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古一凡自己卻清楚,他之所以會加入到這個隊伍之中,主要是因爲任義是他帶到本源世界的,因此被遷怒罷了。
不過他對此倒是無所謂,他在天河宗也不是沒有根基的,他的師傅就是留守天河宗的至誠老祖,所以至明老祖對他再不滿,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把他扔到支援獸族的隊伍裡,已經算是極致了。
他真正擔憂的是任義對於天河宗的態度,以及那天他對司明月說的話。
如果這話換作是另一人說的,他最多隻是當笑話來聽,但任義不一樣。
不說別的,光憑他現在和遠嵐山這些道境妖獸的關係,真要想讓天河城易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天河宗,尤其是至明老祖一脈,跟任義已經基本撕破臉了,再無緩和的餘地。
因爲應一笑那個蠢貨的關係,任義與天河宗之間已經結下了死仇,哪怕只是爲了自保,他也不會放過天河宗。
所以古一凡真正煩惱的是他自己該如何處理和任義之間的關係。
全心全意幫任義,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他一度很看好任義,但首先他是一個天河宗的弟子,與宗門比起來,那點好感根本不算什麼。
而幫天河宗與任義作對,先不說至明老祖一系本來就跟他不對付,任義現在還有遠嵐山的妖獸撐腰,根本就不是能他對付得了的。
所以這段時間他已經決定了,得過且過吧,真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再說。
但今天再次見到任義,他卻又一次被震驚了。
天人境!
這怎麼可能?
古一凡這時才意識到,即使不靠遠嵐山的妖獸,任義也未必就沒有與天河宗對抗的資本。
他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古一凡第一次見到任義是在東極城,那時他纔剛突破到元神境不久,而現在,這纔過去多長時間?他竟然已經突破元靈境與天人境之間的壁障,進階天人了。
按照這個速度,只怕他要不了多久就會突破至道境,真到那時候,即使是正面對抗,天河宗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一直被天河城視爲妖孽的司明月在。
如果他們兩個人都突破到了道境,再加上遠嵐山的支持,天河城只怕不想易主都不行了。
想到這裡,古一凡心如死灰,對天河宗在本源大陸的未來充滿了絕望。
不提古一凡的這些心思,此時司明月已經布好了陣法,走過來將一個子陣盤遞給了任義。
整個山谷現在都已經籠罩在了陣法範圍之內,司明月佈下的真龍六合陣是一個四品大陣,原本攻防一體,但現在她將所有攻擊方面的能力取消,轉而全部加強防禦。
再加上陣法用了大量道境的材料,按照司明月的說法,光憑這些材料,這座大陣就可抵擋道境一擊。
除此之外,她還一共煉製了六塊子陣盤,遞給任義的正是其中之一。
她自己留下了一塊陣盤,又將其它四塊分給了四個元靈境的武者。
然後開口道:“輪流將真氣輸入陣盤之中,你們輸入的真氣越強,則陣法防禦遇強,只要陣盤不碎,此陣就不會破。”
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了,兩人來到山谷一角坐下。
“你還有多久突破到道境?”任義突然問道。
他之所以這麼問,主要還是覺得自身的力量過於薄弱了,大戰眼看就要爆發,他卻只能龜縮於這個山谷之中,而且即便這樣,也不一定能保證安全。
他自己纔剛入天人境,即使能量充足,想要突破道境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如果司明月能突破到道境,他們這些人才多少能有一些自保之力。
司明月卻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也許一兩個月,也許三五年,我也說不清楚。”
“天人境的獸晶和天材地寶對於道境的突破有幫助嗎?”任義又問。
說着還拿出了三個鎖元匣遞給了她,正是當初古一凡給他的那三枚獸晶。
司明月也沒有客氣,直接接過獸晶,然後道:“多少有一些幫助吧,但也不太好說,進入道境並不取決於能量的多少,而是需要在自己的元神中凝鍊出一道真正屬於自己的大道法則。
我的元神和肉身早已經修煉到極致了,獸晶中的能量對我無用。
但天人境的獸晶中多多少少包含了一些它們生前關於神通的領悟,裡面可能會有一些與道相關的東西,可能會對我有一些幫助。
而天材地寶,除非其中含有大道碎片,還得剛好是我需要的那種,否則對我也是無用。”
任義聽完後,若有所思地說道:“也就是說,天人境突破到道境這一步,外力已經沒有太大的幫助了,一切都要靠自己領悟?”
司明月點頭道:“不錯,這也是爲何天人境的武者如此多,而道境卻如此之少的原因。
天人三關雖然難過,但多少還是有一些東西可以輔助的,而道境,如果自身沒有足夠的領悟,那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的。
除非運氣好到能得到本身就蘊含大道法則的天材地寶,但那種東西對於開天境的強者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任義默然點了點頭,如果他沒有猜錯,自己得到的聖元果就屬於司明月所說的那種天材地寶。
想想自己的運氣還真是夠好的,如果不是混沌大陸本身的力量層次就不高,再加上聖元秘境又有修爲限制,這樣的好東西怎麼可能輪到自己?
不過聖元果他已經吃了,現在也變不出來,而且司明月所領悟的道明顯不是空間之道,即使有聖元果,對她的幫助可能也不大。
但是任義還未死心,又接着問道:“其它道境強者的道對你會有幫助嗎?”
司明月奇怪地看了任義一眼,聽他的意思似乎他身上還有道境強者關於自身之道的領悟,沒想到他修爲不高,好東西倒是不少。
嘴裡也隨口說道:“那要看他的道是否與我相符了,如果不相符的話,雖然多少也有一些觸動,但終歸是幫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