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自己,又是關鍵時刻,生死關頭,難保太子不會亂咬,絕對不能給他任何可趁之機。生怕‘捕蛇不成反被咬一口’,玉梨覺得自己必須在場,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好在有了第一次的適應,這一次,星月丹像是正常發揮了作用。簡單收拾了下,玉梨便找來管家,快速找人偷偷護送自己去了救助院。
找到那名易容成自己的女子,明顯能感覺到她身上不自然的畏怯,玉梨開始慶幸自己的到來。
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觀念太重了,即便她冒充的再像,她與墨子燁之間怕是也沒有默契。大約吩咐了下,玉梨就趕快換上了她的衣服,讓她扮作小廝貼身伺候自己,繼續佈施的工作。
以前也經常去孤兒院老人院做義工,這些事兒,還真是難不倒玉梨。
果然,玉梨才接受沒片刻,整個院子就開始傳來窸窣低語的響動。
隱約間,她知道,來了!
看了看一邊幫忙的幾個手下,還有負責管理跟保護的另一名管事跟冷風,三人互通的點了下頭,身邊幾個已經辦成男裝的小丫頭明顯有些慌亂,低語就道:
“夫…老爺?”
“保持常態!不要亂動!不要看!該幹什麼幹什麼,儘量不要開口說話!”
她這個真身都在這兒了,慌什麼!不說,纔不會錯!
一行人抵達救助院,見不少穿着補丁破衣的男男女女或是在洗衣或是在劈柴,一邊的陰涼地,坐着的老弱病殘有的下棋,有的給孩子講故事,有的在剝着什麼,雖然門口、大院都塞滿了人,而且很多鞋子破的都露腳趾了,可明顯地,大家都是一副積極向上的態勢,看着,皇帝跟隨行的人都不禁一度熱淚盈眶。
“哎,把隨身帶的,能留下,都留下吧!”
皇帝一句話,隨即,手下一通忙活。
沒想到能見到如此大人物。一行人圍堵而至,瞬間,鋪天蓋地地就跪了下來:“謝皇上隆恩!”
“爾等都是我西棠的一份子,也都爲這個國家的繁榮貢獻了力量。天災人禍都是一時的,朕會進最大努力爭取讓各位都早點安家。有緣聚在一起,大家互幫互助,有病的治病,沒病的,都動起來,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園!”
“謝聖上!”
幾句話後,管事人員疏通遣散了所有的難民,看着有序的一切,皇帝也是頗爲感慨,親見的震撼,也是久久不息。連那節日的愉悅都瞬間被一股莫名的沉重取代了。
“傳令戶部,看看再撥出塊地來多建兩個救助院,這裡的人太擁擠了,覈算下,受災地區最大限度減免賦稅。另外所有官員,五品以上,全都捐資一月官餉扶助百姓安家,勤勉者優先,還是要齊勵百姓自食其力啊!宮裡即日起,節衣縮食,每月省出四分之一用於救助!”
“是!”
“父皇英明,我西棠也已經是國富民安,於百姓,已經是天恩厚德了!救助院也是如此井井有條,城中很多大戶也都響應父皇德政,多有行善之舉,比起其他國家路有凍死骨,不知要好出多少倍,父皇也不要太過擔憂!”
拋磚引玉完,太子才緩緩轉入了正題:“說起這個,七弟也是功不可沒!管事,聖上見到,怎麼不見梨夫人出來迎接啊?”
“啊?什麼梨夫人?聖上恕罪,草民實在不知!”
‘噗通’一聲,負責這片的管事,的確嚇得臉都青了,這是什麼情況?
見狀,太子可得意了,瞬間就揚起了頭:
“就是經常來這裡行善的一位貴夫人吧!那可是宸王府的梨夫人,常來的!前不久,父皇剛賞了兩萬兩銀子,平均下你們也能分個五千左右,起碼每個人也得分個幾個米,幾斤菜,一兩件衣服吧!”
一見管事愣愣的吃驚眼神,皇帝的臉色也瞬間有些不太好看:
“今天,可有人來行善?”
“有!這裡經常會有許多大善人過來佈施!不過,沒有什麼大宗的,今天來的,是常來的兩位員外,跟一位遊厲路過的和尚,員外帶了些耕種的農具分發給大家,還有一些藥材,大師討了碗水,就把身上的錢留下了,還幫忙幹了些重活,剛離去,夫人…真沒見過!”
皇帝還沒出身。太子先嚷嚷了起來:
“不會吧!七弟,你居然敢矇騙父皇?且不說父皇的,本太子捐了上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那是讓你來做善事的,你不會都私吞了吧!推三阻四、無中生有,還謊言行善,中飽私囊,你何止是欺君、分明是陷父皇於不德不義啊!”
太子一兩句話,就給墨子燁扣了個不能翻身的罪名。他明白,就算父皇縱容兒子,也不會容忍兒子挑戰皇威。
已經明顯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眯着眸子,皇帝心裡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當下就寒下臉;
“子燁!怎麼回事?”
“父皇——”
墨子燁剛一開口,太子又截過了話:“七弟,還不趕緊磕頭領罪?”
話音剛一落,突然又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先響了起來:“王爺,您怎麼來了——”
從一側偏房中跑出,玉梨匆匆迎了上來,人前,卻陡然剎住步子,故作不解地看了看四周,她一身老態龍鍾的中年男子打扮,步履卻輕飄,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了她,一邊的管事突然猛不丁地出聲道:
“李員外?”
適時地,墨子燁也接話道:“小梨,還不趕緊給父皇請安?”
彎身,玉梨故意嬌滴滴地露出了女聲:“不知聖上駕到,未能出迎,聖上恕罪,玉梨給聖上請安,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霎時,太子臉上的血色唰得一下褪了去。
“你就是宸王的梨夫人?”
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皇帝眉頭挑了挑。
擡手,玉梨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瞬間,露出了一張姿色傾城的絕色面容:
“聖上恕罪!玉梨乃一介女流,王爺本不贊成玉梨拋頭露面,一來怕惹事不安全,二來也怕招人誤會王爺別有用心,王爺常說聖上愛民如子,爲國操勞,爲民解難,就是爲聖上分憂,玉梨耳濡目染,就也想爲王爺盡綿薄之力,一來百姓安樂,聖上才能舒心,算是替王爺盡一點孝心;二來,能幫聖上王爺積福,總不是壞事!拗不過玉梨,王爺才勉強答應玉梨親自出府。怕護從過多會招人注意,又行事不便,纔出此下策,望聖上恕玉梨衣衫不潔知罪!”
玉梨的回答可謂十分聰明,言下之意也是甚爲明確,宸王做好事不留名,也沒有別的意圖,也是怕被人誤會有什麼企圖,才做的如此低調,要是有人挑撥此事,那肯定是別人‘便有用心’!
幾句話,玉梨便把髒水又潑了回去。這一番話下來,在皇帝心中,太子與宸王可謂一消一漲,立見分曉,當下就對太子大有意見了:
‘難怪建議他出來賞花,還引他來此?分明是見不得人好,還打壓他啊!未免太無容人之量了!’
沒想到她應對如此從容,一時間,墨子燁也有些恍惚難辨,這是真的假的?
霎時,太子的臉色就乍青乍白,當真難看地緊,急切道:
“父皇,你不要聽她一派胡言!又不是見不得光?誰家做善事還偷偷摸摸的?這裡面分明有鬼!她,她說不定也是易容的,假的!還有,父皇,那兩萬兩銀子…管事也說了,沒有大宗的,要真是經常來做善事,管事怎麼會分辨不出男女?銀子呢?東西呢?莫不是被管事吃了?他們分明在戲弄父皇,父皇明鑑!”
墨子燁還沒出聲,管事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草民不敢!聖上明鑑!這位李員外的確是院裡常客,經常來佈施,有時候來了就去幫忙照顧老幼病人,草民就忙着清點東西,說話的時候也是嘈雜不已,草民一介布衣,當真沒見過這等!”
點頭,皇帝也覺得說的在理。
順勢,墨子燁也接話道:
“父皇,皇兄如此直指。真讓兒臣太傷心了。梨夫人不辭辛勞,兒臣也是怕她被壞人覬覦纔出此下策。此事兒臣從未打算對任何人說起,若不是上次父皇恰好問起,兒臣又不敢欺瞞,這件事兒恐怕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既然兒臣都沒想過會有那兩萬銀子,又怎麼會突然想到去中飽私囊呢?!幸好,佈施官銀購買的物品兒臣都有記錄,要不兒臣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因爲東西零散太多,兒臣都是直接讓店鋪送來,一來省了勞力錢,也能多補貼一些,二來,分批過來還能解不時之需,多餘的錢財兒臣命人過來加蓋了房屋,這裡的管事不止一名,此管事不知。也情有可原,不過,房屋的事兒,管事總應該知道吧!”
“是!是!的確有官府衙役說是上面派來建的,他們雖然未穿官服,卻出示了官牌!草民等十分感激天恩。”
“父皇,你不要相信他們!她一定有問題!”
急匆匆地,墨子辛就去抓玉梨的臉,一個躲閃,玉梨卻還是故意讓他的指甲給劃了一下,瞬間,粉白的肌膚上就滲出了一道血絲:
“哎呦,王爺!”
“小梨!”一把抱住她,見她臉上滲出了血絲,墨子燁頓時心疼的要命:“皇兄這是幹什麼?”
知道真得是小烏鯉,墨子燁鬆口氣的同時。也氣得要命。撫着她的臉頰,一手在她腰側狠狠捏了下:
‘真是太不聽話了!’
他不想她拿自己的命去賭!
玉梨臉上一見紅,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本尊,沒有易容。
當即,九皇子也上前遮擋了起來:“皇兄,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你都嚇着梨夫人了!”
一邊,皇帝已經氣得呼呼直喘:
“夠了嗎?鬧夠了沒?”
瞬間,衆人全都退了開來,指着太子,皇帝氣沖沖地道:
“看看你,還有點太子的樣子嗎?自己不修德政,毫無半點容人之量,還無中生有,惡意造謠,還半點不念手足之情?朕看你當真連一個女人都比不上!真是成何體統?西棠的江山若交到你手裡,你是不是打算把人都趕盡殺絕了?”
“父皇——”
“行了!還嫌不夠丟人?你還想讓全民皆知你是什麼德行?即日起,給我閉門死過去!宮裡一切輔政事務,全部交由宸王接手!你給我好好讀讀聖賢書,別竟幹些偷雞摸狗、背後挑撥的事兒,先閉門一月,以觀後效!”
堂堂太子,不想着爲君解憂,爲民造福,竟想着勾心鬥角,若是當年自己冷落的人是他,現在他還不造反了?想着,皇帝不禁越發失望。
“父皇?”噗通一聲跪下,太子面色丕變,一個月,天都能變幾番了。
皇帝卻陡然轉身。怒道:“回宮!”
隨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又打道回府,因爲各個王爺都是騎馬,皇帝先行,後人都自便散去,玉梨便央求着跟他共乘一騎。
街道上,依然官兵開道,馬上,玉梨好奇地四處亂轉,懷中,擁着她,墨子燁卻是小心翼翼,更是將自己的披風整個包在她身上,寵溺之情,決然的溢於言表。
道路一側,呆呆地望着馬上的一男一女。蒙着白色面紗的女人不自覺地撫着自己的臉頰,卻是淚如雨下。
回到府邸,墨子燁給玉梨擦了些消炎的膏藥,卻還是忍不住在她手心拍了兩下:“怎麼不聽話?不是說了,以後不許再吃了嗎?還故意弄傷自己?”
“王爺知道了?今日我若不去,你豈不置身危險之中了?我不要你有絲毫的危險!雖然我們贏了一局,可太子也沒多大損失!只怕以後起來,更跟你勢不兩立了!”
禁閉反省,算什麼?
“你錯了!要拉下太子,太子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心態。今日看他的臉色,想必已經對太子開始失望了!太子一步步引父皇出宮,就是爲了壓到我,想必父皇也會有些被利用的感覺…在下猛藥之前,打開缺口才是關鍵!”
“王爺還有後招?”
“一次的錯誤可以原諒。若是不知悔改,錯上加錯,那就不好說了!放心吧!棒打落水狗,這個時候,任何機會,宣王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走了這一步,就一定要快刀斬亂麻,徹底釜底抽薪,不能讓他死灰復燃!
“王爺,爲防狗急跳牆,你要多加小心!”
抱過玉梨,墨子燁低頭在她翹齊處輕蹭了下:“好!”
爲了她,他定然也會加倍小心,她寧可傷害自己的身體,也不願他冒險,這份情,他感動至極:
“今天重陽佳節,又逢玉梨作陪,太子失意,當真是三喜臨門。本王陪你出去走走?”
“嗯,好!那我先換身衣服!”扯了扯身上的男裝,玉梨一臉嫌棄,跟他在一起,她要漂漂亮亮的!
“怎麼,是要變成花蝴蝶出去招蜂引蝶?”垂眸,墨子燁倒覺得這身裝扮甚合他心意,她的美,他自己獨賞最好!
“我們可以不出去,或者去沒有狂蜂浪蝶的地方,花蝴蝶呢,還是必要的!”
推開她,玉梨衝向了屏風後。解着衣衫,還探出了半顆頭顱:“不許偷看喔!”
轉身,墨子燁卻哈哈大笑:“哈哈,本王不看!本王可以留着力氣明天白天再看!恩,當真還是小烏鯉乖多了,可愛多了,本王怎麼看肯定都不會有意見!”
快速換着衣服,玉梨呲牙咧嘴地哼哼了幾聲:“嗯嗯,變態!”
迴應她的,又是一陣郎朗笑聲。
換了一身亮紅色的雪紗薄紗,搭配着白色錦緞的胸衣內裙子,紅白交映,與她額間一點互相映襯,襯得她整個人晶瑩剔透,白裡透紅,如那熟透的果實,誘人採擷。攏着頭髮,玉梨渾然未覺,顛顛地就走了出來:
“嗯,王爺還要等我一下!春花——”
這頭髮太長,當真好煩人,最要命的是,古代人的盤發技巧,她是學不會了!
不一會兒,門外伺候的侍婢就迎了進來,將玉梨的長髮隆於頭頂,梳了個十分漂亮的小飛天的髮髻,一邊是幾點玉翠珠花,另一邊是半飽滿的紅色牡丹絹花,瞬間,玉梨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打扮下,還真有些唐代古典美人的風韻。好心情地。玉梨又學着點了些類似口紅的胭脂糕,瞬間,豔若桃李。
“夫人,您真漂亮!”
另一邊,墨子燁的眼睛早就直了,原以爲這幾年的修身養性,自己早就過了爲美色動容的時候,可這一刻,他當真願意傾其所有,換她一人。
“就你嘴甜!”
起身,玉梨衝到墨子燁身邊,還華麗麗地轉了個圈:“王爺,好看嗎?”
驀然回神,揮手示意奴婢退下,墨子燁才拉起了她的小手;“本王真想…吃了你!”
“王爺!”
明顯能感覺到他呼吸的別樣炙熱,玉梨也禁不住紅了臉。轉而卻是眸光一個流轉,笑道:“嗯,王爺天天想着吃了小烏鯉!”
學着他的口氣,她還刻意拉長了嗓音:“活蒸!嘻嘻…”
“淘氣!本王可以一輩子不吃魚,可以餓死,也不敢活蒸小烏鯉!本王上哪兒再去找這麼個特別的小烏鯉?即便有,也不是本王的小烏鯉了!”
遇到她,他覺得就是上天對他的恩賜與考驗。
同樣的,玉梨也有一樣的感慨,這段經歷,雖然特別、坎坷,卻決然不能取代。對黑玉梨的人生而言,這樣的體驗,竟然是幸福多過悲催。
“王爺,那我們走吧!就先去看看小烏鯉的同類,看看院中的菊花,可好?”
點頭,墨子燁牽着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僕役都離出了幾十米開外,墨子燁一直都沒有放開她的手,是人都看得出,他對這個美貌的梨夫人,是寵進了骨子裡。
池畔,看着活蹦亂跳的紅錦鯉,玉梨也不禁感慨,初次相遇,就是在這裡,她還跟錦鯉有過一番廝殺呢!來回走動着,丟着魚餌,看着魚兒來回遊動亂跳,玉梨樂得咯咯嬌笑:
“來。這邊,這邊…讓你們欺負我,現在求着我了吧!哈哈…”
“慢點!石子滑,別摔着!”
看着光下她璀璨的笑顏,墨子燁的心卻一陣抽疼。如此活潑嬌俏的女孩子,命運卻如此多舛,連做個普通人,都如此奢望。
“小梨!”
看她玩得歡快,墨子燁拉了她一把:“別靠太近,石子有水打滑,還有,別把你的小同類都給撐死了!”
“知道啦,不會的!你看,我都讓管家幫我準備了打撈的,一會兒我們走的時候把魚餌撈出來就好了!魚容易撐,好像餓不死!我可能是例外。嘻嘻…”
撒嬌地笑了笑,玉梨又作勢丟餌往一邊跑去,看着魚兒竄出來搶食,她也十分開心。
“真是,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寵溺地望着她,墨子燁情不自禁地笑着低語了一聲,向來喜歡安靜,可她在身邊,似乎經常嘰嘰喳喳的,他竟然不討厭。
眸光一個輕擡,見管家走近,似是有事稟告,看了玉梨一眼,墨子燁就走向了一邊的岔路口。
院中逛了一圈,蝶舞就聽說王爺陪着梨夫人在遊園。挺着肚子,想起近來王爺的冷落,蝶舞又喜又悲,不自覺地,就走了過來,剛一拐出岔開,就見玉梨在錦鯉池邊玩耍、餵魚。
府裡是有規矩的,一進門,管家就交代了,府裡幾個最好不要去的地方,除了宸王妃的冷宮,王爺的書房內室,就是這個錦鯉池,據說除了王爺跟專門飼養人員,王爺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錦鯉,可這一刻,這個女人不止在池畔玩耍,還在餵魚。
一瞬間,蝶舞心裡就跟吃了個什麼似的,上不去,下不來。摸了摸肚皮,她就走了上去。
“梨夫人,好久不見!不,蝶舞該稱呼一聲姐姐纔是!”說着,她還故意挺了下肚子,雖然現在還是平的!
手下一頓,玉梨一回身,就見不知何時,王爺不見了,卻來了那個討厭的女人,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兩相生厭,玉梨腦子裡是浮現出那凌亂得讓人想吐的一幕,不舒服。而蝶舞,是驚訝於她絕豔出塵的美貌,似乎更勝初見,更是分外眼紅,仗着肚子,她卻揚起了下巴。
“不敢!玉梨自小孤苦一人,可沒這個福氣,蝶舞夫人,自便吧!”
不想破壞自己的好心情,玉梨懶得應付,轉身,剛想走向另一側,手腕卻突然被人拽住了:
“梨夫人還真是不客氣!叫你一聲‘姐姐’是給你面子,你還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啊!這錦鯉池可是王府的禁地,王爺的魚,也是你動的?”
說着。手一動,啪地一下,蝶舞就將她手中的魚餌罐給甩到了地下,瞬間撒了一地。
“你幹什麼?”甩手,玉梨有些惱:“我動不動,輪得到你說話嗎?我的位份,還比你低不成?狗拿耗子!”
她做什麼,關她屁事!她幹嘛來壞她心情?
微微後退了一步,以爲懷孕,恃寵而驕,脾氣大的蝶舞當即也怒吼出聲;“你敢推我?”
猛地,她就重重推了玉梨一下。
一個踉蹌,玉梨差點栽倒地上,不禁也怒了:靠了!難得成人一次,也不讓她好過!欺負她,動手是吧!
穩住身子,玉梨同樣重重推了回去:“夫人,還是自重些吧!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扶住蝶舞,她身後的侍婢也斥責出聲:“夫人小心!梨夫人,蝶夫人有孕了!”
下一秒,蝶舞嗓音又拔高了幾度;“你居然敢推舞我?王爺饒不了你!”
冷笑了一聲,玉梨道:
“哼,夫人自己都不愛惜,還指望別人愛惜嗎?夫人還是喜怒,好好回去養胎吧,有這個時間,多管教下手下也好!王爺是最明理、講規矩的!要是真沒了,王爺止不定怪誰呢!”
雲淡風輕地說完,玉梨轉身離去,身後,蝶舞伸手指點着,一陣氣得嘴脣都哆嗦:
“你敢詛咒我的孩子?”
腳下未停,玉梨沒搭理她,想着換個僻靜的地兒賞花去。
示意地拍了下侍婢的手,蝶舞掃了掃前面的玉梨,當下,丫頭就心領神會,一路小跑上前,猛不丁地就從身後推了玉梨一把。
剛談完事情,墨子燁一轉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毫無預料,一個踉蹌,玉梨整個身子都往前摔去:“啊——”
“小梨!”
腳下一動,墨子燁不自覺地已經施展了輕功,恍如疾風一閃,人已經到了玉梨身邊,在她落地之前,伸手接住了她。卻還是聽到腳下似乎‘咯蹦’響了一聲,瞬間,玉梨疼得冒了汗:
“我的腳!”
扶她坐好,墨子燁探到她的腳踝一摸,蹭的一扭,又是咯蹦一聲,瞬間疼得玉梨淚‘譁’得一下就下來了:
“啊——”
“脫臼,我已經幫你接上了,好了,好了,沒事了!”
扶着她站起,靠在自己身上,墨子燁擡手幫她擦拭了下淚水;“試試,好點了沒齊”
沒想到王爺突然出現,蝶舞嚇得臉都白了,顫抖着就走了過來:“王…王爺…是,是她先詛咒我們的孩子…”
衣袖一甩,一個無形的耳光,啪地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