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勁的力道,竟是讓水彎月重重的撞上了堅硬的石牆,柔軟的嬌軀與石牆的撞擊,令得水彎月口吐鮮血,她的身子慢慢地從牆上滑了下來;手裡的軟劍再也拿不住了;可是,倔強的她,依舊撐着一口氣,扶着牆站了起來。
衆人驚懼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剛纔那一擊,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水彎月便倒飛了出去;水彎月的武功有多厲害,他們可是知道的;不然,那奈斐野也不會追了她這麼久,都不敢對她用強的。
可是,面前這個小女孩纔多大啊?竟然就有這麼恐怖的力量,她還是人嗎?其實,他們詫異,離兒更詫異;因爲剛纔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她原本是打算殺了水彎月的,可是,還沒有動手,水彎月便是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打得飛了出去。
與他們的詫異不同,樂兒卻是不由得瞥了馬車一眼,剛纔雖說沒看清,可是那力道絕不是失去了內力的離兒所能發出來的。
不過,既然水彎月受了那麼重的傷,離兒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小小的身子充滿了爆發力,邁着詭異的步伐朝着已經重傷的水彎月走去;看似緩慢無比,實則在幾個呼吸之間,離兒便是來到了水彎月面前。
現在的水彎月對於離兒來說,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宰割;離兒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對於侮辱了她母親的人,她根本就沒有同情可言;柔軟卻又充滿爆發力的小手狠狠地掐上了水彎月的脖子。
那原本跟着奈斐野一起的除了千里軒季以外,都焦急的朝着水彎月的方向跑去;雖說奈斐野被水彎月在大庭廣衆之下呵斥了,但好歹那個也是他們同族之人,又怎麼可能會讓離兒這個他們沒有見過的外人,殺了水彎月!
“住手!”奈斐野厲聲喝道,眼睛死死地盯着離兒,卻不敢有絲毫動作,畢竟,剛纔那一擊,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力道,哪怕是換成他,也不敢說能毫髮無傷。
離兒面色一沉,手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減少;水彎月的小臉慢慢地變成了醬紫色。
奈斐野見離兒根本就不理他,不由得惱羞成怒,手上戴上了一副皮質的手套,在那手套的前端有着四根長長的刀片,連接着手指;在這炙熱的沙漠地帶,竟讓人感到了一絲寒意。
離兒冷冷的看着他的動作;森冷的殺意爆體而出;讓原本打算動手的奈斐野狠狠地打了個寒噤;擡起頭,迎向離兒那森冷的眸子,奈斐野竟不由自主的往後跳了一小步。
千里軒季看着不遠處,面無表情的離兒,不由得笑着對樂兒說道:“姐姐,你真的準備讓她殺了水家的人嗎?”
樂兒輕瞥了千里軒季一眼,嘆了一口氣,纔對着離兒說道:“離兒,住手!”
原本,動了殺機的離兒,忽然聽到樂兒的聲音,不由得眉頭一皺,但還是聽從樂兒的話鬆開了手;得到了自由的水彎月不由得摔倒在地,大口的呼吸着;可能是因爲先前的那一擊讓她受了內傷,不由得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奈斐野一把接住水彎月那搖搖欲墜的身體,不由得心神一蕩;可這種感覺卻轉瞬即逝,因爲水彎月再次的推開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離兒身上。看着離兒走到響尾蛇旁邊,她的眼底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
離兒卻絲毫不在乎她的目光,直接走到響尾蛇旁邊;此刻的響尾蛇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離兒一把將響尾蛇身上七寸位置的刀刺拔了出來,卻沒有理它頭上的那根刀刺。
因爲前世的學識告訴她,響尾蛇奇毒無比,足以將被咬噬之人置於死地,但死後的響尾蛇也一樣危險。美國的研究指出,響尾蛇即使在死後一小時內,仍可以彈起施襲。
看着離兒沒有理會響尾蛇頭上的那根刀刺,水彎月竟然失聲大叫:“這怎麼可能?”死後的響尾蛇在一個小時內照樣能彈起施襲,她當然知道;可是,她沒有想到離兒竟然也知道,並且還防備了。
離兒冷着臉,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眼底裡全是諷刺;笑話,她前世能站在殺手的巔峰,所經歷的又豈是這些天之驕子所能忍受的?爲了活下去,她不止一次跟響尾蛇這種毒物相處,有豈會不知道它的習性呢!
千里軒季也是詫異的看着離兒;因爲他在來寶蟒怪醫這裡學習之前,可是不知道響尾蛇死了還能攻擊人的;這小女孩是從何得知的?看她那白皙的皮膚,明顯是在這沙漠地帶沒有呆過多長的時間。
“站住!”水彎月雖然受了傷,可是骨子裡的傲氣不允許她就這樣倒下去。
離兒回過頭去,看着她,毫無情緒的眼底讓人心悸:“如果你再不識擡舉,或者侮辱我的母親;哪怕是死,我也會先拉着你陪葬!”
決絕的話音讓水彎月渾身一顫,那本就受了傷的身子,不由得一軟;她突然發現,自己在害怕,自己在害怕面前這個小她五六歲的小女孩兒。水彎月面有不甘,潔白的貝齒狠狠地咬着下脣,彷彿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對自己的敵人產生恐懼感。
看着冷漠的朝着他們走過去的離兒,千里軒季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爲他突然發現這個小女孩很像一個人;等着離兒走馬車旁時,千里軒季不再理會樂兒,而是直接坐在了馬車上;雙眼間帶着笑意的看着離兒。
“讓開!”離兒看着突然擋住了她去路的千里軒季,不由得皺了皺眉;雖然說他是樂兒姨娘的弟弟,可是樂兒姨娘對他的態度冷淡,甚至是仇視,離兒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千里軒季卻也不生氣,擡起手突然撫上離兒的臉頰,嘴角帶起了一絲笑意:“姐姐,她不會就是當初的那個孽種吧?沒想到長大了這麼可愛;我還真慶幸當初沒能殺了她呢!”
聽着他的話,離兒面色一寒;伸出手想拍掉他的手;卻沒想到,他先離兒一步,鬆開了手,不過這次,他卻撫上了離兒的頭髮,滿臉的寵溺;望着他眼底的寵溺,離兒心裡不由得涌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一絲精純的內力破體而出,順着千里軒季的手掌直達離兒的大腦;離兒心裡猛地一顫,腦子裡就猶如有千萬只蝕骨螞蟻再爬,讓她頭疼欲裂。
原本,準備攻擊千里軒季的手軟了下來,渾身就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只能任由他折磨着自己;原本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千里軒季的樂兒,在看到離兒面色一白得而時候,這才發現了不對;本來就拿在手裡的劍,毫不猶豫的便像着千里軒季刺了過去。
早就防備着樂兒的千里軒季又怎麼可能會讓她的手;伸出另一隻手,兩根手指夾着劍身,竟把用精鐵打造的劍直接掰成了兩段。
那站在不遠處的四人,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千里軒季;難怪他就比自己們大幾歲卻能做一族之長,這種恐怖的力道;怕是連那些長老都比不過的吧!
就在離兒快要無力抵抗至極,一隻骨節分明的雪白的手一把抓住了千里軒季放在離兒頭上的那隻手,讓他離開了離兒的額頭。
千里軒季面色一變,武功強悍如他竟然沒有發現,在馬車裡還隱藏着一個高手;抽了抽手,卻沒能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腕。
“閣下是何人?這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還請閣下不要插手!”千里軒季來硬的不行,竟然是來軟的;要是能讓馬車裡的人識趣不再插手倒也罷了,要是馬車裡的人不識趣,那他也就沒辦法,只能來硬的了!
“別碰老子的女人!”馬車裡傳來了一個霸道的聲音;離兒卻因爲這個聲音不由得一顫,因爲這個聲音是屬於施亞絕的;與以往的溫吞如玉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彷彿是烈陽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樂兒倒還好一點兒,畢竟她對施亞絕還是知情的;可是剩下的人,臉色卻是五彩斑斕了。
特別是千里軒季,因爲剛纔他是真的對離兒起了殺意;可是也只有他對馬車裡的人卻又是最驚懼的,因爲剛纔他就是輕輕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自己卻是沒有絲毫的力氣來對抗他;最主要的是,在他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自己體內的內力竟然就像是停滯了一般,絲毫運轉不出了。
不過,這種驚懼的心情卻是一閃而逝,畢竟,他也是千里家的族長,強橫的心理素質還是有的;千里軒季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我們族裡的規矩,守護聖女只能嫁給族中之人;她既然繼承了她母親奈落兒的銜龍扣;那麼她便是我族的守護聖女!敢問閣下是何人?”
施亞絕拉開車簾,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一身黑衣的他,即使此刻面色有些蒼白,可那渾身稟烈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忽視;身上的傷口也早已被掩蓋在了衣服之下:“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纔差點殺了你族裡的守護聖女;不知這又是何緣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