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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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他拿了那人腰間的大串鑰匙大步往裡走,不想身後忽有腳步。

連程抹汗,縣城牢房的獄卒警惕性和膽量都太差……

“誰!是人是鬼?”另外一人持棍亂揮,不想天靈蓋嘭疼,眼一翻撲騰倒地。

獄中看守兩人正抱着熱水袋暖手,桌上油燈撲閃,一人回頭悶哼一聲趴下。

獄外牢頭如廁,臉側忽颳了厲風,脖頸咔嚓一響人就歪在牆頭。幸而人已下了茅坑,不然直接栽進糞池。

天寒,夜黑風高,正適偷人拿贓。

當夜,新縣監牢。

——

連程狠狠掃他一眼,石青立馬閉嘴。男人坐着,耐心平復自己的心情,他需好好計劃一下怎樣才能讓那小兔子鑽到他這窩裡來。

石青撇嘴:“連大哥,這可是你自己的事,求女孩兒歡心,怎能借他人之口?”

連程心急:“你去跟她說,我也是貧民出身!我娘現在還住在小村子裡,我家就有三家屋子!”

石青趕緊道:“她還喜歡貧民百姓,做個自在的貧家妻,不爲富家妾。”

“我不踏實?!”連程脣緊繃。

“姐姐她沒什麼要求,只要踏踏實實的人家就行。”石青道:“可也得主子同意,不然下人如何成親?”

連程:“我之前就問你了,但那時你們都不與我說她的事……現在你們主子說不用阻攔我了,你該說了吧?”

石青正想着這事兒,心裡一咯噔,瞥了他一眼。

“你姐姐喜歡什麼樣的人?”男人突然又開口。

連程端坐在凳子上不再吭聲,石青安靜心中嘆息,他若是做自己姐夫其實還是蠻可以的……

“我,我是怕你心情不好,不打擾你!”石青解釋。

“那你見了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連程眼瞪過去。

石青一顫,低聲道:“說哪裡的話,我不是……”

連程自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半晌忽然沉聲道:“你姐姐拒絕我你也不想與我說話?”

此時連程進屋,門簾忽飛,石青偷偷瞄了他一眼遂轉了視線不敢再看。

這幾天大家好像都知道了連程被拒絕的事,只是無人說也無人敢問。石青與連程一個屋子,說實話他有些膽戰心驚的,古有男人爲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亦有梟雄紅顏怒髮衝冠屠城血祭。連程再怎麼說也是將士,萬一他來個遷怒,自己就是那第一隻鳥……

連程大步走出客廳到了前院,石心恰好從紫葉的屋子出來,二人視線相對,石心朝連程輕頷首便回了自己屋子。男人微暗了眸子,握拳回自己房間。

“娘子,午歇吧!”

周恆抿脣笑,淡淡的梨渦溫潤,仍是一樹白花燦燦青葉招招的良木棲禽樣。

少女目光皎柔,籠着周恆所有的心思深慮,她道:“我相信你!”

秦玥低笑握上他的手:“相公這樣的人如何會管不好自己的心?這整個新縣,還有比你更良心難得的人嗎?我可找不出!”

周恆低嘆,鬆了她與其並坐:“不是,只是怕再無法剋制而已。”

秦玥聲柔,撫着男子的手道:“相公是在自責嗎?因爲做了不是良民該做的事?”

“這裡,是舊時,雖有法有律,但不及千年後,可想而知如今的狀況幾何。而我們若有能力將惡人制服替天行道,又何嘗不可?起碼,我們有這個能力不被人發覺。更甚者,就算有人猜測,也不會將我們供出,因爲惡者人人齎恨!”

“相公,我以前活在法治嚴明的社會,可貪官權勢仍舊橫行,每年冤案無數,甚至有將無辜的人關押處刑最終卻發現真兇仍在逃竄的事例。”秦玥道。

若只有良善,那人未免過於軟懦。他想,殺伐有時是該有的。那是多麼重要的一樣東西,可以適時地將人的決定貫徹,戮殺暗中的一切不堪醜陋。

他的同窗好友受其擄,被其拷,遭其刑,他真的,不願放過!寧可暗中放箭,也不願此人死的痛快,唯落一羣亡靈悲慼飄蕩。

他學四書五經,背君子之德,卻只使自己知曉的比別人多一點,當然也不見得比所有人都多。但另一方面,這樣的學習,並不改變他人的惡行。有人在暗地裡,靠着權勢,依着財富,霸着惡跡,鉗着人命,奪了草芥生長的百姓安穩的生活,獰笑張狂自己的邪惡,還口口聲聲妄以謙德恭善自稱,妄圖揚名!黑夜裡哂笑,白日裡謙謙如玉,兩面三刀不爲仁義!

徐崢破了他多年的溫淡無害,這人的所作所爲劃開了他心中對惡的深重厭惡。

“我方纔……”周恆說着剛纔與連程的對話,聲音淡,卻聽着沉重。語聲響在秦玥耳邊,少女心臟都微微皺了,揉搓出沸騰的心疼。

周恆輕淺的腳步邁來,緩緩抱上了少女的肩。溫熱的兩具身子相貼,秦玥覆上他的手:“怎麼了?”

“恩。”

“說好了?”她問。

秦玥還沒休息,翻看着近來所有生意的賬冊。

周恆在廳中靜坐了一會兒,起身進了臥室。

“那我便回去了。”

連程哂笑,在縣衙的牢裡閹割人還不容易?他黑沉的眸銳利,此番定將徐崢嚇個半死尿不能流!

周恆:“今晚你可以出去,怎樣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給做了,都由你。”

讓徐崢在陰間也做一隻閹鬼,下輩子,就直接投胎做太監好了。

“當然願意!”他道。

男人之間的深意不乏與女人之間一樣,一個眼神就懂。連程前一瞬還在驚訝盯着他,這一瞬卻又脣揚,勾了乖戾的笑。

“你願意去嗎?”男子目光淡淡瞟過來。

連程再次像不認識這人似的看周恆,濃眉挑的斜高。他是被他那羣同窗沾染的了吧?

周恆輕淺道:“不怎樣。只是想,閹了他。”

連程不解:“你想怎樣?”

可是周恆不一直都想用律法將人制裁住的嗎?明日就是徐崢命喪黃泉時,這時候,他想做什麼?

那東西,叫殺伐!

面前男子溫潤如常,眉宇間卻有不一樣的神色,微淡的夾着尖銳的冷冽,像冬夜裡寸草不生的山峰頂端刮過的寒風。連程清楚那是什麼,那是歷過沙場的人身上都會沾染的東西,有時決斷如鐵,有時瘋狂如魔。

連程微愣。

“你想不想在他走前,做上一番什麼?”周恆的聲音微微有些涼,帶了點輕飄,也染了層模糊。

連程擡眼看了過去。

周恆輕笑:“好,希望你早日調整好!徐崢明日就要被押去樑城行刑。”

周恆徹透的目光看過去,連程卻是不接觸,輕哼着歪了眼。

“我只是在調整情緒。”連程沉聲,濃眉橫直。

周恆淡淡道:“只是一次感情不順而已,連程不必如此。若是心裡還有念想,過些時日再說就是。”

男人聲音冷硬,還沒剛到自己家時的態度客氣。

少女輕快了步子回了臥室,連程才擡眼看周恆:“什麼事?”

周恆看她心情愉快就知她想差了,不過無妨,這種事讓娘子一個女人家知道,未免血腥難堪。

李秋的事兒?難道要去拿那些金子?一想到錢,秦玥眉開眼笑道:“好,那我先休息了!”

周恆對娘子淺笑:“是之前李秋一直嚷嚷的事兒,娘子先回屋午歇吧,我跟連程就幾句話的事兒。”

這次叫連程留下,是周恆有事要說,秦玥還不知道是何事呢!

“相公,你想跟連程說什麼?”

石心倒好了茶就下去,三杯熱氣升騰的茶水擱着。連程垂着眼眸,面無表情。

客廳裡,秦玥與周恆並肩而坐,連程在一側的短沙發上坐着。

秦玥看石心並無什麼不對勁,也不過問此事,這樣一直到了兩日後。

連程是怎樣與石心說自己心意的,石心又是怎樣拒絕他的,沒有人問。反正是那夜連程沒回家,在山上的枯樹上躺了一夜,回來時染了一身寒涼。

瞧,還是被拒絕了吧,秦玥無奈。吃過飯又跟紫葉說,讓留些飯在鍋裡,若是連程回來,餓了還能找些吃的墊吧一下。

阿正說二師父很傷心,跑山上哭去了。

晚上吃飯時,連程竟是沒來吃飯。

秦玥無奈張口,卻是轉瞬合了嘴。連程該不會將石心怎樣吧?

石心心一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強力拽着直衝向屋外。

話音還未落這人就抓上石心的手腕將人帶出了屋子。

“好!”連程頷首,遂看向石心:“那我借你丫頭一用。”

秦玥一句話連程終是鬆了一口氣,眸中亮光閃閃,鐵血的男子現在竟也添了孩子氣的歡喜。

“好,我不攔你,成與不成,都只看你自己吧!”

左右這人也不是她的親信,只是個客人,過不了多少時日就會走,男追女女喜男不過是人之常情,她又何必緊着石心只願爲貧家妻的心思阻撓他呢?都是兩個人的事兒,由着他們去吧,反正也不會鬧出什麼事。

秦玥靜思着,連程氣息微重,聽着似夜裡的風。

連程在京中是一直跟在張文隼身邊的嗎?有沒有經常見貴族女兒家?怎一到這裡就看上了自家的丫頭?

哎,秦玥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了一會兒。

“你爲何會有這般想法?若是她願意呢?”連程擰了眉心。

秦玥道:“若是到最後那人都沒動心呢?”

現在,他就要秦玥給他一句話,不要再阻着他的求愛路。

石心是聰明的,連程知道,她肯定懂自己的心思,至於爲何不理睬他是不清楚的。但他認爲,自己不是壞人,也能給她足夠安穩的生活,所以,只要他認真對她好,早晚一天她會接受自己。

他說的堅定,秦玥也只是淡淡施捨了他一瞬目光。

“阿正方纔與我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的生意都是一步步做起來的,若那人沒有心意,我爲何不能日日堅持保護,直到她動心?”

他靜靜看了石心。丫頭垂眸站着,似廳裡無人,這種波瀾不驚的樣子讓他有種距離感。阿正方纔的話雖也有理,但他不以爲意。他真的本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兒郎,爲何不能喜歡和求娶自己在意的普通姑娘?

連程略有憤懣,這女人,他都竭力爲她做事了,她爲何不鬆口?

秦玥放下杯子淡淡看他:“認與不認又怎樣?你心中怎樣想的是一事,可有想過那人的心思如何?”

他站在茶几旁邊,看一眼石心,又看秦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你說,我之前與你說的話你認也不認?”

連程以爲周恆也在才這般樣子掀簾而入,不想只有兩女的在。男人愣怔片刻,管他呢,反正都已經進來了。

秦玥正想讓她去歇着,有人在窗戶邊敲了幾下就進來了。

石心垂眸沒多說什麼,只安靜站在一旁。

秦玥笑看她:“丫頭你這麼勤快的人怎會歇懶?我不吩咐你你還做活兒呢!誰都沒你勤快。”

“忙活着纔像新年。以前總是有做不完的事兒,現在咱們家裡事兒少,自己歇着就怕歇懶了。”石心淡淡的說着,嘴邊有微淺的訕笑。

“熱鬧纔有過年樣兒。”秦玥捧着杯子,熱氣繚繞升起又淡淡散去:“停幾日家裡就開始採買東西,你帶着紫葉和秋桐將食物都準備好,我也去幫你們的忙,辛苦幾日咱們就過年了。”

“紫葉與秋桐也如奴婢一樣,平日是不太多說話的。但是她倆不同,嘴不停的也愛撒嬌,回來院子裡也熱鬧些。”石心將淡黃透亮的茶水倒入杯中給秦玥。

秦玥笑:“我已經被她倆纏着說了一通,回來你的耳朵又該磨繭子了。”

“是,奴婢知道她二人要回來了,已經將東西整理好了。”石心道:“她們倆一直在店裡悶着,回來該嘰嘰喳喳跟奴婢說那些事兒了。”

秦玥:“二十六如墨和似書就回來了,你那屋的東西都收拾好,她倆來了纔不嫌咱們冷落。”

客廳裡,石心正垂着眼給秦玥泡茶。

楓楊退下後,窗子外閃過一道黑影,周恆揚眉望了一眼,又淡淡垂眼。娘子想的還真是準,連程似是落到石心的井裡,出不來了。

“是。”

周恆:“好,平日若是他們有忘記時,記得要提醒。”

“有。兩位哥兒都是早間做自己的事,下午學習與它事攙半,過了晚飯再習字約一個時辰。”

周恆看話聲不多的楓楊:“這幾日阿正和阿勤可有學習?”

周恆淡淡坐下看書。一會兒楓楊就端過來了炭盆,已經祛了煙,這屋裡涼,他直接將東西放在周恆手邊。

桌上無塵,家裡丫頭小夥計也沒多少事,隔兩天就打掃一遍各個房間。特別是現在臨過年,收拾的更積極,這也省了到時候大掃除。只不過這院子本就是才建好的,不需打掃就是嶄新干淨。

書架上的書都是秦玥在臨安鎮和新縣蒐集來了,之前在鎮上住的時候有去逛街,她進了文房四寶鋪就翻看那些書籍,有感覺有意思的或是適合周恆學習的都買回來,現在已是摞了整個書架。

周恆無奈笑着,抱着書本到了冷清清但是佈置整潔書櫃滿藏的書房。

內院裡,無事的周恆總算是安心的坐下看書。石心一過來,秦玥想着說不定一會兒連程就來了,遂將周恆趕到書房去了,那裡安靜,只需讓楓楊燒好炭火送過去就行。

小孩兒站了一會兒也往內院去。他是孩童,與至炎玩得好也不需說身份高低,可是大人不一樣,處處都需注意,真是惱人。他要去找小雨姐玩兒,姐姐最是愛說話鬧騰,在她身邊自己就會開心的。

連程哪裡注意的到阿正的表情,一晃影去了內院,等着石心出來。

阿正微愣。連程本就是有官階可言的,但他爲石心自貶身份。

連程低頭看小孩兒:“我沒入軍營前就是一窮小子,在家耕地收種侍奉孃親。征戰幾年才被將軍相中收了做近衛,近衛也需照顧將軍起居,算半個下人,如何不能般配?”

“原來你想娶石心?”阿正道:“可是石心是我家的下人啊!你是個小官兒,你們倆,身份不般配……”

連程:“我一定能將這小女人娶到手!”

“回心轉意個球!”連程盯着阿正,石心什麼都還沒說他就來安慰自己,這麼看不上他?

“二師父莫傷心!”阿正晃着他讓人回神:“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多對石心好,她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小丫頭轉身便往內院去,阿正皺眉看着連程,石心好像不願意跟二師父說話啊,可憐了二師父的一番心意。

連程幾日夜的奔波,歇了一夜臉色漸好,只是風餐露宿臉龐似一下消瘦了,此時定定看着嬌小的人兒,不忍說什麼,只道“好”。

小孩兒一指身後的男人,石心眉眼淡淡道:“連大哥可否等一下?奴婢要去看一下主子。”

“有!有大事!”阿正一臉正色點着下巴:“二師父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石心剛纔聽到秦玥的聲音,知道主子回來了,這就要過去看有無需要服侍的地方。

“正哥兒可是有事?”

小孩兒一身黑毛坎肩似一隻黑雀,蹦着就到了石心的門前。還沒敲門,石心卻是從裡面出來了。

連程心裡一喜回身看他。

“誒!”阿正不想讓連程傷心,遂拉着他的衣角:“好師傅,我現在就去找石心。我將人叫出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我怎麼會騙你?這麼要緊的事兒你還有說這說那?二師父平日教你那麼多,現在就這件事你都不幫我?”連程忽地起身甩手:“哎,罷了。我這小侍衛,終是比不上你嫂子一句已經撤銷的吩咐……”

阿正看二人進入內院的身影:“那我先去問問嫂子吧!”

連程點頭:“當然了!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她絕對得讓着我!”

小孩兒摳着手指:“嫂子真的說不用攔着你了?”

“阿正你說你幫不幫忙?”男人笑爛了一張嘴,覺得自己那樣難受得慌,還是冷着臉舒服。

秦玥邊走邊道:“他是昨個兒睡了半天沒睡醒吧……”

石青提了兩包零嘴擱到廚房,那些東西紫葉會安置好的。

“怕是有什麼事要求阿正吧?”周恆牽着秦玥的手往院內走。

他平日都是居高臨下與阿正說話的,一從京城回來就溫順的像只被管束的花豹子,怪!

秦玥笑:“連程怎麼了?京城有這樣的風俗?”

男人蹲着身子與阿正一般高,滿臉帶笑可憐兮兮與小孩兒說話。

夫妻倆到家時,連程正拉着阿正讓他將人請出來。

連程回來了,石心又躲起來了,整日都呆在自己的小屋子裡,做衣服,做靠背,就是不出去。

他雖念及老母,卻是從家門兩次經過都忍着沒進去看一眼,此時入夢,晃見老母坐在樹下凳子上,手中納着鞋底,臉上卻是淡淡的孤獨……

那葉傳得一路叫嚷讓慢下來,他怎敢慢?地牢裡無辜百姓的性命無端被奪,還有兩人做餌引誘,此事也因他失職未查清,他一點不敢慢!葉傳得只不過受着路途的顛簸,他卻是幾日夜的擔憂,恐防自己速度不及,讓那邊的人受到什麼傷害。

連程身子一沾牀便睡了過去。阿正驚訝看着他疲憊的臉,半晌,安靜出了屋子。

阿正覺得二師父不多說他幾句很奇怪,便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見人連衣服都不脫就上牀,拉着他的胳膊將人拽起來,嚷着給他脫了衣服,讓石青幫忙打了水洗好臉才放他睡覺。

雖沒了那些煩事的干擾,但連程來回都是日夜兼程,此時已是累極不願多說話,阿正下來之後,人便一言不吭的進了屋睡覺。

小孩兒抱着他的臉,看他滿臉塵土眉毛都成了土色,咯咯笑了半天,男人整張臉都黑了,他才閉了嘴從他身上跳下來。

昨日連程一路風塵回到家裡時,阿正在好從屋頂跳下,一屁股坐到他頭上。

夫妻倆笑攜手回了周家村。

說了會兒話,秦玥又道臘月二十六關店放假,派人來接她二人,到時收拾好東西等着就行。得到準話,兩人臉上一片高興。

王玉蘭:“時間長了就有把準了!”

如墨:“做得多又剩下了……”

“多做些飯,又不是沒有吃的!”秦玥又捏捏如墨腦袋上的帽子。

王玉蘭看兩人一眼道:“似書最愛跟我叨叨哪個客人難伺候,如墨老是覺得吃不夠飯,可是飯菜明明是他她們自個兒做的,還不多做些!”

秦玥笑,撫着兩人的肩:“那是,似書如墨咋樣的人兒我能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少,小女孩兒撒撒嬌也是常理,玉蘭姐你在這兒兩人也沒少吭嘰你吧?”

一旁王玉蘭道:“你瞧她們倆也是跟你抱怨的,幹活的時候還是爭着上,招呼客人也熱心,省我不少心呢!”

秦玥靜靜看二人的動作,脣邊不易察覺的泛了一絲笑。

如墨片刻愣怔看她,遂知會深意,閉嘴不言。

如墨還要與秦玥擰磨,似書暗地裡碰她一下。矯情夠了就行,過頭就成恃寵而驕了,不好!

秦玥輕笑點她一下:“什麼養老?外面那麼賣吃食的賣料子賣頭飾的,你們想吃個零嘴自個兒請去買了!”

如墨擰了嫩臉:“主子就會給我們說好話兒!這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您給安排好的,我們還有什麼可買的?留着養老不成?”

“所以,這幾日是咱們店裡的高峰期,若是在這時放假,豈不是放着錢不賺?且那些來消費的客人也會失望。智者憂能者勞,你們倆辛苦些,咱們將最後的時期頂住,回家裡你們倆就歇着讓他們幹活兒,主子我多給你二人發紅包,你們啊,願意買什麼就買什麼!”

秦玥看着兩丫頭,認真道:“過年大夥都願意多花幾個錢給自家添置些東西。男人會想着買個東西討女人歡心,女人也會想着給孩子新年禮物、給老人個暖手的物件。”

兩人對視一會兒,雖知道這是秦玥的小計策,但還是蔫吧着臉說不用了。

走一個歇着是好,但剩下那一個不還是需在店裡忙活?再者,石心來石心也累,她倆可不想讓旁的人以爲自個兒賴着主子心好,就隨意擺架子讓旁人受累。

周恆在一旁暗自搖頭,娘子又開始逗弄兩個丫頭了,她兩人定會隨了娘子的心意都留下的。

秦玥臉上洋洋得意的笑:“你們倆商量一下,誰回去?”

兩人靜默,換人?

秦玥一擡手打斷兩人的哼唧:“好好好,今兒十四,明兒我讓石心過來,換你們倆其中一個回村裡,行不行?”

最後到了店裡面,這些日子客量大,兩丫頭抱怨的很,拉着秦玥左叨叨一句右哼唧一聲,搞的她被兩隻小怪獸纏上一樣。

在路上買了些縣城的糖果乾貨,經過臨安鎮的時候給許攸和孃家留了一些。想到柳卿這個未來大嫂,秦玥也進了人家的門給了些吃食,只是將東西擱下就走了,周恆一直在車上等着她呢!

二人話語正常聲音,石青在外趕着車一直能聽見。初起關於孩子的問題,他趕緊看一旁事物將心思分散出去,不料一會兒兩人就換了話題討論起過年了。這紅火熱鬧的新年說起來便是期待,他聽着也是想象了一副家中人和樂歡笑的畫面,嘴角淺淺勾起了笑。

秦玥面上飛了燦笑,與男子十指交扣:“自是極好的!阿恆最好!”

他道:“還有就是在家歇着貓冬,讓爲夫每天陪着你,小雨給你講笑話,阿正負責抓兔子,阿勤在一旁默默雕刻木偶,木屑落到炭盆燃起篝火,一室溫暖。可好?”

少女轉了眼珠思考着,周恆眉宇間融暖的笑像秋日午間的陽光,明亮柔和,輕飄飄落到秦玥身上。

她掰着周恆的手數着:“你看啊!得買年貨,就算東西是石青他們來採購,那也得我先列好單子。其二,得蒸好多饅頭,炸丸子炸豆腐,煮雜什等等做一系列的吃食。其三,與咱們家有生意的店家需去問個好送些禮物,仙客來肯定要去,還有張文義的布莊,給咱家內衣生產掛鉤的鐵鋪,分銷商就不用去了我已經送過了。恩,還有什麼?”

秦玥卻又嘆氣皺眉了:“過年纔是忙呢相公!”

“這就沒什麼事了,娘子好生在家裡歇着,咱們等着過年!”周恆聲音溫和,入了人耳中便瑩潤了整顆心的幹皺。

“難道是最近事太多了?”少女自言自語。

秦玥摸摸自己的脈,搖頭:“沒有啊。”

周恆看她一會緊張一會笑的:“娘子近些日子情緒無常,身子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玥不覺自己也小女生起來了,她這年紀加起來可是四十多歲了!想起年齡,秦玥忽又覺得,自己與周恆在一起是老牛吃嫩草了,不禁垂眸低笑起來。

清雋男子身上燦陽白雪的清冽氣息拂到秦玥面上,恰如春風拂面。周恆還像哄孩子睡覺一般撫着她的背,緩緩紓解了她心中無名的慌張。

“娘子?”周恆撫上她的手輕拍着:“娘子是不是又開始想事情了?咱們如今沒什麼事,娘子不必將自己設於那些讓你煩惱的位置。孩子的事也不急,娘子若有孕,爲夫定當陪在你身邊,不使有禍端。”

思及這些,秦玥忽感恐慌,她前世今生都是黃花大閨女,此時想着這些不覺時日漫長,各種痛楚不適都會加到自己身上,她越想越覺得怕,漸漸攥緊了周恆的大手。

懷孕要經歷孕吐胎動水腫行動不便種種問題,她能不能受得了?之前有一個朋友,懷孕到八月的時候,臉都腫的像水泡一樣,半夜睡覺都能被腿抽筋給抽醒,每日胸悶排便不暢……

啊!那豈不是?秦玥掰着手頭算日子,秋試在秋天,過了秋試就到冬天了,冬天要孩子的話,要到下年深秋生……不不不,那時她虛歲才十八,十八的身子適合受孕嗎?

周恆顫了胸腔輕笑:“娘子忘了?我說等過了秋試我就到家中學習的。”

她輕舔脣,又道:“那又該等到什麼時候要?”

秦玥緩緩靠在他肩上:“那我身子好了呢?你還是在學院啊!”

“什麼都比不得娘子身體重要!”周恆認真,語氣深重。

“咱們這樣,你就不怕別人說什麼?子嗣可是很重要的!”

周恆濃烈的目光晃在秦玥面上,少女漸漸紅了顏,方纔的氣悶也煙消雲散,握拳低低砸他。

“人說女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爲夫不願你有一絲半毫的不測。不願你在沒有我的時候身懷六甲,負重辛勞。”

“想!與娘子的孩子當然想要。”他柔聲道:“但是娘子身子不好,且現在不是時候。若是娘子有了身孕,我還在就學,如何體貼照顧娘子?”

周恆微怔,忽起淺笑直直注視少女,蘊了滿眼的恬淡溫情直射人心。

“相公!”秦玥略有些氣悶喚人:“你想不想要孩子?”

“怎麼了娘子?”

秦玥忽然側身擁上週恆,仰着脖子明眸精亮看他。

車篷里人寂靜,男子還牽着少女的手,軟滑細嫩,摸着自有一番柔情蜜意。

周恆秦玥坐上馬車,石青駕車緩緩出了新縣。

第六十七章 接周恆(求收)第七十七章 何解(萬更)第一百二十章一百五十六章 開竅還是愚笨第一百二十八章 連程離,說親吻第一百零七章 年事第八十四章 眉目(萬更)第一章 長嫂第二章 歸家第三十五章 後果第一百零八章第七十一章 吻手(求收)第四十五章 周恆將離(求收!)第六章 回門第十八章 雨林白狼(精,一更)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尿了(求訂)第一百三十七章 是禍害(萬更)第二十三章 斷了隱患第四十六章 買下人第十八章 不費章兵卒第六十四章 姚寨樣貌第四十五章 周恆將離(求收!)第九十九章 破綻(精)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需守着她第六章 回門第一百四十二章第一百三十三章第五十三章 阿正學武第十三章 前後區別第四十七章 不適第六十二章 手絹第三章 路途突遇第一百零九章 天上仙人來第一百三十四章 誰的紅兜兜第一百一十二章 誰害羞誰輕狂第八十五章 祭日(萬更)第三十八章 疼死人的月事第二十八章 簪子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你!第二十九章 秀秀二敗第八十一章 生病了(萬更)第一百五十三章 春雨密第一百零一章 殺伐第四十二章 中秋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解籤,他來了(萬更)第十七章 戰或和第三十八章 疼死人的月事第一百一十五章 夫妻情濃第五章 我們洞房?第一百零五章 放假,過年第二十七章 阿正的小車一百六十一章 單打,羣起第四十二章 中秋第五十七章 氣惱的秦匯第一百二十章第一百二十一章 至樑城(萬更)第四十七章 不適第一百一十章 文義vs阿正第七章 醫館第十四章 初長成第八十七章 豐域縣逛青樓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解籤,他來了(萬更)第二十七章 阿正的小車第二十三章 斷了隱患第七章 醫館第四十三章 新店第一百一十五章 夫妻情濃第七章 醫館第七十七章 小黃雞(萬更)第五十七章 氣惱的秦匯第四十八章 銀毫歸山第二十七章 阿正的小車第九十九章 破綻(精)第二十三章 斷了隱患第一百三十五章 兒童騎車鬧新縣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解籤,他來了(萬更)一百六十七章 當爹當娘第十八章 雨林白狼(精,一更)第一百四十八章 對感情不謙虛第一百二十八章 連程離,說親吻第五十六章 姚寨村長來了(求收!)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定懷上!第五十三章 阿正學武第一百一十二章 誰害羞誰輕狂第一百零九章 天上仙人來第一百四十章 心疼,白眼狼第九十五章 你就是第四十一章 買鋪子,遇舊人第六十六章 煩事第八十八章 銀毫之念(萬更)第十八章 雨林白狼(精,一更)第一百零一章 殺伐第五十八章 石心就是好第六十八章 路遇冤家一百六十九章 瑾澤小鬼頭第二十二章 大水淹田第四十五章 周恆將離(求收!)第十八章 雨林白狼(精,一更)第九十八章 萬兩徐崢第二十七章 阿正的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