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以琴自己還不知道,黃海大戰幾場空戰下來,他已經成了國防軍裡面人人知曉的風雲人物,那些年輕的女軍官們,時不時的把他掛在嘴邊,談論起來,愛慕之情溢於言表。
甚至與樂以琴的頭像更是一連三天都出現在國防軍幾大軍報和民報的首頁,這個時候樂以琴已經在華夏成爲家喻戶曉的空軍英雄,但是在日本人眼裡,他卻是惡魔的化身,這個時候的身在日本東京大本營的載仁親王,早就把樂以琴恨透了。
見樂以琴渾身的不自在,趙飛過來解圍“元帥,讓以琴坐下說,以琴,你還有什麼補充的,仔細跟元帥彙報一下,爲了確保這次轟炸琉球羣島日軍航空基地任務的順利完成,越完善越好!”
樂以琴擦擦腦門兒上的汗,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對於國防軍的幾位大佬,樂以琴唯獨對元帥最爲尊敬,而趙飛則是樂以琴最爲畏懼的上司,但是這個時候樂以琴作爲趙飛手下得力干將,趙飛當然要出面替他解圍了。
不知道爲什麼,站在趙漢青長面前,趙漢青渾身散發的那種威壓和懾人的氣勢,每次都讓樂以琴心情緊張,一點兒假話都不敢說,所以,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元帥,司令,我暫時就想到這些,沒有什麼補充的!”
這一下,連旁邊的海軍司令陳紹寬都樂了,趙漢青忽然“撲哧”笑了,搖着頭說道:“樂以琴,我真是服了你,連順着你家司令的話,順杆往上爬都不會。”見樂以琴瞪着大眼珠子,還是不明所以,真的無語了。
他說道:“那好,從上海機場起飛,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想法很不錯,證明你是動了腦筋的,我問你,空襲返航的時候,有幾個因素,你考慮過沒有?
日本海軍的第一、第二艦隊的艦載機,琉球羣島上面的日本第七航空隊殘餘的戰鬥機,日本本土的戰鬥機,都可以對返航的轟炸機羣,進行中途截殺,到時候,你怎麼應付突發情況?”
樂以琴腦袋上的汗,又下來了,這些因素,他的確沒有考慮到,要是放在以前,趙漢青也不會考慮這些因素。
自從出現了沖繩島日軍第七航空隊,長途奔襲薩師俊的航母艦隊的事件之後,他部署所有的戰鬥任務,都謹慎多了,並一再告誡自己,驕兵必敗。
見到樂以琴一臉的羞愧,趙漢青的心裡,反倒過意不去,就樂以琴的能力和戰績而言,自己絕對欣賞這樣的空中猛將。
現在國防軍空軍航空隊第一人,這將是國防軍空軍航空隊第一次要出手長途奔襲日軍的一個主要航空基地,各種因素必須考慮在內,他不想出現之前薩師俊航母艦隊唐慶飛的艦載機那樣的慘重損失。
這時,唐慶飛清秀而堅毅的臉龐,浮現在趙漢青眼前,他心裡猛地一痛,已經兩天兩夜過去了,唐慶飛還沒有消息,這也是趙漢青轟炸琉球羣島的目的之一
。
此外,在前世,琉球島作爲日本人在南太平洋上,主要的空軍基地之一,時不時的起飛戰鬥機,在華夏沿海耀武揚威,或者蓄意挑釁,甚至藉此和華夏爭取釣魚島。
想起來,趙漢青就生氣,那就把屁大的小島上日軍的航空基地炸平,忽然發現,自己走神兒了。
接着說道:“就日本人的空中防衛力量而言,我所說的上述情況,極有可能出現,所以,這次你們入朝朝航空隊繼續參戰,要不然單憑臺灣的第九航空隊則是是無法確保我們的轟炸機羣,安全返航的。”
趙漢青接着說道:“我已經電令南方軍區空軍高志航部,調集六個戰鬥機團,與你們共同完成這次長途奔襲琉球羣島的任務,高志航已經到達上海,你馬上飛到上海,和高志航一起,拿出具體的行動方案,上報指揮部。”
聽完趙漢青的話,樂以琴一開始,本能的覺得心裡不大舒服,在他看來,他手下的入朝航空隊此時還有五百多架戰鬥機,雲集在朝鮮半島,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琉球羣,只剩一口氣的第七航空隊?
不過樂以琴在知道這次和他協同作戰的是高志航後,他心中的不滿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高志航曾經是樂以琴的偶像。
也是他夢想超越的目標,這次他能夠以少將身份擔任國防軍入朝空軍航空隊的指揮官,正是得到高志航的推薦!
這一次,趙漢青打算集中國防軍南方軍區三大航空集團,加上樂以琴的入朝航空集團重拳出擊對付琉球羣島上面的那一個日軍第七航空隊的航空基地。
在別人看來樂以琴這次要出動一千五百餘架戰機,只是爲了把琉球羣島上面的一個日軍航空基地,炸了!多少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值得!
可是誰也不知道趙漢青的真實想法,在前世,他對這個地名,說不出的厭惡,琉球羣島上面的與那國島航空基地,是日本人放在華夏家門口的一條狗,時刻警惕着華夏空軍。
而日本人更是允許美國佬在羣島上面修建了一處航空基地,那是美國人伸到華夏家門口的一隻拳頭,動輒就是第三代戰鬥機,飛到自己的家門口,耀武揚威的挑釁,依着趙漢青的脾氣,揍下來幾架,看美國佬怎麼說?
可惜的是,那個時候的他只是華夏萬千小小憤青當中的一員,根本無法決策華夏的軍事大事,今世,終於有了自己說了算的機會,不好好蹂躪一把小鬼子,怎麼也不能再讓美國佬順利成爲21世紀的世界老大了,否則根本就是對不起他這兩世爲人。
正好此時駐紮在琉球羣島上面的日本陸軍第七航空隊,還是造成唐慶飛失蹤的罪魁禍首,不要以爲跑回去,就萬事大吉了,就一個原則,攆到日本人的家門口去打,把那個羣島上面的日軍航空基地全給炸了
!
如果不是從未來戰略佈局上考慮,他都想命令樂以琴,轟炸日本本土,把東京炸個稀巴爛,方解心頭之氣。
更現實的考慮,爲了以後進攻日本本土,做一次預演,讓國防軍的空軍部隊和日本空中力量,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琉球羣島的特殊地理位置,已經形同於日本本土防衛圈的外圍。
同時趙漢青也知道,他這一打,不亞於捅了馬蜂窩,定會震驚全世界以及日本全國的,到時候讓日本人也知道,華夏國防軍空軍已經具備打到他們家門口的能力。
想想裕仁天皇那張扭曲的臭臉,趙漢青心裡就非常痛快,也爲張作霖在朝鮮即將進行的總攻平壤,排除可能的干擾因素,打殘了機動性最強的日本航空兵,看誰還有本事來救援平壤的橫山勇。
這些話,不能對樂以琴說,趙漢青臉色一沉,說道:“這次任務非常重要,如果日本人傾其全力,可以從本土調集出動不少於一千五百架戰鬥機,你自信自己能吃得下?
我還準備把這次空襲琉球羣島的任務,交給你和高志航兩人全權指揮,到時候再加入陳安國率領五個轟炸團兩百餘架轟炸機,就由你們戰鬥機護航了。”
聽完趙漢青這樣的大手筆,樂以琴當時懵了一下,然後馬上醒悟過來,說道:“元帥,我一直和小鬼子的航空兵打交道,別人沒有我熟悉小鬼子的戰鬥模式了。
再說吧,我的搭檔高志航和陳安國兩位將軍,那更是我們國防軍空軍的高手,論起和小鬼子交手,實際經驗,指揮大機羣的能力,連我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
不過,請元帥和司令您放心,我沒啥想別的法,實心實意的和高志航、陳安國兩位合作,只要是打小鬼子,怎麼着都成?”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樂以琴的入朝航空隊集團和高志航的南方航空隊集團的戰鬥機羣,和負責轟炸的陳安國率領的轟炸機羣,陸續往上海方向集結,分駐上海、杭州、南京、武漢幾個主要機場。
一時間,華中地區,戰機雲集,華夏東面天空上,不時有大隊的機羣飛過,連戰鬥機帶轟炸機,一千五百多架,這麼大的動靜,瞞不過日本人潛伏在上海等地的特務,更瞞不過土肥圓在華的‘梅’機關。
華夏空軍在東面大規模的空軍戰機調動,自然是驚動了日本東京方面,甚至連裕仁天皇都非常重視這件事情,主要是之前黃海大戰日本海軍失去了一整隻航母艦隊,而日本長崎和琉球羣島上面的兩支航空隊更是損失慘重,這不得不讓裕仁天皇加大對華夏的重視力度。
“諸位愛卿,朕判斷,這次支那人在東面沿海大規模調動他們的空軍力量,是想趁着我大日本帝國航空兵力量,受到巨大損失的時候,集結全部的戰鬥機和轟炸機,企圖攻擊我們的本土!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
日本政府大臣和軍部將領們,被天皇陛下的話,給雷住了,那些支那人是瘋了嘛?他有多大的實力和膽子?
我們大日本帝國的領土,豈能是說攻擊就可以攻擊的?在亞洲地面兒上,只有我們打別人的份兒,陛下危言聳聽,純屬是自己嚇唬自己。
一個日本陸軍大將站起來,臉色激動得跟煮熟的大蝦似的,張牙舞爪的說道:“陛下,請恕微臣不敢苟同,大日本帝國神聖的領土,豈能是劣等的支那人,想攻擊就攻擊的嗎?
陛下的話,讓微臣震驚之餘,頗爲傷心,我們大日本帝國在本土至少還有整整七支航空隊,但是在沖繩羣島、長崎、鹿兒島等本土西面就部署有三支航空隊,我不認爲支那人有攻破我帝國本土防空力量的能力。”
如果這話不是陛下御口說的,這傢伙的指揮刀早就上去了,這不是侮辱大日本帝國嗎?在這位年紀很大的日本將軍眼中,他們日本在亞洲本來就應該是無敵的存在,一個小小的支那就敢空襲他們大日本帝國的本土,是找死呢!
但是裕仁一眼都沒看這位狗屁不懂的大將,這位日本將軍明顯就是那種吃喝等死的日本老將,眼睛盯上了情緒明顯不佳,霜打茄子似的,萎靡不振的大本營總參謀長載仁親王。
這幾天裕仁天皇因爲海軍第二航母艦隊被國防軍海軍俘虜的事情,暴怒不已,連續發了好幾天的脾氣,將日本皇宮裡面的不少瓷器都給摔碎了,甚至半夜還不停地蹂躪他的良子皇后。
而且由於第七航空隊指揮官德川前村中將陣亡在這次空戰當中,德川家族幾個老古董沒少去煩裕仁天皇、
面對這些在日本軍政兩界都德高望重的老古董,裕仁天皇也是一點辦法沒有,最後只好裝病不見,這讓裕仁天皇恨死了他的兄弟載仁親王了,要不是載仁是他的親兄弟,換做是別的一個日本將軍,哪怕他是日本上將也非讓裕仁殺了不可。
好歹這連續好幾天過去了,裕仁天皇也逐漸冷靜了下來,裕仁天皇肯定是不會殺死載仁的,畢竟載仁是日本裕仁天皇的親兄弟,代表着日本皇室的象徵。
最近這幾天,載仁親王的心情糟糕透了,日子更不好過,黃海和東海上空的幾場大空戰,國防軍空軍重創日本三大航空隊,更是讓日本失去了一整隻航母艦隊。
樂以琴的幾個大嘴巴子,煽得他眼冒金星,到現在都還沒緩過啦,讓堂堂的日本軍部大本營總參謀長閣下,丟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德川家的那幾個古董級的老傢伙,不依不饒,讓他心煩,載仁天皇的態度,讓他害怕,大本營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質疑他是夠有足夠的能力,繼續擔任總參謀長一職,道理很簡單,一場海陸空配合,必勝的仗,打成了自己損兵折將,慘敗而歸的結果
。
連支那的航母艦隊毛都沒有傷着一根,還搭進去海軍的第二航母艦隊,這個責任,總得有人負吧?一場戰役,打得丟盡了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臉,再出陰招,還有什麼能力,去指揮戰略層面的東西?
載仁這個是是有苦說不出,戰後,他去電報,詳細詢問了第七航空隊慘敗的經過,那些倖存的飛行員的回憶,告訴他,什麼是大機羣作戰。
可這些話,載仁能對誰說,說大日本帝國航空隊的實力,不如對面華夏空軍嗎?那豈不是自找不自在?
雖然成功的把失敗的主要因素,轉移到美國人身上,不至於當着德川家那幾個老傢伙的面兒,被天皇陛下一擼到底。
可天皇老哥那陰森的眼神,依舊讓他不寒而慄,他講清楚,已經失去了天皇陛下的信任,或者說,不再言聽計從。
最後,裕仁天皇陛下的諭旨是,讓載仁親王閉門思過,總參謀長職務,暫由參謀次長擔任,載仁親王垂頭喪氣的回家。
還好沒有一棍子打死,載仁想想就鬧心,剛在航空隊裡蹲了兩天,他就接到命令,天皇陛下召開御前會議,就蔫頭耷拉腦的來了。
進皇宮的一路上,看着大本營那些大佬的眼神兒都不對,自己也覺得不自在,敗軍之將嗎?現在,天皇老哥又把目光對上了自己,載仁出了一身冷汗。
載仁腦袋瓜子一轉,有了主意,他站起身說道:“天皇陛下。臣弟現在正在閉門思過,自覺沒有資格參與此事。
但臣弟推薦一人,就是代理總參謀長職務的石原君,久聞石原君乃我帝國。軍界之奇才,素有韜略,我們何不聽聽他的高見?”
裕仁天皇第一個反應就是“滑頭”,目光越過載仁,看向正襟危坐,煞有其事的石原莞爾。石原也不客氣,起身說道:“微臣和總參謀部,完全贊同陛下的判斷。
我們所要做的,是如何處置可能出現的情況,擊敗支那人的妄想。而不是在這裡喋喋不休的爭執,浪費時間。”
載仁的臉色,不大好看,心裡暗罵“***裝什麼,還沒有正式把老子頂下去,就代表總參謀部了?迫不及待啊!”
石原莞爾的話,讓現場的很多日本政府大臣和軍隊將領們的臉色,也都難看之極,沒有不膩歪這傢伙的,石原莞爾一番話,說盡了所有人,其中,就包括他的軍中前輩。
石原莞爾不是原本現在應該在東南亞新加坡擔任日軍東南亞派遣軍司令寺內壽一參謀長的嘛?什麼時候回的東京的?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裕仁天皇就下令將石原莞爾調回了東京,裕仁這個時候已經很欣賞石原的很多主張了。這次裕仁讓他來大本營跟在載仁身邊當個參謀次長,裕仁看中了石原莞爾的提出一下軍事作戰構想,以及日本未來的外侵構想等等
。
裕仁天皇微笑了,看着石原莞爾的目光柔柔的,看得載仁親王那叫一個妒火中燒啊!。
“石原莞爾代理總參謀長和大本營軍事情報局局長土肥圓中將留下,其餘的愛卿,可以散會了。
瞧見沒,連載仁都沒資格留下,參與機密事務,一股失望的情緒,絕對的失望,已經填滿了載仁親王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