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窗邊,望向窗外,看了看日頭,已近中午,院子裡一片暖意。樹枝的葉子漸漸落盡,幾片樹葉飄然落地,眼神隨着每片葉子由上而下,卻是什麼事情都不願去想。
“雲少爺?”耳邊傳來小麥的聲音。
“您來是有事?” 小麥問道。
“雪兒腳上的傷還沒好,你告訴她最近幾日不必過來伺候了。還有這是給她的藥。”
“哦,好的。” 小麥回道。
吱嘎一聲,門推開了,“雪兒,你醒了,剛纔雲少爺說你這幾日不必去了。還有這是他給你的藥。”
“我聽到了。”我眼睛依舊看向窗外,看着那幾片樹葉飄然落地。
她說着就走到牀邊。“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弄些飯過來!” 小麥關切道。
“嗯,勞煩你了。”我看着她,點點頭。
“你先休息吧,看你迷迷糊糊的。” 小麥說着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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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是要面對的,想起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幾日前的午後。本來就要去書房把我的東西都收回來,再者他那裡書是最多的。進去的時候,他彷彿只當是我往常在那裡一般,只是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對他輕輕一笑,“瑾少爺,今日我來收拾自己的東西,另外我還想拿幾本書去讀。”
我靜靜地看着他,他也靜靜地看着我,那天午後的陽光正照着書桌那邊,他的臉上佈滿陽光,臉色也是那般柔和,淺淺地看着我,他點了點頭。
收拾好東西,我徑自走去拿了幾本要看的書。他依舊安靜地翻看着他的書。
一切都是那般靜謐,沒有聲音,我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他偶爾翻書的聲音。
走的時候,我跟他告退,淡淡然的他,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轉身離開。心裡只剩下一片安靜,或許這樣,很好。
也許之前是我想太多了,其實好些事情,想得太多不是最好的,順其自然纔是最好的。曾經經過了幾次三番才學會順其自然的我,漸漸地對待所有事情,終於可以順其自然了。日子總要一天天地過,事情永遠也解決不完,那就這樣簡單地什麼都不想地去過,簡單、自在、愜意,雖然也許有些像鴕鳥……
可惜逍遙的日子總有過完的時候,今兒正好是去看看大夫,傷口都長好了,我也如願過了一段“養病”的日子。
說起如願,其實在我看來,偶爾得個小病,是享受多過痛苦的。生病的時候,最是放鬆,懶懶呆着,享受愜意。會有親人的關懷、友人的關心。當然,最享受的便是那時的他總是最溫柔的。在醫院陪我掛吊瓶,再沒半點霸道地叮囑我吃藥,而且還會任由我發小脾氣。
現在想來,過往一切,似乎早已遠去,甜蜜的苦痛的,一旦成了回憶,本該都變得淡淡淺淺。只是,或者我這樣的人,記性最是好的,尤其苦痛,最難忘懷,一切事情,但凡苦過第一次,再不肯去多受一次要再去接受新的一個人,再去嘗試另外一段感情。
今天正好可以出得府去,正要出門時,門卻打開了,我正往外奔的勢頭來不及收回,正好撞到來人身上,那人還未曾站穩,就被我一撞,立刻向後傾,我伸手要去拉他,被他拽住袖子,這一拽不防,他也沒站住,我也就被拽倒,直接趴到他身上了。
“好疼啊!”自已揉着摔疼的手肘。
卻聽見耳邊有人大聲叫道:“馮雪兒!你要謀殺本少爺啊?!”
回過神來,卻發現此時的姿勢特別尷尬。低頭看着被我壓在身下的司徒雲,頓時臉上一陣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不過心裡卻是偷偷笑着,誰讓你進屋從來不敲門啊。
突然間發現自己的腳似乎有些痛,趕忙撩開褲子仔細察看,拍拍胸口,幸好,只是壓到了一點點。
恍然想起剛剛被我壓在身下的可是雲大少爺,人家大少爺的千金之軀哪能經得住我這麼一壓啊。“雲少爺,需不需要我扶您起來啊?”我心裡偷偷笑着,揶揄道。
他立時跳了起來,不滿地看着我。
我對他吐了吐舌頭,看着他,在他身旁看了一週,才煞有介事地說道:“經過我詳細檢查,雲少爺您並沒有任何損傷,一切完好。”
被我這麼一說他倒是笑了起來,擺了擺手,指着我問道:“你這是要幹嗎去?”
“報告雲少爺,我要去看大夫複診。”我回答道。
“哦,那你去吧。”正要走出門去,他又說道,“馮雪兒,今天看完大夫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去給本少爺幹活了?”
我聽着他陰險地笑着,心裡暗罵着這司徒雲不愧是個小地主,嘴裡回道:“是,雲少爺,明兒一早我就去。”接着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