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跟爹說,讓姐姐回家,跟可可一起玩,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去街市買漂亮的首飾,一起過生日,讓其他小姐們知道我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她朝着可可怒吼,想要制止可可繼續述說那些甜蜜的過往,多少個夜晚,她不斷夢到她們共處一個月的生活,是她這一生最自由,最美好的一個月。但是夢醒了,她想要極力的忘卻那段時間,只有忘記,她纔有勇氣一直往前走。
“但是,我做錯了事,我沒有保護好姐姐。皇上找上我的時候,我害怕,出言頂撞了皇上,所以皇上才情亂之下將姐姐當做了可可。”說着可可的淚水如泉涌,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她躲在夜黑風高下,趴在窗口下,拼力的掙扎。
她眼睛瞪大,一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可可。
“對不起,我想要出言喊的,但是,我掙扎不過爹。是我,是我害了姐姐,我沒有救下姐姐,讓姐姐一輩子沒辦法示人。我想要爲自己贖罪,才奪了姐姐的孩子,名爲爲姐姐撫養孩子,實則逃避,我無言面對姐姐。”
“小苑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他,但是他沒有看到我,他看到的只是姐姐。對不起,我,我真的好喜歡他,纔出聲打擾你們,我,真的,好嫉妒姐姐。冒名頂替是希望姐姐能夠幸福一點。但是,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他會離開,一走就是十年。終於等到他回來,我忍住沒有下山去看他,我不知道姐姐怎麼會沒有嫁給他。離兒生病的時候我實在別無他法,纔來找姐姐,卻讓皇上看到,對不起,我沒有想要跟你搶皇上。”
“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她瘋狂的喊着。原本以爲是自己的聰明留在了付府,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別人的促使。從來沒有想過,爹跟娘這麼恨她,竟然。
如果當初那一夜,是她的手段,那對他們來說,又是什麼?是碰巧,還是一如所料,還是早就計劃好的?只是被可可的一意孤行給打破了。
“姐姐,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求你不要再責怪他人了,不要,再恨了。”說了可可一陣咳嗽,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流出。
她一陣震愣,恍惚中才抱住了垂在牀沿快要掉下來的可可。“你不要說話,別再說話,我馬上讓人救你。來人啊,快來人啊,快去請御醫來給娘娘看病。”終於她才明白,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可可。
爲了她,可可已經精神奔潰,身體受損。
“咳咳,我快不行了,不用再白費力氣了。姐姐,我奪了你的孩子,現在我將我的孩子交給你,我不求你待她多好,只求你讓她活着,如果,有,有一天,她擋着姐姐了,你就把她打發到很遠很遠地方,不要傷害她,可以嗎?”
可可聲音越來越虛弱,鮮紅不斷涌出,聽着叫她不斷顫慄,眼裡有霧氣模糊了雙眼。
“不會的,可可你堅持住,御醫馬上就到,你一定會好好的。你不是最喜歡姐
姐嗎?你好起來,姐姐天天陪你一起吃,一起睡,還陪你待離兒,你不能這樣,離兒已經是你的孩子,我不會要他了,你自己的孩子也要你自己來養。”
“姐姐,對,對不起。。。”可可的雙手垂直落下。新出生的嬰兒似乎感覺到母親的離世,哇的大哭起來。
姐姐,姐姐,姐姐。。。。。。
姐姐,你看我畫的畫,好看嗎?
姐姐,你嚐嚐這個,我最喜歡吃這個。
姐姐,你幫我把那個風箏拿下來好不好,我夠不上樹。
姐姐,姐姐,姐姐。。。。。。
現在,再也沒有人會追在她身後,單純的喊着姐姐姐姐。那個對愛情懷着憧憬,一遍又一遍的說“你看,我畫的好不好看,哎,我怎麼都覺得還是他本人長得好看。”的妹妹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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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公主來了。”秦年容恭敬的低着頭,在付後身邊說道。
付後從回憶裡出來,側頭,看了看這張與自己酷似的臉,不由眼神溫和,彷彿很多年前那個早晨,可可歡快的從屋裡向她奔來。
“笛兒給母后請安。”玉笛兒有模有樣又不失調皮的向付後行了行禮,竟有七分像可可當年。
“來,過來,笛兒幾日不進宮來看看母后,母后都快要忘了可可長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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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抱着小黑,走在石子路上,東張西望,奇怪,這哪裡纔是小黑的家。
小黑就是她跟玉笛兒在御花園遇見的小貓,因爲全身長得黑不溜秋的,所以她暫時給它取名叫小黑。
她離去的時候,小黑就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最後索性就咬緊她的裙襬不放,像只小狗一樣。
她只得抱着它來找它的主人啦。
“喵,喵,喵。”小黑烏溜溜的眼睛不斷的掃描着,然後對着一個方向凝神注視着,惹來琪琪的注視。
“怎麼了,是那兒嗎?走,我們去看看。”琪琪說着就往那個方向走去。
宮牆碧雪,青磚瓦房,只是,對於菲儀宮來說,倒顯得遍山一角,只有一位不受寵的宮妃在這裡住着,就顯示出宮裡的特色,繁華不失冷清。
晨美人身披一件灰袍出來,突灌的北風呼嘯而至,吹打在臉頰上,頓時叫溫暖的肌膚寒凍刺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晨美人拉緊了衣領,擡頭便看見,一襲白衣勝雪,面若姣好的琪琪站立在院子裡。
“今兒個是什麼風,竟然將郡主給吹來了。”若不是被埋沒在了宮裡,相信晨美人在宮外,也是媒婆踏破門檻的名門閨秀。
“娘娘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琪琪疑惑。
“臣妾雖然不能經常在皇上身邊走動,但是郡主的大名宮裡誰人不知,更何況絕世容顏能比當年皇后的又有幾個。”說着伴隨着一陣咳嗽。
琪琪笑了笑,說:“娘娘身子不好,就不要經常出來走動。這個是
你的貓嗎?”
晨美人這才注意到她懷裡的貓,笑道:“原來灰灰跑到郡主那裡去了,我道一天怎麼都不見它。竟煩郡主親自送過來,郡主若是不介意,何不進來喝幾杯茶再走?”
琪琪笑了笑:“原來它叫灰灰啊,真是可愛的名字。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今日就不進去打擾了。”
晨美人接過灰灰,說:“既然郡主今日繁忙,下次希望郡主能有時間在鄙舍小坐一會。”
琪琪說:“好。”說着轉身離去。
出了晨美人的宮苑,琪琪就莫名了,這裡是哪?她迷路了。早知道就先問一下路就好了。
只得慢悠悠的選擇其中一條路,往前繼續走。如果遇上熟人就可以問一下路。
不知走了多遠,琪琪還是在漫無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只當是在遊山玩水,將宮裡逛了一大圈,只打算到了中午就隨便找個宮女帶自己回菲儀宮。
“我不,母后,你跟父皇說說,我纔不要嫁給他呢?”咦,這個不是玉笛兒的聲音麼?
琪琪疑惑的輕手輕腳的走到梅花樹下,側耳傾聽。
“不行,這個事是母后給你做主的,誠王一表人才,看當今有誰還能做你的駙馬?母后看了許多家的少爺,也就誠王符合你的要求,又是知根知底,你父皇又喜歡他。”付後的聲音輕飄飄的飄出。
“我不,我就是不喜歡他,長得跟妖精似的,比我還美,我怎麼能找個比自己還好看的駙馬?”這句話,讓琪琪想到一句話,掀開蓋頭的時候要是新郎官比新娘子還美,那新娘子得多掉價啊。
但是,有那麼美的新郎官麼?
現如今,琪琪除了看自己,那就數玉笛兒和齊菲最好看了,男的就屬,瘋子。玉離,先靠邊站,他屬於英明神武的那種類型,不能用美來形容。
“笛兒,”付後語重心長的喊了一聲,“人不可貌相。”
琪琪撲哧一聲,人不可貌相,我說,這個誠王到底是長得醜還是長得美!!
“誰,誰在那裡?”看來是琪琪聲音過大,驚動了付後,說着秦年容就往梅樹這邊走。
琪琪一個緊張,往後一腿,不小心踩上了後面的樹枝,露出更大的動靜。
秦年容趕出來,左左右右的用她那雙精明琤涼的眼睛掃描着各個角落。良久,只聞風吹梅花聲,雪打芭蕉的聲音,她才退去。
“娘娘,沒有人。可能是雪掉下樹枝的聲音。”
後面還有什麼,琪琪就再也沒聽到。因爲有個寬大手掌帶着她從潔白的樹上跳下,緊接着就離開了那塊是非地。
“你幹嘛把我帶走啊?我還沒有聽夠呢。”琪琪不由的抱怨。
玉離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撫摸着她的秀髮,“宮裡的秘密你想聽都聽不夠。”
琪琪眼睛一亮,“真的?”
“但是秘密知道的越少,活的就越久。”玉離嗔怒的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