軍武器研究所研製出來以後,國防軍總司令部軍需器械部門就對其進行了一系列的風險性測試。
然後,並據此總結出了一套詳細的噴火兵操作規範,其中一條硬性規定,便是組成噴火部隊的國防軍士兵,必須有兩年以上的戰鬥經驗。
一個新兵想要成長爲老兵,除了軍事技術必須過硬以外,心理素質過關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而其過程,往往都是血淋淋的經驗教訓。
軍事技術過硬、心理素質過關這是一個國防軍噴火兵必須具備的,這些噴火兵是國防軍手中的一把利刃,同時也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國防軍一個不留神就將萬劫不復。
楊平的死讓謝峰悲痛欲絕,不過此時他也明白了,這個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候,楊平雖然死了,但是他們的進攻還有繼續,隨着楊平的犧牲,副連長康健博接替楊平的職位,繼續領着士兵從這處防線缺口往裡衝。
從戰場定位上來講,噴火兵和普通步兵最大的區別在於,噴火兵不僅要“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要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以便在自己遭到危險的時候,還能夠想法設法的保全戰友。
而國防軍對於噴火兵也是專門派出步兵和狙擊手保護,噴火兵要學會和周邊步兵和狙擊手的配合,否則一旦一個噴火兵不小心讓背上的汽油液化罐爆炸,周圍一羣國防軍戰鬥小組都要倒黴。
國防軍的進攻在繼續,不過很快在朝鮮棒子軍第7師師長金明浩的催促下,一旅旅長李泰成還是派出兩個營的棒子軍衝上來堵住這處防線缺口。
同時日軍也派出一個大隊的兵力協助朝鮮棒子軍共同抵擋岱嶽第67師的狂攻,大同戰線也陷入到了膠着戰當中,不過按照目前這個態勢看,西線國防軍兵臨大同城下已經指日可。
一旦日軍在西線的大同防線被攻破,那麼司馬榮豐率領的西線國防軍就可以繼續往平壤推進,直逼平壤城下,到時候日本人就該着急了。
就在國防軍在西線大同防線進展還算順利的時候,在北線進攻平城的國防軍這個時候已經同日軍浴血拼殺的難解難分了,那裡戰場的慘烈程度是西線大同這邊的數倍,那裡纔是國防軍和日軍交戰的主戰場。
在北線進攻日軍平城防線的主要是國防軍第4軍和第32軍,還有甲種師68師。國防軍北線指揮官乃是第2集團軍司令楊黑子,他們北線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攻佔平城,徹底撕開日軍在平壤北門的門戶,到時候國防軍就可以長驅直入兵臨平壤城下。
楊黑子,現任國防軍陸軍北方軍區副司令,兼任國防軍陸軍第2集團軍司令,中將軍銜,是國防軍裡面元老級的將領,是當年從牛山村趙漢青正式拉起部隊時就跟隨趙漢青,當年那些從牛山村就跟隨趙漢青出來,到目前剩下人不多了。
楊黑子指揮的進攻北線日軍平城開始的時候也是在2日凌晨三點半,只不過在北線國防軍可是整整調集了兩個集團軍直屬的重炮師,對日軍在平城防線的防禦陣地進行轟擊。
北線平城纔是這次張作霖和薛嶽兩人真正計劃中的進攻方向,同時平城防線也是日軍經營時間最久的,這裡日軍修築的堡壘要塞工事都可以抵抗,國防軍重炮師那一百五十毫米口徑重炮的轟擊
。
2日凌晨三點半開始,國防軍兩個重炮師在北線隊着日軍平城防線進行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炮擊,隨後楊黑子命令第4軍兩個師、第31軍兩個師外加甲種師68師,共5個師14餘萬人對平城外圍陣地發起了全面進攻。
進攻一直持續到天亮,國防軍未能攻陷日軍在平城外圍修築的三條堡壘防線,6點鐘左右,隨着國防軍最後一輪炮擊停止以後,平城戰場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楊黑子和慘參謀長劉雨卿拿着望遠鏡朝對面日軍陣地觀察了一會,前者皺起眉頭說道:“4軍軍長王康說日軍變成了耗子部隊,別的不行打洞的水平一等一的,將整個平城一帶山體都給挖空了,日本人什麼時候有這個本事了?”
難怪楊黑子會這麼說,先前國防軍連續兩輪重炮轟擊,時間長達一個小時,對面日軍的防禦陣地居然沒有被完全摧毀,這太出乎他們意料了。
“總司令的預測是準確的,小鬼子在平城這裡修築的堡壘羣可以抗住我們一百五十毫米重炮的轟擊,現在看來我們只能出動噴火坦克,逐步推進,一點點的清理佔據日軍陣地了。”劉雨卿道。
“可是對面小鬼子的炮兵到現在還沒出現呢!我可不相信這裡沒有小鬼子的重炮部隊。
如果對面小鬼子的重炮在我們的噴火坦克出動後,他們要是來輪無差別炮擊怎麼辦?我們就那麼多噴火坦克,要是一戰盡毀的話,接下來的仗我們怎麼打?”
“那就硬攻!我們又不是沒打過硬仗,別看小鬼子一開始看錶現得挺頑強、堅韌的,實在不行我們就動用部分‘鑽山豹’炸彈,看看小鬼子的烏龜殼子到底有多硬!”
“不行,國內只給我們調撥了不到300枚的‘鑽山豹’炸彈,我們現在已經消耗了50多枚,現在我們連平壤城下都沒到達。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把‘鑽山豹’炸彈用完了,到時候進攻平壤的時候用什麼?那裡纔是最硬的骨頭,現在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向總司令申請動用‘鑽山豹’炸彈。
算了,等將士們吃完早飯後,讓王康和鄧坤他們再來一輪試探性進攻吧,出動兩個旅。”
“是!”
楊黑子和劉雨卿正爲之前他們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重炮轟擊。竟然沒能將對面日軍在平城最外圍防禦陣地完全摧毀,而感到無奈和不甘。
同時他們的日本對手,一個名叫的宮崎廣義中將和兩個分別叫做青木平一郎和淺野浩一的少將也正在對面日軍前線指揮部裡焦慮不安的商討着。
這三人就是日軍在平城外圍三道防線的指揮官,他們將負責日軍在平城外圍三道防線的防衛,手下統屬了三個師團近10萬人,包括有一個坦克師和一個重炮師
。
日本人使用這些兵力依託他們在平城外圍修築的大量堡壘要塞組成的堅固防線,使得日本人在戰前自認爲他們的平城防線固若金湯,國防軍沒有三四十萬人別想拿下平城。
楊劉二人對自家重炮重炮的威力尚不滿意,然而日本人看來,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了,哪怕是日軍在北線平城修築的堡壘要塞都是按照最高標準修築的,但是也不可能抗住一百五十毫米重炮長時間的轟擊啊!
在國防軍看來,自己的重炮部隊之前的炮擊並沒有對日軍陣地造成多麼大的破壞,其實不然,因爲這個時候真正瞭解日軍陣地情況的還是日本人自己。
國防軍之前那一個多小時的重炮打擊,使得日本人最前沿陣地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堡壘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其中有五十多處堡壘遭到毀滅性打擊,已經失去作戰能力淪爲廢墟。
日本人只能趁着國防軍停止進攻這段時間裡,趕緊修復他們陣地的防禦工事,不過那些遭到國防軍重炮徹底摧毀的日軍堡壘根本已經無法修復了。
日本人面對對面國防軍;兩個重炮師三百餘們一百五十毫米重炮,外加數百們一百二十毫米、一百零五毫米等口徑火炮集羣打擊,如果這樣的炮擊真的再多來上幾輪,那麼日軍這自以爲固若金湯的防線恐怕就要不攻自破了。
“這可不行,我手上就兩萬人了,其中還有一半是輔兵,還要防守左翼長達數公里的防線。本來就已經很吃力了。
支那人的炮擊要是再來上一輪,我就得帶着警衛部隊親自往上去填了,”這個時候這個青木平一郎叫憂心忡忡的說道。
旁邊另外一個日軍少將淺野浩一接話道:“我的右翼陣地壓力也不小,支那人的炮火的確很犀利,出乎我們的預料。
從之前支那人的炮擊過程,我們大體推測出這次支那人至少出動了近千門火炮,其中口徑在一百五十毫米的重炮至少有四百門。
其餘一百毫米以上一百五十毫米一下的火炮,也至少有五六百門,支那人這麼強大、恐怖的炮火已經大大超出我們陣地的承受能力了。”
他們前面的一個滿頭白髮,身穿日軍中將軍服的將軍宮崎廣義,冷笑一聲說道:“支那人的炮火的確犀利,不過諸位也不用過於擔心。
現在天已經亮了,我們的陸航戰鬥機就可以出動了,只要有我們陸航戰機的威脅,支那人應該不會在隨便動用他們的重炮部隊的。
再說,支那人的炮彈也不是不花錢的,這次支那人剛剛達到這裡就馬不停蹄對我們發起了進攻,他們的彈藥供給不會很多的,畢竟他們在朝鮮沒有軍工廠,彈藥供給全部需從國內運送,我相信他們的火炮很快就會啞火的、”
“將軍,現在天亮了,我們是不是申請陸航的空中支援了?”這個時候青木平一郎對着宮崎廣義問道
。
“恩,剛剛我已經讓副官去發報了,來自陸航的空中支援相信很快就要來了。”
就在這三位日軍將軍在指揮部內談論着的時候,忽然外面響起“報告”聲,然後一個日軍參謀,急匆匆的走進來報告道:“長官,國防軍發動總攻了!”
“什麼?這麼快!”宮崎廣義立刻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這幾名日軍將軍從半地下指揮部裡爬上地面,在警衛的護衛下拿着望遠鏡朝着對面望去,看見幾十‘虎式’坦克的掩護下,漫山遍野的國防軍士兵衝了過來。
宮崎廣義眉眼一跳道:“沒辦法,讓我們的坦克部隊也做好準備吧!”
新一輪進攻與防守戰開始了,楊黑子和劉雨卿眼見日軍守軍火力又是先疏後密,知道日本人又填進了生力軍,而且這次日軍還出動了九九式坦克,只得再次下令進攻部隊撤退。
在國防軍指揮部裡,楊黑子對劉雨卿說道:“聽你的,出動噴火坦克吧。讓空軍也做好準備,天亮了,日本人的陸航部隊也該出現了!”
“再來一輪炮擊吧!”劉雨卿建議。
“嗯,但是時間縮短到一刻鐘,最後五分鐘,讓他們朝日軍陣地的縱深打……”
就在國防軍在平城地面進攻正在持續的時候,隨着天亮國防軍的空軍部隊也開始在機場上熱機,準備新一天迎戰日軍戰機的廝殺。
國防軍的噴火部隊由第68師104坦克團團長周長達指揮,國防軍新一輪的炮擊開始五分鐘以後,周長達這邊就按照指揮部的命令率部做好出擊準備。
但是隨後不久,劉雨卿再次打來電話,讓他們撤銷這次行動並做好隱蔽工作,因爲國防軍的前線雷達站發現有日軍戰機集羣正向他們這邊戰場飛來。
來襲日機一共二十四架,清一色的戰鬥機,其中千葉戰鬥機大隊配備的都是零式戰鬥機,其中還有幾駕特殊的‘零一式’。
這支日本陸航千葉戰鬥機大隊的指揮官名叫千葉錦田,他這一次不帶轟炸機只帶戰鬥機支援平城戰場。
爲的就是擊敗國防軍陸軍航空兵,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提升已軍士氣的同時,給予國防軍沉重的打擊。
而國防軍這邊,樂以琴將手下的第14航空師劃撥到負責進攻日軍的平城防線,第14航空師長名叫徐服,很快徐服就收到了雷達站的情報,得知日軍戰機出現,不到三分鐘後,樂以琴下令讓他們出動攔截日軍戰機。
因爲不確定來襲敵機類型,擔心遭到重磅航空炸彈的轟炸,所以國防軍地面部隊第三輪炮擊僅僅進行了十分鐘,楊黑子便下令停止炮擊,同時下令全體部隊準備防空。
二十分鐘以後,雙方戰機同時出現在了平城上空,空戰在平城戰場上空展開了
。
國防軍這邊,第14航空師師長徐服親自駕駛一架‘鷹眼’雷達預警機作爲指揮機,在雙方機羣發生交火前十分鐘,他就通過機載雷達判斷出了來襲敵機的具體型號。
當他發現其中有總司令特別提到的‘零一式’,而且多達六架時,不禁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兄弟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小鬼子的戰機羣馬上就要出現了!嘿嘿,準備奮戰吧,誰要想成爲王牌飛行員就看今天了。”
然後他調整了一下頻道,呼喚國防軍在肅州的空軍基地,和14航空師副師長王濤通上話以後,急促的說道:“老夥計,別埋怨了啊,給你一個立功的好機會。”
徐服作爲第14航空師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按理該擔任地面留守指揮全局纔對,可是這傢伙一天不開飛機就全身癢癢。
所以當他接到前線雷達站的警報和樂以琴下令出擊的命令以後,他愣是動用權力命令副師長王濤留守,自己卻取代王濤的位置駕機上天過癮去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王濤本以爲今天自己是別想上天了,正有情緒呢,接到徐服這個電話不禁大喜,也急火火的回道:“快說,快說。”
時間緊迫,徐服也不敢賣關子,直接說道:“來襲敵機都是戰鬥機,其中十八架零式,還有六架日軍新型戰機‘零一式’,你帶一個大隊從西面大同兜過去。
他姥姥的,老子這回讓這支小鬼子戰鬥機大隊有來無回,尤其是那六架日軍的‘零一式’是你們的主要打擊目標,一定要給老子留下他們來,更要摸清這種日軍新戰機的性能如何!”
“好!太好了!具體方位?”王濤興奮的說道。
“你們直接往大同一線飛,在半路上往東兜,行了,我要指揮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