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纖纖細步走到銀涯面前,盈盈一笑:“王爺可記得小女子?”那笑容,傾國傾城,院中花草皆失顏色。
銀涯眼露欣賞之色,頷首笑道:“紫玉宮主乃滄浪國,不,乃銀星王朝的武林第一美女,本王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回答怎麼那麼彆扭呢?人家問的是“是否記得她”,而不是“是否聽說過她”,這不是答非所問嗎?
果然,紫玉公主笑容斂住,秀眉輕聳,有些嬌嗔的問道:“那王爺是否還記得與小女子之約?”
銀涯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本王不曾記得與宮主有何約定。”
紫玉公主愣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此話的真實度。半晌後,她似泄氣的低下頭,喃喃道:“看來傳言並非虛假,王爺真的失去了記憶。”
“本王的確失去了一年前的記憶。”銀涯掃了院中白衣女子一眼,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宮主此次前來,難道就是爲了確認本王是否真的失憶了嗎?”
紫玉公主低頭不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水映月附在葉茹耳邊小聲說道:“我看這個什麼宮主多半是衝着小銀來的,而且兩人肯定有着不一般的曾經,你可要小心咯~”
葉茹不明,“我小心什麼?”
“笨,當然是小心你的夫君被她勾走咯!”
葉茹白了她一眼,“你才笨,他又不是我真的夫君,勾走就被勾走,與我何干?”
水映月也白了她一眼,“少來了,你不是對他有意思嗎?”
“我對他有意思?”葉茹鄙視的看着她,“那叫‘純粹’的欣賞,懂不?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真不知道爲何到了你的眼裡,就變得那麼不純潔了。”
這丫頭分明是死鴨子嘴硬!水映月眼珠一轉,看來得下猛藥了。
“還‘純粹’的欣賞呢?你還真以爲我看不出來啊?今天你對着他一共紅了十六次臉,我可是數得一清二楚的。你葉大小姐的臉皮比拐過彎的城牆還厚,可曾對着其他男生紅過臉?”
“水!映!月!”葉茹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你丫的沒事數這些幹什麼?你是吃飽了撐着沒處消化還是雜的?居然還說我的臉皮比拐過彎的城牆還厚!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好沒人幫你調節是不?我不介意幫你調節調節一下!”邊說,邊把手指扳得啪啪響,一副準備揍人的小太妹相。
水映月連忙躲到雲清逸身後,探出頭來一臉諂笑:“好拉~我知道錯拉~葉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小女子我一番計較拉~OK?”嘿嘿~惱羞成怒了吧?還說對小銀沒意思,不過她還沒膽大到敢在發怒的母老虎身上拔毛,先賠罪是最好的選擇,識時務者爲俊傑嘛!
葉茹放下了準備施展的“天馬流星拳”,從鼻子裡輕哼:“這還差不多……”
三個帥哥有些失笑的看着眼前兩個女子,眼中皆閃過溫柔。
紫玉宮主這才發現在玉面王爺的旁邊還有着兩個“不起眼”女子存在。
其中一個穿着大紅的喜袍,頭髮有些碎有些短,剛好到肩,是沒見過的樣式。五官精緻,長相甜美,尤其是臉頰旁的兩個若有若無的酒窩,使她可愛中更添嬌憨。這個因該就是天雙公主了。
另一個身着粉色紗衣,長長的黑髮隨意的披着,身上除了脖子上的銀色項鍊並無其它飾物。雖然此刻她的臉色略顯蒼白,卻並未讓她俏麗的五官顯得失色,尤其那雙靈活的大眼睛,隨時張揚着主人的古靈精怪,很容易讓人親近並喜歡上她。
這個女子是誰?爲什麼王爺看她的眼神會變得不一樣?還有她身邊的男子是誰?居然和王爺的俊美不分上下,而且武功修爲絕非一般。
再看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紫玉宮主臉上盪漾出最美的笑容,她眉目含情的看着銀涯,吐氣如蘭:“既然王爺已經失去了過去的記憶,那麼小女子只好幫王爺重新找回記憶了。”見到他眼中並無任何波動,她繼續細聲說道:“曾經,王爺與小女子約定過,王爺若在三年內未找到心上人並與之相守,那就回隱玉宮與小女子爲伴。”
什麼?還有這麼回事?所有人目光都齊唰唰的看向銀涯,卻見他長眉輕挑,笑得高深莫測。
“哦?宮主確定有此事?”
紫玉宮主嚴肅的看着他,“小女子豈敢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那宮主也因該知道本王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紫玉宮主眼神微頜,一股淡淡的哀傷隨之而來,“小女子自然知道王爺在兩年前已找到心儀的姑娘,王爺也正是因爲那個姑娘而失去了一隻手臂。”
水映月心中一痛,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可惜那個姑娘也在兩年前香消玉隕了。當時王爺爲那個姑娘化名夜叉爲之復仇,小女子也並未阻攔,因爲小女子深知王爺的癡情與決心,不敢也不想勉強王爺。”
水映月雙眼蘊滿淚水,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斷的重放:
韓宵斷了的手臂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周圍的草地……
韓宵被打下懸崖,絕望又疼惜的看了她最後一眼……
韓宵臉戴銀色面具身背黑色長劍,空空的袖管隨風飄蕩,他說,他叫夜叉,復仇夜叉……
韓宵撲在了她的身上,面具滑落,鮮血染紅了她的眼……
“月兒,對不起,我總是給你帶來痛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似乎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
“月兒……對不起,忘記我……忘記痛苦……忘記仇恨……”
“姑娘是誰?”
“姑娘,你爲什麼哭?剛纔我醒來看到你也在哭。你怎麼了?沒事吧?”
……
一隻手輕輕的幫她擦着悄然而落的眼淚,她懵的擡頭,是花妖,他正用疼惜與不忍的目光看着她。
都過去了,是的,一切都過去了。她對他粲然一笑,然後把頭埋在了他的懷中,把他的衣服當成洗臉帕,使勁擦着傾瀉而出的眼淚,幸福溢滿於懷。
“可如今,王爺已經放棄了夜叉之名,也放棄了爲那位姑娘復仇,那爲何遲遲不回隱玉宮?甚至還與天雙公主成婚?”
銀涯當然注意到了水映月神情的變化。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蝴蝶般脆弱的撲閃着……再次睜開眼睛,一切恢復了平靜,清澈得毫無雜質也毫無溫度。
他冷冷的看着紫玉宮主,淡淡的開口道:“既然本王已失去記憶,怎會記得與宮主之約?與天雙公主的親事乃兩國陛下爲了兩國利益而做的安排,難道宮主認爲此親事有所不妥?”
紫玉宮主幽幽說道:“小女子怎敢有所異議?這不是來爲王爺大婚賀喜來了嗎?”接着又露出美麗的笑容:“衣緋,快把本宮的賀禮獻上!”
一個蒙着面紗的白衣女子抱着一架古琴出現在衆人面前,當她看到水映月時,眼中有着一閃而過的恨意。
她把古琴放入紫玉宮主的手中,附在紫玉宮主耳邊說了一句話,紫玉宮主的眼神馬上變得凜冽,然後快速的掃視了水映月一眼。
“王爺,此瑤琴乃滄浪國傳世之寶,如今就贈與天雙公主,作爲小女子爲兩位大婚所獻上的薄禮,還望公主笑納!”說完,便把瑤琴雙手舉到葉茹面前,臉上帶着蠱惑人心的笑容。
她的笑容讓葉茹看癡了,擡起手就要去接,卻被人輕輕一推,接着,一把長劍劈向瑤琴,頓時,瑤琴一分爲二掉到地上。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情況驚住了,紛紛轉頭看向拿劍的男子,只見他有如冠玉的臉上已被寒霜籠罩,碧空般的眼睛已被殺意佔滿。
雲清逸忙把水映月和葉茹護到身後,袖中玉笛已滑落在手上。天禹收起了摺扇,眼神冰冷。王府的侍衛都重新握緊了手中兵器,緊張氣氛一觸待發。
紫玉宮主並未驚慌,臉上依然帶着傾國傾城的笑容,她柔聲道:“王爺若不喜歡小女子的禮物,小女子重新準備一份便是,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好好的一把瑤琴就這樣被糟蹋了,真是可惜啊~”
話音剛落,地上的瑤琴從斷口中開始冒出白色的煙霧,迅速擴散到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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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毒!”
場面開始騷動起來。不少王府侍衛已吸入白煙,眼神開始變得渙散,紛紛放下手中武器,不停的對天狂笑。頓時,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刺耳的笑聲之中。
“大家快屏住呼吸!”
銀涯與天禹同時向紫玉宮主出手,快如閃電,卻在半途癱倒在地。兩人一凜,忙盤腿坐起,用內力逼毒。
“沒用的,”紫玉宮主笑了起來,笑的得意,“隱玉宮特製九魂香,是直接滲入人體皮膚的,你們別做無謂的掙扎了。”
雲清逸從懷裡掏出一個青色瓷瓶,從裡面倒出四粒藥丸分別放入水映月、葉茹、銀涯與天禹的口中。
那你呢?水映月見他並未服藥,用眼神詢問他。
雲清逸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拿起玉笛緩緩的吹奏起來。
笛聲清澈悅耳,響徹王府,蓋過了刺耳的笑聲。慢慢的,中毒的侍衛開始停止狂笑,然後昏迷過去。
紫玉宮主臉色突變,欲舉手攻向雲清逸,這時,空中又響起了一陣琴聲。
琴聲與笛聲互相撞擊,捲起地上花瓣在空中不停的旋轉,院中花草樹木皆“簌簌”直響。
紫玉宮主覺得胸口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張口吐出鮮血。而她身後的白衣女子紛紛慘叫倒地。
她知道是兩個內力遠在她之上的人正在用音律進行對抗,忙坐下運功提氣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