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卻蹭蹭地闖了進去。
牀上,聽到動靜,被嚇了一跳,兩名侍婢快速扯過衣服擋住了自己,迷幻中,墨子燁也被驚醒,卻還明顯有些迷迷糊糊的犯暈,隱約間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不自覺地念叨了一聲:
“小梨?”
刺目的光亮刺得他頭疼眼也疼,瞬間,他明顯恍惚了片刻:白天,怎麼可能?
地上,到處散落着三人的衣衫,牀榻上,三人衣衫不整,屋裡,還充斥着狼狽得讓人噁心的氣息。若不是親眼所見,玉梨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騙她!他還是背叛了她!’
就連當年傅子辛的背叛,她也只是道聽途說,而今親眼所見,強烈的視覺衝擊,勾起了她無數的痛苦回憶:
她真是傻!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她居然相信一個男人會守身如玉等她成人?她居然相信他的承諾?她居然因爲擔心他出事忍受痛苦、浪費珍貴的丹藥、時間白日成人?
氣沖沖地。從浴桶裡舀起一盆水,玉梨甩手潑到了他身上:
“墨子燁,你無恥!”
“啊——”身上被迸濺了些許,兩名侍妾驚得大叫出聲,一邊纏着被子,一邊尖叫出聲:
“你是誰啊?幹什麼?”
“你好大膽子!居然敢直呼王爺名諱?”
“來人!快來人啊!把這兒瘋女人丟出去!”
瞬間清醒了些,望着眼前的一幕,墨子燁瞪得眼珠子差點都沒掉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條件反射地,他伸手就抓過了一旁的衣服。
‘把我丟出去,是吧!’
原本心裡就有氣,兩個女人還氣勢凌人地吵吵,又舀了一瓢,甩手,玉梨氣沖沖地就潑了過去:
“誰是瘋女人!好好洗洗你們的破嘴吧!哼——”
倏地擡眸,墨子燁更是雲裡霧裡有些搞不清楚了:“小…小梨?”
差點喊出‘小烏鯉’,一頓,墨子燁卻還是本能地轉了。
晴天白日的?怎麼回事?
簡直懵圈了,無意識地。墨子燁已經伸手去揉了揉眼睛。見狀,玉梨更是火冒三丈:
“不許你叫我的名字!無恥!混賬!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砰得一聲將瓢砸到他身上,扯着裙襬,轉身,玉梨大步離去。
門外,聽着屋裡噼裡啪啦的響動,冷風更秦醫生也不敢擅入,脖子一縮一縮的,額頭冷汗直冒,屋內,兩個女人被潑了一身水,極致的狼狽不堪,也是氣得臉紅脖子粗,扯着墨子燁的胳膊,哭哭啼啼就鬧了起來:
“王爺,您看她,太無禮了,你要替我們出氣啊!”
“是啊!王爺,她居然敢直呼您的名字、還拿水潑您,實在太可惡了!一定要嚴懲!”
“是啊,太沒規矩了,人家好怕!”
…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一搭一唱地,墨子燁的目光卻落在自己古銅手臂上的一隻纖白玉臂上,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藥效因爲發泄已經散得差不多,墨子燁的理智也逐漸歸攏,卻還像是被人悶了一記,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大夫的呼喊:
“王爺,您好點了嗎?要不要屬下進去…跟您把把脈?”
一句話,醍醐灌頂,墨子燁猛地一個甩手,臉色一陣乍青乍白的難看,再見面前兩個衣着稀少的女人,自己赤果的樣子,幽黑的眸底頓時涌動起一股狂烈的怒意。
“王爺?您怎麼了?該不是也被那個瘋婆子氣到了吧!也不知道哪來的潑婦,人家全身都溼透了。王爺,你要給人家出氣啊!”
“王爺?”
“滾!都給我滾出去!”
氣得肺泡都要炸了,起身,墨子燁套上衣服,三兩下,就將兩個女人拖下了牀:“來人!給我拖出去!轟出去!”
“王爺。衣服…”
“王爺…”
點着地下兩個女人,衣服、牀鋪,墨子燁看哪兒哪兒礙眼:“都給我扔出去!扔出去!”
從沒見過墨子燁發這麼大脾氣,一行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吭,快速拖着兩個女人,拾起衣服打着滾往外跑。喧鬧的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跳進浴桶,墨子燁蹭蹭鞠水潑着自己,模糊的畫面一點點進入腦海,無意識地,他已經伸手抹向了自己的頭髮;
‘溼的!真的是…溼的!’
小梨,真得是小梨來過了!
快速沖洗着自己,墨子燁怒不可遏:混賬,誰,誰自作主張?
目光不自覺地掃過一邊凌亂的牀榻,嗅着空氣中無法磨滅的氣息,誇着肩膀。墨子燁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小梨,小梨都看到了——’
快速搓洗着自己都覺得髒污的身體,墨子燁一時急得額頭都冒了汗: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能見光了?再加上這兩個侍妾,這下,他可真是長千張嘴、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從頭到腳洗了兩遍,墨子燁換了一身純白的衣服。才往門外走去,拉開門,冷風跟秦大夫已經跪在那兒了:
“王爺,讓屬下幫您把把脈吧!”
“王爺,一切全是屬下的主意,與秦大夫無關!”
“不!王爺。是屬下善做主張!”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墨子燁的火氣頓時也涌了上來,一人一腳踹了上去:“文遠不在,你們兩個倒穿起一條褲子來了?連本王的主兒,都敢先斬後奏,還有什麼,你們不敢做的?”
“屬下知錯,屬下不敢!”
氣得牙都癢癢,可墨子燁也明白,他們這麼做全是爲了救自己,自己的左膀右臂,再氣。也不能因爲這件事就砍了,瞪着地下的兩人,擡腿,又是一人一腳:
“弄兩副藥送過去,本王不想以後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要是再出意外,你這個庸醫,直接給本王滾蛋吧!還有你,把這間書房給本王填了,填不好,你就把自己埋進去,也不用出來了!”
“謝王爺大恩,屬下遵命!”
冷哼了一聲。墨子燁才問到:“梨夫人呢?誰告訴她這些的?!”
“王爺,屬下不知!看到她的時候,梨夫人已經帶着春花秋月出現在門口了…原本我們想打發夫人離開,誰知——”
說着,秦大夫兀自垂下了頭:早知道梨夫人在,他們也不用冒着殺頭的危險找別人啊!
“行了!去辦本王交代的事兒吧!”
甩手。墨子燁快速往一邊拐去。
******
一口氣跑出了很遠,陽光璀璨,玉梨卻恍若置身冰窖、整個世界彷彿都要坍塌了,一處花壇邊,呆坐下來,淚水模糊了雙眼;
‘又不是第一次被劈腿,爲什麼她的心還是這麼痛?他算什麼?充其量也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男朋友,她難受什麼?’
心裡忿忿的叫囂不平,可她的心卻痛得嘩嘩淌血,像是被人一片片撕下了一般。
仰頭,望着渾濁的天空,如同她的心。也是灰色的一片。
她在期待什麼?他是王爺!就算不得寵,也一樣位高權重!有幾個女人算什麼?可tmd他怎麼這麼無恥,大白天的居然跟兩個女人——
渣渣渣!賤男人,怎麼不去死?爲什麼一個個地,都變着花樣的噁心她?說得比唱得都好聽,卻欺負她無權無勢、沒靠山沒背景。欺負她半人半魚的不便。
太可惡了!
見她似是很傷心,兩個小丫頭的心情也跟着十分低落,對望了一眼,才上前道:
“夫人,您別難過…”
“夫人,王爺…王爺也是沒辦法的!皇上賞的人,王爺若不碰,那可是欺君大罪啊!王爺其實一直很疼夫人,都千叮萬囑我們要好好伺候夫人的…”
“是啊!是啊!夫人,您別傷心了…我聽說王爺將這兩名侍妾,叫什麼蝶衣蝶舞的,安排在最偏遠的院落,王爺肯定是不心儀她們,纔會如此安排!”
“是啊!是啊…”
…
兩人原本想要安慰她,畢竟也是自己的直接主子,不想兩人越說越多,最後什麼底都露了出來,原本還不知道兩人的身份。潛意識裡還爲他找藉口,有迷情香的原因在作祟,這下,玉梨更是氣炸了,起身,便質問道:
“你們說什麼?這兩個女人…是皇帝賜的?”
難怪剛剛盛氣凌人地。那麼囂張!她還以爲是兩個頗具姿色的奴婢!猛不丁地,玉梨想到了門口那兩個衣着不同的小丫鬟,瞬間恍然大悟。
“夫人恕罪!夫人饒命!”捂着嘴巴,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兩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你們兩個幹什麼?腿軟啊!都給我起來!”
一手拉着一人,玉梨就想將二人拖起來,這個時候了,她們也來惹她煩心嗎?
“夫人,王爺交代不讓告訴您…我們一時情急就說漏了嘴,夫人,您可千萬不要跟王爺說是我們說的,他會把我們趕出府的…夫人!”
說着,兩個小丫頭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不許哭!”
混賬!混蛋!居然還想全府串通瞞着她,當真欺負她白天是一條烏錦鯉,什麼都不會知道嗎?
點頭,看着身前兩個侍婢,玉梨認真地指點着,威脅道:
“你們一五一十地都給我說清楚。一個字也不許露,我不會告訴你們王爺誰告訴我的!可你們要是再哭下去,或者閉口不言,我不告訴你們王爺,也會被人看到告訴的…都給我起來!說!”
她要看看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