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同粘稠的墨,掩蓋了一切;唯有那泛着清淡銀色的月,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靜靜的釋放着它的光彩。
在祭月族的中央有着一個祭壇,成環形,有八層,每一層都擺放着座椅;在東邊的最高處有着一個與其他位置截然不同的座椅,上面雕龍刻風,雖不是金色,卻是用着上等的精木製作而成的,就算是稱之爲龍椅也不爲過。
而在這祭壇的最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彷彿是競技場一般地高臺,此刻在高臺之上,卻是有着一個大型的鐵製囚籠,一個小小的人兒被巨大的鎖鏈鎖在了囚籠之中,單薄的身體在這寂靜的月色下瑟瑟發抖,閉着眼卻一直都是眉頭緊鎖,讓人心生憐惜。
祭壇的外面不知何時聚集了上百的人羣,正在緩緩地朝着裡面走着,站在最前方的便是這祭月族的大族長皇清魄,身後依次站着奈家長老奈清揚,水家長老水清月,千里家長老千裡清彌,然後便是千里家家主千里軒季,奈家家主奈清然,水家家主水清清,再後面便是各族的直系族人了和他們的貼身奴僕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緩緩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做好,唯有奈清揚眉頭緊鎖的看着昏睡在牢籠之中的離兒,久久不肯落座;奴僕們早已將整個祭壇都點上了火把,那站在牢籠前不肯移動的奈清揚在這火光的照耀下分外的刺眼。
“大哥,你還看那個逆子做什麼?還不趕快過來坐下!難道你還想讓大長老關你禁閉嗎?”在祭壇第七層的位置,一個跟奈清揚年紀相仿的中年人大聲的喊叫道,眼睛還時不時的看向最高處的皇清魄,好像生怕他發怒似的;這個人便是奈清揚的弟弟,奈斐野的父親,奈清然!
奈清揚不悅的看了奈清然一眼,卻也只能不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走回了祭壇的第七層。
“來人,把司空離弄醒!”就在奈清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後,皇清魄纔開口說道,只是此刻的他與離兒第一次見到的那和藹的樣子完全不同,現在的他充滿了威嚴。
幾乎是話音剛落,便有奴僕提着一桶水狠狠地澆在了離兒的身上,冰冷的刺激讓離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原本沉睡的思緒也被這一桶水給澆醒。
離兒的身上早已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身上的鞭傷不知是爲什麼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水珠順着她的臉頰往下留着,較弱的身軀緩緩地從地上爬起。
看着面前這猶如審判一般地情形,離兒眯了眯眼,不由自主地朝着千里軒季看去,卻只是發現他一臉高深莫測的笑着,在他身邊的奈清揚卻是擔憂的看着自己。
“司空離,你認不認罪?”就在離兒打量千里軒季的時候,坐在最高處的大族長皇清魄開口了。
離兒疑惑的看着皇清魄,這個人她見過一面,只是沒有想到他的地位竟比奈清揚還要高:“不知司空離犯了何罪?”嘶啞的聲音,雖不大卻帶了分張狂。
“你十日前潛入千里家,殺了千里家主的未婚妻水柔藏,打傷千里家主,還妄圖反抗,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皇清魄皺着眉看着月光下傲然站立的司空離,厲聲喝道。
十日前?離兒不由得皺了皺眉,明明自己被千里軒季抓住離那天在千里家赴宴只過了三天啊;那還有七天的空白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昏迷了七天了嗎?
離兒拉開自己的衣袖看着那白嫩得沒有一絲瑕疵的手臂,終是明白了爲何自己身上沒有一絲傷痕了;這跟千里軒季決定逃不開關係,恐怕那水柔藏之死也是他嫁禍的吧。
“我從不記得自己還做過這些事!”離兒冷笑的看着皇清魄,沒有絲毫的退讓。
“司空離,你殺了我族族人,還妄想抵賴,真是該死;大族長,你絕不能饒了她!你要爲我水家報仇啊!”水清月看着不肯認罪的離兒,對着皇清魄說道。
“大族長,萬萬不可啊!這件事情到了現在根本還沒有查清楚,怎麼就能誣賴一定是離兒做的呢?”奈清揚不悅的看着水清月,焦急的爲離兒辯解道;這讓離兒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奈清揚你個老匹夫,司空離是你外孫女,你當然這麼說;不要忘了水柔藏不僅是我水家的人,同時她的母親還是血飲族之人,她也能算是半個血飲族之人!”水清月冷哼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