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沒錯,一定是自己身上鮮血的味道把他吸引而來;殺手只有對血的味道纔是最爲敏感的;離兒咬了咬牙,鑽進了一個小巷子中;解開衣服;抽出那包紮着傷口的紗布,沒有絲毫猶豫的丟在了地上;隨即轉身,不顧傷口的疼痛,朝着相反的方向暴射而去。
血腥味的驟然變濃,讓黑騎的臉色變了變;當即也不敢再猶豫,快速地朝着剛纔離兒所呆過的小巷子而去;在看到空蕩的巷子裡,只有一個染血的紗布時;黑騎這才臉色一變;沒想到司空離如此聰明;竟然能知道他是靠什麼來追蹤她的!
等轉身,再想尋找司空離的時候;卻是發現,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極淡,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若是自己回到人羣之中,怕是連這最後一絲極淡的血腥味都會消失!咬了咬牙,黑騎當下狠心,不再去追蹤司空離;而是朝着千里血問與公輸尊打鬥的方向飛去;他雖愚忠固執,但卻不傻,知道此時該如何取捨。
離兒一直在人流中穿梭,腹部的鮮血越流越多,可是,她的速度確實沒有絲毫減弱;因爲,她能感覺到,隨着鮮血的流出,原本猙獰的傷口在緩慢的修復當中,雖然速度不快,可是比之之前卻是不知快了多少倍。
也不知走了多久,離兒漸漸的沒有力氣了,畢竟從出了客棧之後就什麼都沒有吃,體力卻是消耗了不少;感受着身後,黑騎那殺手特有的氣息沒有追來,離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便找了一家客棧,準備先吃一點兒東西,保存體力。
好在公輸尊把張衡準備在馬車上的銀票盡數放在了她的身上;不然,她可就沒錢付賬了。
原本喧鬧的大堂,在離兒的進入後變得頗爲安靜;每個人都是打量着她;一直在逃竄的離兒並不知道,自己一直戴在頭上的小廝的帽子,不知何時早已在掉在了路上;一頭長及腳裸的烏黑髮絲雖然被一根粗布麻繩挽在了腦後,可是那空靈冷淡的氣質卻是完完本本的遺漏了出來;雖然身上是穿着男裝,可是再笨的人都是能看出來她是一個女的。
在這保守的年代,還沒有哪個年輕未出閣的女子敢如此肆無忌憚一個人外出;何況還是如此絕色的女子;那大堂裡坐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極少幾個是女子;就算是有女子,也都是些年老的嫂子們。男人們貪婪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投射在離兒的身上;這讓離兒不由得皺了皺眉。
但是,她那淡漠的性子使得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客棧裡的小二也算機靈,在最初的詫異之後,也是收好了自己的心思,略彎着腰朝着離兒走去:“這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吃飯,給我尋個僻靜點兒的位置!”離兒面色不變,淡淡地說道;清亮的聲音夾雜着些許的稚嫩,卻讓人如沐春風;一時間,在大堂裡的男人無一不向着離兒投去目光。有欣賞,有貪婪,還有着不懷好意的掠奪。
離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跟着店小二來到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在她的對面坐着一老一少兩位男子;唯有他們沒有對自己有着特殊的目光;這讓離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意的點了一些菜,離兒便雙手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心裡卻在盤算今晚該如何潛入皇宮去尋找樂兒。
可是安寧的氣氛還沒有享受太久,一個粗狂淫笑着的聲音便是傳入了離兒的耳中,拉回了她的思緒:“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啊?需不需要我們兄弟陪陪你啊!哈哈哈……”
離兒回過頭,卻是發現自己這桌不知何時便是被一羣猥瑣的男人給坐滿了,那些男人身邊隨身都帶着刀劍,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茬;當即眉頭一皺,站起身來,便要離去。
那說話的大漢又怎麼可能會讓快要到嘴的肥肉飛走;對着身邊的兄弟使了使眼色;那人心領會神,伸出粗壯的胳膊便將離兒的去路給攔下了:“小娘子別急啊!我們老大隻是想跟你說說話,你還是乖乖的坐下來吧!免得自討苦吃。”
離兒眼中鋒芒一閃,一絲殺氣瞬間便湮沒了;現在的她不宜在此刻動手,畢竟這裡是溪國皇城腳下,而且自己還在通緝之中。只好乖乖坐了下來,只是那臉色卻是越發的冷,讓人不寒而慄:“你想怎麼樣?”
那大漢面對着她的臉色不由得一愣;隨即便暗罵自己;這只是一個小娘們,自己竟然也會怕,還真是活回去了;臉色恢復了那絲猥瑣,眼底有的全是貪婪*:“說實話,在下在看到小娘子的第一眼便是喜歡上了;怎麼樣?小娘子要不要做在下的侍妾;在下保證,只要你跟了我,每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綾羅綢緞享用不盡!”
離兒冷笑,這些東西她早就有了;可是她卻沒有一件能放在眼底的;對於她而言,只有自由和樂兒纔是她最爲在乎的:“要是我不答應呢?”
那大漢的老大還沒有開口,他身邊的一個手下便是率先大罵:“媽的,小娘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爺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可不要不識擡舉!”
聽得那人的話,離兒不再壓抑自己的殺氣;這種男人也不知道在世上禍害了多少女子;想必今天的事情,他們沒少做;殺了便殺了;暴漲的殺氣讓原本囂張的一羣人背後不由得流出了冷汗;原本張狂的臉略微一僵,便是不敢再說話。
經常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心底對危險極其的敏感;離兒那絲暴漲的殺意雖然不強,卻是足夠對他們造成威脅了;那本站着呵斥離兒的大漢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這一步卻讓在場吃飯的人都看到了;不由得鬨笑出聲,接着便是議論紛紛;沒想到這幾個大漢竟在一個小女孩的眼神下退縮了,還當真是滑稽至極。
這鬨笑的聲音並沒有逃脫那大漢的耳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當下手上也不客氣,寬厚的大掌直直的抓向離兒的肩膀,他要把自己失去的面子給找回來。
這個大漢雖說人不怎麼樣,可是那力道卻是極大的;離兒隱隱能感覺到在那大漢的身體裡有着內力的痕跡;當下也不敢輕視,畢竟失去了內力的她,在力量方面便是差了一大截;擡手朝着大漢的手腕之處抓去;運用着巧勁兒,直接讓大漢的手掌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一聲並不怎麼響的‘咔嚓’聲從大漢的手腕處傳來。
原本準備看好戲的人,都不由得詫異的看向了離兒,沒想到只是簡單的一招,離兒便是讓這體型是她好幾倍的大漢手掌骨折了。當下,心中那*的念頭便是被壓制下去了。
那大漢受傷,面對着離兒不由得滿臉些怒火;抽出了手裡的刀,便要對離兒動手。
那領頭之人本欲讓自己手下收回了武器;卻又想到面前這女人有些詭異,還是先讓他探探路,摸清這個女人的底細再說。
那大漢沒有絲毫留守,強勁的力道夾雜着勁風朝着離兒的腰間砍去,彷彿是準備把她一刀砍成兩半一般;那大堂裡,一些膽小之人迅速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離兒的下場。
意料之中的刀劍入肉的聲音並沒有傳來,離兒只是略微一側身;看似柔軟的手掌卻猶如鉗子一般,死死地抓着刀背,向前一帶,用着借力打力的方法,直接從大漢的手掌上奪過了大刀。刀這種兵器,離兒用的很少,可這並不代表她完全不會!
兵器被搶,大漢異常羞憤,當即竟像是不要命般,直接搶過同伴的劍,就朝着離兒刺去;離兒不慌不忙,拿着大刀高高的舉過頭頂;麻布的衣袖從離兒的胳膊上慢慢下滑,露出了白皙而富有光澤的藕臂;原本就注意着這邊的男人們不由得猛吞口水。
那坐在離兒對面那對老少男子本對離兒這邊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安靜的吃着自己面前的東西,可是那畢竟年長的男子在看到離兒那露出白色藕臂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了驚異。
這是……?銜龍扣?那年長男子彷彿是不敢相信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離兒手臂之上的那條傲視羣雄的黑龍,在其龍口的位置還有着一顆金光內斂的紅色寶石;年長男子激動的站起身來,看着離兒。
面對着這突然而來的強烈視線,離兒心裡不由得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迅速朝着視線方向看去,卻是發現對面的老少兩位男子還如剛纔一般事不關己的吃着飯菜;剛纔……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還沒來的及多想,那大漢的劍便是到了自己身前;離兒雙眼一眯,舉在頭頂的達到迅速砍下……
原本淡定的吃着飯菜的年長男子,在離兒視線收回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溼;這個女子的感應能力真是太過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