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其將你孃親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以現在的狀況,是無藥可醫的。”北夜寒解釋道。
“什麼?!”聖初心大驚,雙手捏得死緊。
象國皇宮,辛家!
究竟想要從孃親的手中得到什麼東西,竟然能下如此狠手?!
“本殿只能將她放在這從聖境雪窟取來的靈冰牀上,保住她最後一口氣息。”
要不是這塊他隨身攜帶的靈冰牀,聖天瑜這會兒已經是死人了。
“無藥可醫是什麼意思?”聖初心危險地眯起雙眸,問他。
只要有煉藥師,哪怕是隻有最後一口氣在的人,都能救得回來的吧?只要那個人沒有死。
“你孃親身中藥毒、蠱毒、魔毒、九品鬼氣,起碼在璇璣大陸之上,是找不到解方的。”北夜寒繼續說道。
他這麼說都是輕的,別說璇璣大陸了,就是在其他大陸,也難找到解方。
就連穹鹿,都是對聖天瑜的傷情只能搖頭嘆息的份,可想而知有多麼嚴重了。
“是誰,究竟是誰,要如此殘忍地對待孃親!”聖初心猩紅着雙眼,咬牙問道。
聖家有什麼錯,爲什麼要受到如此對待?
“北夜寒,你知不知道月道合口中所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她問北夜寒。
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聖家一夕覆滅,能讓象國皇室都被人利用?
“我也曾問過你孃親,但她不肯說。”北夜寒搖頭。
這也正是他奇怪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被那些人窺視?
“而你外祖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
“外祖父,他們不是……”
“他們被穹鹿救下,已經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了。”北夜寒說道。
聖初心深吸一口氣,外祖父他們的事,滅不和已經跟她講過了,心中那口惡氣雖然還是吊着,但心裡起碼好受了一些。
“北夜寒,我孃親一定跟你說過什麼吧?”
“她只說了兩個字,盒子。”北夜寒說道。
聽到這兩個字,聖初心腦中靈光一閃,趕緊從聖玉手鐲中將自己從月家拿回來的盒子給拿了出來。
“孃親所說,應該就是這個盒子。”她將盒子遞到北夜寒的眼前,說道。
“打開看看。”北夜寒也朝盒子看去
“嗯。”聖初心應聲,直接將盒子打開了,“這裡有一封信。”
她將信封拿到自己的手中,趕緊拆了開來,裡面不僅有信紙,竟然還看到了一個儲物手鐲。
“這肯定是聖家的財產。”她擡頭看了北夜寒一眼,道。
月道合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是聖家的財產了。
丟開信封,將儲物手鐲收進了聖玉手鐲之中,她將手中的信打了開來。
緊接着,又是一陣沉默。
“北夜寒,讓我一個人靜靜。”好一會兒之後,她幽幽地說道。
“我先安排你去歇息。”北夜寒沒有猶豫,回道。
……
暴雨傾盆而下,北夜寒身邊跟着滅不和,就站在屋檐之下,看着那個靜靜地坐在石獅上的聖初心。
“殿主,雨下的那麼大,您怎麼也不去勸勸聖姑娘?”
滅不和輕咳了幾聲,小心地看向北夜寒的背。
這萬一着了涼,擔心的又該是殿主了,這會兒怎麼就能任由聖初心在那邊淋雨呢?
“你傷好了?”北夜寒迴轉幽幽眸光,看向滅不和。
“嗨,就這點勁兒,哪能傷得了屬下啊,屬下這不是……”滅不和聽到他的話,心裡當即不樂意了。
那個混帳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那麼狠,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
不過傷歸傷,他也不能在殿主的面前慫了去啊,這樹都要一張皮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就更得要這張臉了不是?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在北夜寒陰惻惻的目光中失去了聲音。
“這個,殿主,屬下傷得很重,很重,真的很重。”
特地加強了聲音強調自己的傷,還外加重咳了幾聲,就差沒表示自己快死了。
他可沒忘了當初是誰讓他去赤雪閣領罰的。
殿主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愛記仇,他可不能讓殿主再想起前話來,要不然,自己就真得傷上加傷了。
“哎喲,屬下都站不住了,得趕緊找個地方躺躺。”
說着,腳底抹油,趕緊往後溜了。
北夜寒再次看向聖初心,幽深的黑眸中,看不清盛着什麼。
……
“聖初心,你該醒醒了。”
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雨水中摻雜着淚水,還是淚水中摻雜着雨水。
已經再活一世,前世之恨竟然沒讓她有所警覺,這一世還活得一塌糊塗。
月傾顏,月道合那些人,明明幾個回合就能被她整死的人,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還活得好好的。
是她太仁慈了嗎?
在不知不覺之中,葬送了整個聖家,是誰的錯?
明明已經有所察覺的,不是嗎?
可是她卻將這些疑惑,都壓在了心底,當作不存在。
“都是我的錯。”
她承認自己有錯,不該在再活一世之後,還如此粗枝大葉,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得過且過。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
即便是自己一早知道了辛家的陰謀,月家的陰謀,又能怎麼樣呢?
憑着自己現在的這點微末的修爲,又能幫得了誰,傷得了誰?
她能活着,能毫髮無傷,無非是因爲認識了一個北夜寒。
沒有北夜寒,她便什麼都不是。
“強,必須要強。”
這是個強者的天下,沒有實力,寸步難行!
所以,她必須變強大,強大到誰都不敢輕易招惹,只有這樣才能自保,更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青龍學院,等着我!”
下一個目標,便是青龍學院,不是孃親讓她去,而是她要進青龍學院。
只有變得最強,纔是生存之道!
“月道合,你且與你的主子,等着接本姑娘的招吧!”
這一世,算計過她的,就等着她一一算計回來吧,加以……百倍!
再次擡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淚水已經不復存在。
聖初心從石獅上一躍而下,剛轉過身,便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北夜寒。
先是一愣,下一刻,她便朝着他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