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好處。”剛剛的感動立即煙消雲散,這人值不得誇的,得了陽光就燦爛,得了風就刮,得了雨就下的。
“好聽,音樂優美,音韻非凡,聲音淳樸,大自然的肅穆渾然天成。”就教我吧,這樣別人聞所未聞的樂器拿出去多氣派。
“板胡,歌胡,琵琶,月琴,木琴,笛子,蕭,隨便你挑,都是一種能得天籟之音的風韻隱語。”
“少見,大家都沒見過的這種樂器,吹出去先不管好不好聽,音質肯定先折服人。”就教我吧,到如今也就見過這一個樂器是小巧型的,其他的要嘛太長,要嘛太大,還要她想出門放哪,這個就簡單了,做個小荷包,隨身攜帶還可以當裝飾。
“各種樂器各有所不同,沒有哪種樂器湊出來的音質是一樣的,只要你彈得好,大家都會耳目一新的。”
關鍵她彈不到那麼好啊。她一半調子哪能讓人耳目一新,沒走調就不錯了,說不定別人還會誇一句“郡主彈得,果然特別”。特別,就是不特別。
“小巧,這麼小的樂器你來吹多掉價,你就該吹笛,聲音洪亮,大氣鴻然,吹得出你男子氣概霸氣天成。這脆弱小鳥依人似的配你多不合適,像我就再適合不過了。”快教我吧,再不答應就豁出去了。
“我已經吹習慣了,琪琪剛纔沒聽出我吹的是什麼?還有比這更巧的,口弦,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命人給你做更小的,配你正好。”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她好言相勸,他死也不撒手,她還是——告訴他實情好了。
“哄你爹的,你也知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春節了,春節有了,宮宴肯定是有的,宮宴有了,麻煩也有了,你爹讓我去跟着一大羣鶯鶯燕燕才藝表演。你也知道,一般才藝我都不會,現在爲今之計只有找些不一般的才藝,這不一般的才藝現在可不就在你手裡麼。所以爲了討好你爹,你就教我吧。”
玉離滿意一笑,等了半天,終於還是等到她開口了,說的真好聽,聽着真舒服。
一早考慮宮宴的時候他就想到這一點了,上次遊船泡茶品茶時,在林煙雨打破砂鍋問到底窮追不捨之下,她大方直接的跟人說,自己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當首女子之中最是無德的一個。
想想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對她恥笑輕視,現在竟想着辦法來完善她這一點。
琪琪看着他那張板着撲克臉的肌肉終於有點鬆弛,心裡終於微鬆,轉眼又是晴轉多雲,變臉變得比誰都快,驚疑道:“又怎麼了,這還不夠?”
“哄我爹做什麼?我教你吹堗,你就是爲了取悅別人?”而且還是別的男人。
琪琪不得不再次感嘆,男人啊,誰說不虛榮,虛榮起來讓你沒法虛榮,非要你說出些什麼直面的話來。
對付這種窮追莫舍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能太如他的意,甜頭給一點就行,給的太多,得意忘形。
“愛教不教,不教拉倒,也不是就這個最好,只要不得罪皇后就行。”
神情無所謂,態度決絕,意志堅定,含蓄隨便。
玉離卻面若桃花,心情大好,看她說得委婉含蓄,但他聽着卻是撒嬌脣語,女子嬌羞畢現,溫婉動人。
她連他母后都給搬出來了,卻又好像是在說,等着,你若不教我,我到時候把你母后得罪了,兩人心情不好,看你還在這得瑟。兩頭爲難的苦頭還有的吃呢。
“哈哈,我教你你也得給點報酬不是。總不能平白教了去吧?”見玉離鬆口,琪琪欣喜若狂,死耗子也有被撬跳腳的時候,條件不是問題。
“行,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不過,你得把這個也送我。”不能怪她太貪心了,她總共在古代估計
也就會這一樣怡情的東西,當然要留點東西在身邊。
“你還真得寸進尺,送你你就得答應我兩個條件,這兩個條件先留着,以後再說。”“好。”
兩個條件,兩次命運,註定兩人今生坎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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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在夜月色中幽深透着微微的淡藍,明月姣好,明暗晦朔的星星點綴着姚雲密佈的蒼穹,描繪着變化多藝的天邊雲彩。
空谷幽靜的山嘉鎮百姓個個靜若寒蟬,小孩子拉着大人的手,張望的眼底經過時間和艱苦的洗禮渾濁害怕,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尋找脆弱的依靠。
瑟瑟發抖的女子和老人蜷縮在一角,期盼的看着現如今唯一通往漠北莎朗部落的通口,通口處煙霧繚繞,在璀璨的星光裡灰塵四起,彷彿百里外戰爭的喧囂。
天色漸亮,月入層雲,月光漸漸淡下,被晨起太陽的餘暉揮灑的覆蓋,一天又過去了。
這是半年來誠王領導的最大一次規模的戰爭,鎮上所有的壯丁爲了保護自己的糧食不被賊寇搶去都去參軍了,煙火繚繞,只餘下小孩女人老人。
誠王月餘前趕去漠北的時候,將所有的不能作戰的人全部轉移到山嘉鎮內佈置妥當。
但是誰都知道,漠北邊境纔是他們根生蒂固的家,若是這場戰打敗了,他們還得遷移,而且原來的家園就真的不復存在了。
原來朝廷也派有朝廷命官來到邊境處理漠北與莎朗部落的問題,無奈邊境環境苦差。
莎朗部落再三商討之下苦求無果最後一氣之下斬殺了談判官員,餘下之人紛紛棄之而逃,回到京城守在皇城腳下,自此漠北百姓就過着誠惶誠恐、膽戰心驚的日子。
直至誠王趕到,所有人才看到希望,看到皇上平復賊寇的決心。
終於,沙浪四起,層層菸灰瀰漫天邊,煙硝滾滾,一匹匹駿馬從遠處踏風而來,帶着滿城風雨,血染金沙呼嘯而來。
待守鎮人看清來人隊伍時,“是誠王,是誠王,誠王回來了,誠王回來了,我們贏了。”歡呼聲,嚎啕聲,呼喊聲——,聲聲震耳欲聾。
煦辰國東南邊境山嘉鎮東邊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光輝大地霞光普照。
找到自己親人的女人孩子喜極而泣,失去親人的悲聲哭泣,一時之間整個山嘉鎮歡呼聲疼之間。
門前一片熱鬧石子路環繞的青波軒是誠王在山嘉鎮的府邸,此時左凡,程毅等一干將領一臉經歷風霜之後的風塵僕僕,聚在正大廳。
“恭喜王爺,打了這麼久,終於把莎朗給收拾了。回去皇上定會嘉獎賞賜的。”一國字臉滿臉絡腮鬍子的粗壯大漢憨聲粗獷。
“是啊,莎朗再兇狠了,不過遇到誠王,也是老鼠遇到貓。”又一面貌平平的將領陳言道。衆位將領一陣附和。
良久,莫風才哈哈大笑,絕代風華的傾國之臉展顏笑開,叫幾位皇上新派過來的久戰沙場的將士目瞪口呆之後眼神閃爍,瑟瑟紅臉竟不敢直視。
“今日戰退莎朗,實乃衆位將士的齊心協力,本王回京之後,定向皇上舉薦各位。”衆人臉上一陣興奮。
當初皇上派誠王作爲他們主將時,見他文弱書生,長得一張女人的傾城桃花臉,都是一番打從內心裡的輕視無理。
誰也沒想到沙浪一戰,誠王一改文弱氣息,氣定神開,殺伐狠斷,手段英明,獎懲分明,短短時間內不得不讓他們誠服。
現在誠王又有承諾舉薦他們,與他們卻是夢寐以求的事。
“多謝王爺,我等必感激王爺的大恩大德。但不知王爺何時出發回京,現如今快
到過年時節,只怕得再等等才能回京。”衆人拱手感謝,又提出自己的疑問。
莫風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鳳眼微挑,一身銀白盔甲仍村得出高挑身姿,風華而絕代。
頃刻,莫風才啓齒:“衆將士不用擔心,本王會題檄文奏請聖上,爲衆人加官進爵,至於上位時間估計得等開年之後。沒關係,本王允許各位將士在軍營好好慶祝春節,我們一等開春就拔寨回京。”
然後不等衆人答話,下令逐客:“衆位將士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對着程毅,左凡二人使了個眼色,率先離去。
程毅,左凡二人跟莫風走進書房,左凡才道:“王爺,莎朗那邊已經安置妥當。莎朗王答應對我們俯首稱臣,但是他提的要求着實不好辦。山嘉鎮這邊每年的糧食緊缺,況且現在好不容易戰事停歇,百姓回覆安家樂業肯定還要很多時間,糧草備不了那麼多,除非——”
“那就叫韓大人每年調一批糧草過來,無論如何,這塊肥肉都要到手,沙丘休息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什麼都準備好了也該抓緊時間。”
一雙明媚的鳳眼一掃媚態,如拔出的刺刀,雪亮鋒利尖銳,彷彿等待已久的牲畜凝視着久久觀望的食物,蠢蠢欲動卻又耐得住自己的性子。
“好,王爺,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早就已經等不及了,在這破地方待得夠久的了。”程毅粗言而出,急躁的性子使得他早已經不耐煩了。
“是啊,王爺,這邊我們早已經安排好了,先前王爺在此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韓大人那邊倒是催得很急。”
左凡平凡的臉上難得呈現疑惑不解,不知道王爺究竟在想什麼。先前莎朗來犯的時候,王爺竟平白消失一段時間,糧餉雖沒怎麼損失,但是倒叫莎朗一頓囂張。
“先不急,我們還要回京一趟,再回去一次做最後的準備,之後回京再說,先把莎朗穩住。”
兩人見誠王決意已定,心知誠王必定自有打算,無法更改,自行請退而去。
是時候會京了。離開她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初次探進她的府邸是因爲在玉離身邊的探子說道玉離有意接近白家小姐,使他想起小時候那次。
他明明已經看好了最先砸到的應該是白琪琪,爲什麼皇后會奮不顧身的衝過去替她擋住了飛身而來的山石,若說誰最恨白琪琪,整個天下只怕皇后屬第一,就沒誰屬第二。
但是那次讓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確的,不過結局,於他是好的。
一道殷嗜的冷眸閃過,但是他到如今都沒查出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解釋皇后這一點。
所以才選擇從白琪琪下手,也許能從她身上能找出什麼。第一眼,她也如其他女子一樣看到他時的眼光迷離,魅惑呆癡狀態,不知她見到玉離是不是也是那樣一副神態,難怪會掉入湖裡差點淹死。
但是她卻很快調整情緒,一副勝券在握的姿勢與他調情,讓他惱怒不已,從來都是他調戲別人,何時輪到被人調戲。
做的堪比紅樓妓女,卻又大方從容的姿態,竟讓他舉止踟躕,蹩腳無措。
這樣的女子真是不多見呢。一張天生麗質的秀容,遇事沉着淡定不焦不躁面不改色,還能頃刻間想出對策,施施然的解決突發事件。
集美貌,聰慧,優雅,氣質與一身,宛如山間清澈透明的小溪,純淨,潤澤。
每一點都可以吸引男人注意,只是不知道,這樣一顆小花,能否拿下玉離這萬花叢。
只是他不知道,這樣一顆小花,最後讓他願意放棄一切,不顧一切的帶她走,遠離塵囂,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