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順着離兒剛包紮好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濃重的血腥味,竟是隱隱的蓋過了那奇異的酒香;離兒臉色一白,眼前竟是閃過了一絲黑暗。
“這麼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那麼逞強!”公輸尊看着離兒那白得幾乎能看得到血管的皮膚,皺了皺眉;這明顯是失血過多的跡象!
離兒強忍着大腦的昏厥感,雖然看不清面前的人影,但是那聲音卻是她從小聽到大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公輸尊?”他怎麼回來的?他不是被水域昊關押在了地獄修羅城嗎?
“看來你還沒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公輸尊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擡步走至離兒的牀邊緩緩的坐下;一身華麗的狐裘,與他以往在溪國的打扮不同,冷冽的雍容,帶着淡淡的邪,與一向溫文爾雅的他截然不同。
說着,他便將手裡的紫玉葫蘆遞到了離兒的脣邊:“喝下!”
淡淡的兩個字,並沒有什麼感情;離兒皺了皺眉,一股濃烈的酒香味,讓她的胃裡翻滾,竟是極其不舒服:“不用了,如果公輸公子沒什麼事,便請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說着,便翻身躺回了牀上,不再理會他;現在的她也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了!
“離兒,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嗎?”公輸尊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對離兒這般忘恩負義的態度痛心疾首。
救命恩人?離兒一愣,如果她昏迷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覺,那麼救了她的,不是皇雪冥嗎?什麼時候變成了公輸尊?離兒疑惑的轉過身看向了公輸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話還沒有說完,離兒那冰冷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脣,便被兩瓣溫潤的脣*了;淡淡的溫度竟是帶着不明意味的濃厚,輕輕觸碰,便立即分離;公輸尊鬆開離兒,雙手捏着離兒的肩,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竟是有着極其複雜的思緒,那裡面的複雜,是離兒所不懂的:“你終於肯看着我了嗎?”
這突然而來的動作,和突然而來的話語,竟是讓離兒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她早就知道公輸尊的演技就是這般精湛,一切都是僞裝,可她就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跟我走!司狼亡要馬上便保護不了你了;跟我走!”公輸尊鬆開離兒的肩膀,說出了來意,他今天就是來帶走司空離的;無論是爲了銜龍扣,還是爲了她;今天,他一定得帶走司空離!
“什麼意思?什麼叫司狼亡要馬上就保護不了我了?你有什麼瞞着我!!”離兒一呆,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竟是讓她的心裡也跟着這句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公輸尊從牀邊拿下掛在一旁的錦繡華服,遞給了離兒:“穿上!”
沒有一句解釋,有的只是強硬的態度;離兒臉色變得鐵青,本來就氣色不好的她,現在看上去更加的蒼白:“我不走!”
公輸尊挑了挑眉,絲毫不在意離兒的不合作,顯然是早就料到了離兒的回答;一直還算溫和的態度,在這一刻便的強硬:“本殿來這兒,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的;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說着,便是親自動手,想要幫離兒穿好衣服;血飲族的地理位置,幾乎一年四季都是寒冷的,而現在離兒又受了傷,他還真不敢就這麼把離兒帶出去。
離兒的身體本就受了嚴酷的刑法,而後又強行混戰,現在的身體可以說是差到了極致;所以面對公輸尊的強硬,她並沒有掙扎;她從不會做無謂的抵抗,要做,便做蓄力狠狠一擊!
修羅之劍一直都被她貼身攜帶着,隱藏在被子下的手,緩緩的伸向了腰間的劍柄;鋒利的劍尖緩緩的離開布包,離兒的眼神變得幽深。
“千里樂兒在司狼亡要手上……”正在幫離兒更衣的公輸尊,突然冒出這一句,便是不再說話。
“你說什麼?”離兒一愣,那被拔出的匕首又被她插了回去;樂兒姨娘在要的手上?怎麼可能?她來血飲族尋找了這麼久,爲的就是樂兒姨娘,司狼亡要明明知道,他爲什麼不告訴自己?
不,不對!要爲了自己,豁出性命也願意,又怎麼可能再次背叛自己?相反,公輸尊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該相信誰,不用再過多的思考也知道!
想通一切,離兒便冷靜了下來,恢復了理智;手裡的匕首再次被她拔出;猛地,離兒手裡的匕首狠狠的撕裂被子,如毒蛇的信子,狠狠的朝着公輸尊的面門而去。
全盛時期的離兒便不是公輸尊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重傷的她了;那拿着匕首的手,被公輸尊輕描淡寫的握住了;那一直還算溫和的眼,此刻帶上了一絲寒芒:“想殺我?也得看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司狼亡要能給你的,難道我就給不了嗎?今天,你不跟我走,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着,公輸尊便是狠狠一掰,離兒手裡的匕首隨着他的力道脫手而出;而她那拿着匕首的手,也是咔嚓一聲,竟是被他給掰得脫臼了。
一股劇痛傳來,離兒皺起了眉,冷汗順着她的臉頰緩緩往下流;那蒼白的臉極近透明,看上去竟是分外的可怖。
公輸尊皺了皺眉,右手一使勁,便將離兒的手給接了回去,另一隻手從懷裡拿出紫玉葫蘆,喂向了離兒:“喝了它,我還不至於對你下毒!”
離兒別開臉,那張憔悴的小臉,滿是倔強和不屈!
公輸尊眯了眯眼,拿起紫玉葫蘆,便猛灌了自己一大口,另一隻手扳過離兒的頭,便狠狠的將脣印了上去。
辛辣的液體順着離兒的脣,緩緩流入了她的腹中;離兒猛地用手一推,便掙扎出了一下;公輸尊的眸子越發的深沉,他隨手扔掉了那一看便價值不菲的葫蘆,另一隻手狠狠的摟住了離兒的腰,加深了這一吻。
脣間瀰漫的酒液早已入了離兒的腹中,可是公輸尊卻沒有絲毫放開手的打算……
“你們在幹什麼?”就在這時,冰冷得如寒冰地獄而來的聲音從大門處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