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舞終了,卻又聽到瀟然清澈如泉水般的聲音再度響起:“聽說小公主來我屠戮國這段時間一直居住在留君坊是嗎?”看似關切的詢問,小公主抵擋不住瀟然的溫柔,很聽話的用力點了點頭。
瀟然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看向南諾言道:“那留君坊以前是歌舞坊,攝政王久居朝堂有所不知,怠慢了小公主,還請見諒!”說着瀟然還象徵性的舉杯代南諾言向小公主和義郡王賠罪。
“不過既然下個月就要和攝政王大婚了,不如也搬進皇宮來住吧,也好熟悉一下環境!”瀟然竟是以長輩之姿代替南諾言對義郡王和小公主提出了邀請。
南諾言氣得想殺人,不過卻沒辦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忤逆,誰叫人家是他皇叔,人家現在用的是他長輩的身份在對自己未來的侄媳婦提出邀請呢?
南伯顏是最喜歡唯恐天下不亂的了,趁着南諾言還沒表態趕緊一搖摺扇站起來:“皇叔所言即是,小公主萬金之軀的確不適合住在留君坊,先前是我們疏忽了,我在這裡向你們賠罪,不如直接搬進南諾王府吧,夕沐郡主以前不也是這樣麼?等到大婚那天直接從東閣發親,方便省事,一勞永”南伯顏本來還想繼續說的,無奈在南諾言那冰冷得快要殺死人的目光下漸漸矮了下去,最後只好站在一旁不發一語,完了,王兄看他那眼光該不會是想殺了他吧,不行待會得多帶點侍衛防身才行!不過只要能讓王兄娶了小公主,然後順利登基,他就是死也值得!
小公主要搬進南諾王府的事成了定局,南諾言氣得宴會還沒結束就率先離了席。
望着他盛怒的背影,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然後抖了抖一身的汗毛繼續埋頭大吃!
南伯顏也覺得後怕,拿着扇子掩着臉偷偷問我:“王兄走了,你怎麼不跟上去啊?”
我左手一塊桃花酥右手一杯蜂蜜酒,口齒不清卻又萬分聰明的答道:“我傻啊我,這個時候回去還不被他給撕了啊!”接着又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你,待會回去可得小心了!”
“小心什麼?”
“小心撞見鬼啊!哈哈!”
南伯顏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到底有些心虛,早早也就散了席。
漠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蕭然身邊,於是我端着酒杯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大門,果然看見園子中間立着一個清瘦的身影。
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如第一次那樣叫他:“喂!”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不應我,而是馬上調轉了頭微笑着看着我:“真被我說中了,只怕再見,你已是屠戮國的皇長妃了!”
“所以我就說嘛,你不當官,隨便擺個攤,算算命都不會餓死!”我故意調侃他,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園子裡的臺階上。
漠漓也跟着坐了下來,我們一起望着天上的圓月發呆。
我問他:“爲什麼回來?”
他問我:“爲什麼嫁給長公子?”
於是我們相視一笑,最終還是漠漓先開了口:“我是這一屆恩科的狀元!”漠漓看着我的眼睛一句話就說清楚了他回朝廷的原因。
其實在這之前我也早猜到了幾分。所以也沒有太過驚訝,避開他的目光,我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了南諾言,你信麼?如果我說,這就是我嫁給他的理由,你信麼?”
漠漓俊秀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呆呆的看了我半晌,最後有些僵硬的搖頭再搖頭。
他不相信呢,我說我喜歡上了南諾言連他都不相信呢!
“哈哈!‘我笑得東倒西歪沒心沒肺,靠着他的肩直抹淚,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轉頭,剛好看到一襲白衣的瀟然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細緻的眉,細緻的眼,整個個人就像天空中的月亮般柔和美好。
他就那樣看着我,眼光淡淡
我忽的就笑不出來了,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低着頭小聲的叫道:“師父!”
漠漓也站了起來對着瀟然彎了彎腰算是見禮。
“漠漓,韓太史在找你呢,說許久沒見想和你喝兩杯!
”
瀟然開口,聲音溫和中帶了絲笑意。
“也好,那我先進去了!你和師父聊聊吧!”漠漓點了點頭對我留下一句話提步便又進了大殿。
瀟然笑了笑剛要舉步朝我走來,我卻鬼使神差的往後退了一步,誰知忘了自己此刻正站在臺階上,一個仰身便要跌倒,瀟然急忙拉住我的手將我帶到了自己面前。
“小心點!”溫和的聲音就在我頭頂響起,我的心瞬間便調亂了節奏,慌忙退後,與瀟然隔出一段距離。
“怎麼?連師父也怕了麼?”蕭然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不過這一次多了一絲失落。
“沒有!我怎麼會怕師父呢?”是啊,我怎麼會怕瀟然呢?我不過是緊張罷了,畢竟眼前這個人曾是我最依賴的人!
“那坐下來陪師父說說話吧!”
“師父我我還有事,改天吧,改天再說好嗎?”不知道爲什麼以前我總愛粘着瀟然,可現在看見他我就莫名的慌亂,是啊,他說得對,我在害怕,我害怕他會傷害南諾言,同樣我也害怕南諾言會傷害他,所以我選擇不靠近,不靠近他也不靠近南諾言。
就在我轉身欲走之時,瀟然突然開口問道:“你真的,真的喜歡上了長公子嗎?”
我不知道蕭然是以怎樣的心態問出這句話的,我也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有何意義,但是如果我點頭,他會相信嗎?連漠漓都不相信的話他會相信嗎?
沒有給他答案,我轉身出了南陵園,月光如華,倍感清寒。
回到南諾王府時,南諾言果然還沒休息,一個人坐在大廳裡,底下跪了一地的侍衛宮女,大廳中央竟是一地的青花碎片。
剛走到門口的我有一種調頭逃跑的衝動,可剛一轉身便聽到了某人陰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回來!”
渾身一個激靈,我僵硬的扭過頭去,苦着臉暗叫倒黴。早知道就不那麼早回來了,南伯顏那傢伙一定是知道自己惹了禍躲起來了,所以南諾言找不到人發泄想拿我當炮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