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交鋒

宋思凡的傷一養就是半年。

爲了治好她,卜一丁費盡心神,每天除了配藥煎藥,還要給她運功療傷,輸給她真氣,希望她能夠快點好起來。

半年時光,轉瞬即逝。

如今她大好了,功力也因爲卜一丁毫不吝嗇的輸真氣而大有長進,她真的好了,比以前更好了。

看着半年來卜一丁對宋思凡的悉心照顧,田絮開始暗暗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不然,卜一丁真是太不值了;至於自己的感情,算了,還是繼續一個人珍藏吧。

範曉思一直住在御風堂,幫忙做些雜活兒,偶爾也去照顧宋思凡;心裡默默梳理着前世今生的複雜情感糾葛,最重要的是每天能夠見到卜一丁,她就很滿足,雖然他的眼裡只有宋思凡。

宋思凡,從懂事開始就認定這輩子一定會嫁給楊問柳,如今楊問柳喪妻,不管是否與她有關,不管他有多麼傷心,總之她的心又蠢蠢欲動了,多多少少有點上天眷顧好事多磨楊問柳最終還是她的之感覺。

本該一切相安無事,怎奈又是一年春雨時,清明將至,唐如卿墳前,宋思凡和楊問柳又見面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楊問柳驚訝,他剛給唐如卿燒完紙,起身一看,宋思凡正站在不遠處。

“我……我跟着你過來的。”宋思凡道。如今的楊問柳已漸漸走出悲痛,看上去精神了許多。

“你最近還好嗎?聽說你受了很重的傷,我本想去看你的,可是……”舊事襲上心頭,楊問柳關心起宋思凡來,或許一切罪孽都因爲他背叛婚約,或許一切該回歸原位。

“我沒事。”宋思凡低下頭,兩個人好久沒這樣面對面了,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的談話不知怎地竟有些尷尬。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宋思凡問。

“我?還是老樣子。舞文弄墨罷了。你呢?”楊問柳端詳着宋思凡,她的臉上多了些成熟。

“我也是老樣子。”宋思凡沉默了一會兒道:“唐如卿的事,對不起。”

“都過去了。是我對不起她。我——我也對不起你。”楊問柳看着宋思凡,她還是那麼美,他不禁想,若是當初不娶唐如卿,那麼現在也許會和思凡過得很幸福,如卿也不會玉殞香消。

“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宋思凡又一次低下了頭。

“哦,對不起,我在想——在想,也沒想什麼。天要下雨了,你還是早回去吧。”楊問柳回過神來,略顯尷尬地說。

他們正準備離開,突然,劉柳梅出現在二人面前,“哼”了一聲道:“真不要臉!楊問柳你果真跟這個狐狸精勾搭在一起,你們害死如卿還不夠,竟然跑到她的墳前苟且,你們——真不要臉!”

“師父,不是的,我沒有。”楊問柳否認道。

“你閉嘴!我不是你師父。”劉柳梅喝止了楊問柳,又對宋思凡說:“想不到你命那麼大,竟然沒死。好,我今天就在如卿的墳前替她報仇!”

接着,劉柳梅和宋思凡打了起來。

宋思凡劍出風起,不遠處的杏花隨風捲落,盤旋在空中像一場落花的雨,美麗至極。劉柳梅冷哼了一聲道:“想不到,你非但沒死,功力還長進了不少。”

“廢話少說。”

“你到底是何門何派?”劉柳梅看了看天,灰濛濛的,就要下雨了。

“無門無派。你到底想怎樣?”風吹動着宋思凡的頭髮,她微微皺眉,面目清秀,着了一件杏花粉色的衣裙,像個仙女。

“想怎樣?想取你性命!”劉柳梅目露兇光。

“師父,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思凡,如卿的事真的跟她無關。”楊問柳跑上前抱住劉柳梅懇求她放過宋思凡。

“你給我滾開,等我殺了這個小賤人我再收拾你!”劉柳梅一腳踢開楊問柳。

天空飄灑着細雨,本是杏花微雨的美麗景象,空氣中卻凝聚着令人窒息的殺氣。

前幾個回合宋思凡還能抵擋幾分甚至偶爾佔上風,但是卻隱隱發覺劉柳梅變得越來越厲害,雨絲漸漸緊了起來,她非但沒有受影響,反倒每一招的威力都有增進;終於猝不及防的一劍,縱有所閃躲,宋思凡還是被劃傷了肩膀。霎時間,雨水、血水,和着落花和泥土,融在一起。

宋思凡忍着傷痛,揮舞着手中的寶劍,踏着泥濘的土地,將內力集於右手,配合步法,頃刻間,杏花樹枝在狂風中搖晃,落花細雨皆如利劍一般在風中飛旋;劉柳梅見狀先是吃驚,隨即運功抵擋。

一番拼殺下來,誰也沒佔到便宜。

“你是邪魔之人!說,你和羽風派什麼關係?”劉柳梅喝道,太陽穴的青筋暴起,跳動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既重傷我一次,也算是給唐如卿報仇了,我死裡逃生是我的造化,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宋思凡道。

“哼!想不到羽風派還有餘孽,我今天殺了你一是爲如卿報仇,二是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邪魔餘孽。”劉柳梅怒道。

“師父,不可以,你不能在如卿的墳前殺人……”楊問柳試圖阻止。

“你滾開!要不是因爲你,如卿怎麼會死!我先殺了你!”劉柳梅劍指楊問柳。

“你住手,有什麼恩怨你衝我來,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宋思凡道。

“英雄好漢?這四個字也配從你的嘴裡說出來?他就是個沒用的慫包,我真不知道你們看中他什麼!”劉柳梅嘆了口氣,她不明白唐如卿爲什麼會喜歡楊問柳這樣無能的男人。

宋思凡恨不得說出楊問柳一百個好處,她怒視着劉柳梅,她不允許任何人說他不好,雖然他曾深深傷害了她,但是她卻不自然地把一切歸於唐如卿的原因,好像楊問柳是被唐如卿一劍拍在桌上逼婚似的。

“你可是一派掌門,殺我們這些無名之輩,豈不是壞了你的名聲?”宋思凡說。

“哼,你這種人,江湖人人得而誅之。”

“我是哪種人?你憑什麼誹謗於我?”宋思凡不解。

“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是不是羽風那個老頭?你是他什麼人?”劉柳梅逼問着,試圖從宋思凡身上挖出什麼天大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羽風,什麼老頭。”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劉柳梅將信將疑。

“不知道。”宋思凡的語氣冷厲決絕,不像說謊。

劉柳梅嘴角揚起一抹蔑視的笑容,更有幾分興奮的神情,她本是來給唐如卿上墳的,現在已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她趁宋思凡不注意一把揪起楊問柳,道:“宋思凡,今天我不殺你,你帶我去找教你武功的人。”

宋思凡沒說話,狠狠地瞪着劉柳梅,眼神中充滿反感。

“不然我就宰了他。”劉柳梅的劍架在楊問柳的脖子上。

“你!”宋思凡想了想,以卜一丁和田絮的武功,再加上她,三個人打發劉柳梅也不無勝算,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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