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爲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接到師門傳訊,讓我明天回去一趟,可是明天陣閣前廳正輪到我當值,不知任兄明天可否幫我頂一陣,我最遲下午便可趕回,不會耽擱任兄太多時間的。”
陸有爲跟任義不一樣,他一天最多隻能製作一塊陣盤,再多精力就跟不上了,報廢率會成倍提升,所以爲了賺血殺點,還兼了一份陣閣大廳的差事。
這份差事不像製作陣盤一樣按件計酬,時間和收入都是固定的,三天輪一班,一個月50血殺點,可沒有請假這一說,如果有事離開必須得找到人替代才行。
“看來九重天有一個出入口距離天機門很近呀。”任義腦子裡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看任義沒有馬上回答,陸有爲趕緊又道:“不會讓任兄白白幫忙的,我回來時會給任兄帶一塊天機門特產的導引陣盤。”
“呃,這怎麼好意思,陸兄放心,明天的差事我幫你頂了,你儘管去忙好了,不用急着趕回來。”任義爽快地答應下來,送上門來的好處,傻子纔不要。
陸有爲這段時間跟他相處得不錯,所以他本來就沒打算拒絕,剛纔只是有點走神罷了,沒想到這一猶豫還多了份額外的好處。
導引陣盤他聽陸有爲提起過,是天機門的特產,連陣閣中都沒有賣的。
據說可以用來在陣法中指引方向,輔助使用者找到陣眼,對於破陣有一定幫助,尤其是對幻陣有奇效,是天機門中另一種大殺器破陣盤的簡化版。
任義早想弄一塊來研究,看是否可以推導出破陣盤的陣圖,現在陸有爲主動送上門來,倒省了他不少事。
“多謝任兄幫忙,我還得回去準備一下,就先告辭了。”總算解決了難題的陸有爲拱手道謝後,高興地離開了。
任義進了煉陣室,把今天完成的三塊陣盤交接完畢,也匆匆回到了住處,隨便吃了點東西,又開始了枯燥的修練。
武道修練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現在還遠沒到可以放鬆的時候。
……
第二天一大早,任義換上一身灰色的袍子,又帶上了久違的面具,來到陣閣的大廳,開始幫陸有爲代班。
陣閣有規定,在大廳中的人員必須統一服裝,並且佩戴面具。
任義這段時間把整個九重天的店鋪都逛遍了,發現不止陣閣是這樣,其它的店鋪閣樓也都一樣,他們這些學徒還好,只要不是在大廳當差,穿什麼衣服,戴不戴面具根本沒人管。
那些陣師就不同了,就從相處這麼久,任義還不知道於陣師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就可見一斑。
任義估計這應該是九重天的統一規定,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他如果想在九重天繼續混下去,就只能遵守。
大廳裡一共有十幾個穿着灰袍的夥計,任義只是其中之一,每個夥計負責一個櫃檯,他們的工作是接待前來購買陣盤的客人,如果客人有疑問,他們要負責解答,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還需要去找相應的陣師前來解決。
任義負責的櫃檯是賣陣法材料的,裡面九品至七品的空白陣盤,陣液,刻刀應有盡有,還有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他對這些東西並不熟悉,但沒辦法,這些原本就是陸有爲負責的,他可沒有選擇的權力。
幸好這段時間跟着於陣師把基礎彌補了一些,這才能勉強應付,要是換成七天前的他,光是櫃檯裡那十幾種不同材質的空白陣盤他都分不清楚。
每個櫃檯旁都端端正正地站着一個夥計,雖然現在沒有客人,但這些夥計都只站在自己負責的櫃檯旁不動,沒有一個人四下走動,更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第一次幹這個差事的任義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他仔細一想就明白了,所有人都穿着同樣的衣服,帶着屏蔽氣息的面具,誰都不知道旁邊的人是誰,想說話都不知道跟誰說。
進入陣閣的客人開始陸陸續續多了起來,不過買陣法材料的卻一個都沒有,快到中午,任義還一單生意都沒有做成。
正無聊間,忽然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傳來,隱約間感覺地板都有幾分顫抖,擡眼望去,只見陣閣的大門處走進一個人來。
來人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身穿月白色儒衫,長相斯文秀氣,看着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
可這個書生的身後卻背了一柄五尺多長的八棱大錘,只比人頭略小的錘頭從背後斜伸而出,錘頭的八個棱面上黑一塊黃一塊,顯得斑駁陳舊,與男子的長相及打扮極不相符,錘子頂端還露出一根5寸來長的三棱尖刺,不時閃過的幽光,讓人一看就知道它的鋒利。
儒衫男子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離任義不遠,擺放着陣盤的櫃檯旁,對櫃檯旁邊的夥計說道:“上品小聚元陣盤,給我來一套。“聲音響亮如洪鐘,震得空曠的大廳中嗡嗡迴響。
那夥計不敢怠慢,從櫃檯內取出9塊上品小聚元陣盤,放到櫃檯上。
儒衫男子掏出血殺令,正要結賬,任義在旁邊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這位客人請稍等,這塊陣盤昨天已經有位客人訂下了,我給你換一塊。”
說着走過去,從放在櫃檯上的九塊陣盤中挑出一塊,然後又從櫃檯內拿出一塊新的陣盤換上。
“到陣閣買東西還能預定?我怎麼不知道。“旁邊負責這個櫃檯的夥計心裡嘀咕,嘴裡卻沒有說話,不過看向任義的目光也經很是不善了,就連其它幾個夥計也奇怪地看着任義。
儒衫男子也看了任義一眼,目光閃動,彷彿要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結完賬後便拿起陣盤離開了。
任義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無所事事的守着櫃檯。
這一上午任義連一件材料也沒賣出去,中午吃完飯又守了一個多時辰,陸有爲才匆匆趕回來,把他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