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軻饒有興致地看着臺下的少年,有些訝然,一點都不曾看透這到底在搞什麼花樣,不由得面向懷中妖嬈的人詢問道:“灩兒,這是何意?”
衆位大臣也是一臉茫然,看着陛下對那兩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的興趣,差點沒有把眼珠給瞪出來。
莫不是陛下還好男色,可若是好男色,灩妃又公然在這壽誕上做出這一番行爲,豈不是也太大膽了些?
而視線匯聚之地,穿着淡藍色做了個俊俏公子模樣的君越眉頭忍不住掛了許多的黑線,這原本整人的心情頓時又多了起來。
果然,月軻的朝臣都不是什麼善茬,這思想齷蹉到都要回爐重造!
她堂堂一個殺手女王,不過是扮了個美少年,落在這幫不是東西的傢伙眼裡,竟然如此被臆測,還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一路走來,差點沒被這狂風給吹跑,好不容易輪到她出場,竟然還是這個狗血的樣子!看來,她若是不做點什麼,還真的是對不起這如此大的陣仗?
君越內心腹誹不已,但是若是論起演戲,又是一把好手,偏偏少年,恭謹有禮,當下躬身一拜,“陛下莫怪罪,灩貴妃娘娘這份禮物,可並不是看到的如此簡單,我們兄弟二人,在整個大雍可是掌握着獨一無二的魔力,定能在陛下的壽宴上博陛下一笑!”
“大膽刁民,見到陛下盛顏竟然還不下跪!”禮部侍郎很給面子添了一句,在這原本還算是其樂融融的氣氛中點起一抹驚雷。
君越嘴角彎彎一笑,那雙墨眸中卻盡是惡劣的怒意,簡直想把那個多嘴的禮部侍郎給直接秒殺省事。
這個破傢伙,還真的是沒事找事,她若不是想讓這帝位來的名正言順些,又怎麼會讓月軻那個很月嵐一樣屬性的渣男在這對他呼來喝去?
下跪,跪你個大頭鬼!
“陛下——”君越剛想開口憑藉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搞個辯解,妖嬈魅惑之聲就已經傳來,硬生生地打斷了君越已經準備好的說辭。
“陛下,灩兒帶來的人你瞅瞅禮部侍郎也敢出口置喙,陛下,陛下,她分明就是對灩兒有所不滿,指桑罵槐啊!灩兒是陛下您的人,那灩兒親手*出來的人自然對陛下是恭敬有加的。”灩妃佯裝生氣,嫩白如玉的手對着那已經年過半百的人斥責,委屈着繼續開口道:“再說,陛下都說灩兒是你的心肝寶貝兒,區區一個禮節難道你還要灩兒行嗎?依灩兒所看,本就是那禮部侍郎對灩兒不滿,想要藉機抱負呢,陛下…陛下,你可是要給灩兒做主啊!”
“君寒是灩妃娘娘教導出來給陛下進獻禮物的,若是下跪,有些東西就無法更好的表演了。君寒還望陛下爲娘娘做主,體諒娘娘的一番苦心啊!”君越垂首一拜,說的感天動地,卻是成功的將自己給惡寒到了。
果真,她如今睜着眼說瞎話的功夫又漲了一倍,可是忍辱負重如此之久的田靜初都給了自己臺階,她若是不承這情,順着給那亂說話的狗一個教訓,豈不是太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
再說,什麼狗屁禮部侍郎,對她下跪這種破文化糟粕,早就該廢除了!她一個來自21世紀的新新人類,還能跪那個賤人,未免癡人說夢!
“君樓也請陛下爲娘娘做主!”秦樓月跟在君越身旁,這戲倒也做的有模有樣。
那禮部侍郎此刻完全被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將剛剛的硬氣全部拋散,趕忙跪地求饒:“陛下,老臣知錯,不該說那些不該說的話,求陛下看在臣兢兢業業數十載的份上,饒了老臣一次吧!臣一定謹言慎行啊!”
“那侍郎這麼說,是本宮無理取鬧啦?侍郎大人,你可知道,有些錯誤一旦犯了,便再無挽回之機了?還有啊,若是剛纔你不是置喙本宮的人,而是置喙的本宮,又或者有不臣之心,想要殺了本宮,本宮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陛下了嗎?陛下,你一定不能饒恕這種大逆不道之人啊,你說是不是啊?”灩妃又是往前輕輕一靠,身上香氣瀰漫,讓剛剛還有一絲理智尚存的月軻頃刻之間就變了一副樣子,直接對着那已經跪地求饒的人怒吼道:“大膽,竟然公開以下犯上,來人,將禮部侍郎拖下去,杖斃!”
衆人再次駭人,頓時斂聲屏氣,不敢再多說半句。
最近皇帝異常的暴躁易怒,動不動就要殺人泄憤,如今在灩妃的教唆下更是變本加厲,一言不慎,就是殺身之禍!
“陛下恕罪,陛下,陛下!”悽慘的求饒之聲逐漸消散,不過是轉眼間,堂堂朝廷三品大員就被一句話決定了生死。
君越垂首,翻了個白眼,爲某個禍從口出的來過默哀了一把。
遇上如此一個神經病又加上被下了**藥的皇帝,再碰上一個處心積慮毀掉大雍皇帝所積攢的民心的妖妃,他又找死地說那一句話,他不死誰死?
“陛下盛名,君寒佩服!”君越拍馬屁也是好手,當下就是一通誇讚。
“君寒是吧!不知道朕的灩妃讓你們給朕準備了什麼禮物?”月軻此刻美人在懷,又聽到如今馬屁,當然是很自然地心情愉悅,絲毫不顧已經噤若寒蟬的諸位大臣。
臺下垂首而立的君越,用眼角的餘光睨了一眼那些表情各異,卻都如坐鍼氈的衆位大臣,心情同樣也是大好。
人心齊泰山移,這月軻生生將這民心給敗完了,她自然樂見其成!
“不知道陛下可曾聽說過魔術?”君越面上依舊恭謹,淺淺一笑。
魔術,待會給他來個大變活人玩玩,定然閃瞎了月軻的狗眼,多好!
“何爲魔術,你快些表演給朕來看看!”月軻被這陌生的東西掀起了興趣,連忙讓君越開始。
而君越也不賣關子,瑩且長的手指輕輕一轉,便是一簇深藍色的火焰立於指尖,只見少年手指輕繞,登時佈滿整個手掌,又幻化出一朵淡藍色的蓮花,與君越那衣袍相稱,大約可以算的上美不勝收。
“君寒祝願陛下如青蓮高潔,如火焰生生不息!”君越把戲玩的好,嘴上功夫更是不差,一個大招,就將這周遭之人全部給駭住,完完全全就是堪比神一般的人物。
“君寒真乃神人也,賞!”月軻自然也是極爲驚奇,轉而對着纏綿悱惻的人,驚疑道:“灩兒,你從何處請來會如此絕技的少年郎?”
“陛下,這可是灩兒從那雲漪山世外高人那裡派人三次才請來的,陛下可還滿意?”灩妃珠玉清響,對着那被驚到的人微微一笑。
“賞,都賞!”月軻歡心正盛,大手一揮,“不知道少年郎可還有其他絕技?”
“君寒謝過陛下,只是這絕技,君寒學藝不精,不如讓師兄爲陛下展示一下那大變活人?”君越微微一拜,當下就推薦換人。
畢竟,大變活人,驅鬼自用,這可些好看頭,可是專門爲那個狗皇帝準備的!
“哦?竟然還有此等事情,快,快讓朕見識見識!”月軻興趣一被挑起來,按耐不住立馬開始吩咐道:“快,朕要看!”
“君樓遵旨!”秦樓月練習了許久,自然也是裝的惟妙惟肖,把那高冷人設演的是淋漓盡致,說完之後揮了揮手。
隨着她的揮手,一塊很大的黑布從她手中突然而現,迅速遮蓋住了君越的身影,將那俊逸的少年給矇住。
“這是何意?”月軻看的一臉懵,忍不住開口問道。
“陛下稍等片刻,這大變活人之術便可以完成!”秦樓月手中黑布不斷抖動,那黑布慢慢而下,原本隱約可見的人影突兀消失,旋即一掌而過,黑布消散,一個人影突然而出。
“這不是人還在嗎?”衆人之中已經忍不住開始嘲笑。
就連月軻看見那一個人影之時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那半蹲着的人將頭擡起來之時,所有人才發現,即便是同樣穿着淡藍色的衣袍,重新出現的人卻是卑微怯弱,驚恐地看着周遭發生的一切,忽然就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衆人不由得一陣唏噓,不過倏忽之間,就換了個人。這“大變活人”當真是如那青藍色的火焰一般令人稱奇。
“他是誰?君寒又去了哪裡?”月軻也被駭到,很清楚看到地上躺着暈厥過去的人並不是剛剛那個人,不由得一問。
“回稟陛下,此乃是君樓獨門秘書,雖然名曰:‘大變活人’其實卻是從整個大雍境內擇取有緣之人,瞬間變換其位置。只是這一次,君樓有錯,變出來了一個不能取悅聖心之人,還請陛下容許君樓再出一次手,將師弟召回,爲陛下再展示這魔術之精妙?”秦樓月拱手一拜,這話說的簡直無可挑剔,配上剛剛如此令人震驚的一幕,更是直接讓衆人深信不疑。
“如此甚好,果真是神人也!”月軻雖然有些遺憾,但一聽如此說,當即同意。
秦樓月領了命令,自然準備幹好,揮手一揚,黑布頓起,化作一片雲遮住那倒地的人,內力灌入,膨脹而起,原本所有人的心神都在上面,但忽然一聲炸雷聲而起,在瞬間安靜下來的大殿顯得異常生怖。
大殿的門碰的一聲被打開,冷風裹斜着雨滴長驅直入,打了個轉,逼着還在施法的秦樓月而去。
只聽又是一陣雷鳴,那少年操控着的黑布突然燃燒起深藍色的火焰,頃刻間燃燒殆盡,嗚咽之聲,喊殺之聲,混雜在那狂風暴雨之中,旋即更讓人生怖的卻是少年被反噬吐血在地的一句話:“亡靈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