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俊看望楊堅後的第二天,宮中就來了聖旨。.獨孤氏直接遣人將宣旨的曹喜帶至匯俊閣,本來外人一般是不方便入主家的內院,不過曹喜進內院又有誰會反對?擺好香案後,曹喜直接告知,由於楊俊受傷,陛下特賜楊俊站着接旨。聖旨說的是楊堅昨日對楊俊所說的進爵一事,楊俊的爵位由東平縣男進封爲開國東平縣公,還賞賜了一些珍寶,如玉如意珍珠黃金白銀之類的。宣讀完畢,曹喜將聖旨交給楊俊,言語中多有奉承巴結道:“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公爺的福氣本來就好,如今更盛了。”
楊俊微笑道:“這就多謝公公吉言了,”將手中的聖旨交給身後的藏雨,又隨手從御賜的東西中拿出一串珍珠,放在曹公公手中:“公公,楊俊年幼身上未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我看這串的珍珠還算是件寶物,就送予公公了,還望公公莫要推辭。”
曹喜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嘴中推辭道:“哎喲,公爺,這可是御賜給您的東西,咱家可不敢收。”楊俊硬將東西放在曹喜手中,道:“公公,這珍珠放在楊俊這裡那是暴殄天物,放在您那兒纔是真正有用處,公公不要,難道是嫌棄楊俊的東西太差,難入公公法眼嗎?”曹公公這纔將珍珠放在懷中,他怎麼可能會不想要,這珍珠可不是普通珍珠能比的,而是江南的南珠,江南此時是在陳朝的統治之內,大周能得到江南的南珠是極少。而且楊俊所那串珍珠個個圓潤可謂是極品南珠,是所賜中最好的一串。再說曹喜可是知道這聖旨不是由太后所下,而是丞相太后直接給的。他作爲楊麗華的心腹,自然發現了玉璽不在宮中而在隨王府之事。也明白隨王上位乃是大勢所趨,他也想交好隨王府衆人,楊俊所贈的東西他自是不敢不收下。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曹喜以楊俊身體還未恢復呆了不久告辭了,楊俊遣藏雨送曹喜。
藏雨送走曹喜,回匯俊閣的路上,她回想着楊俊交好曹喜的手段,心中很是驚異。楊俊手段就如此老練,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年紀十歲的孩子。最重要的是他對待金錢並不看重,一給曹喜的就是價值數萬貫的極品南珠,這人將來必定會大發異彩。
大周大定元年春二月壬子,周帝詔曰:““伊、周作輔,不辭殊禮之錫,桓、文爲霸,允應異物之典,所以表格天之勳,彰不代之業。相國隋王,前加典策,式昭大禮,固守謙光,絲言未糹孛。宜申顯命,一如往旨。王功必先人,賞存後己,退讓爲本,誠乖朕意。宜命百辟,盡詣王宮,衆心克感,必令允納。如有表奏,勿復通聞。”詔令初下,全國震動,皇帝將朝庭政事全由楊堅評斷,如此來楊堅不就等於行駛了皇帝的權力了。楊堅心中雖很高興,但表面上還是一番推辭。百官當然明白楊堅推拒是何意,不就是學魏文帝嘛。好,你學魏文帝,我們就學漢獻帝一朝的百官。於是本月癸丑,文武百官詣閤敦勸,楊堅乃受。
自從從已廢漢王宇文贊以謀反罪處斬,其餘家人流放後,楊堅提出的任何指令楊麗華一律同意,楊堅事實上已經掌握了朝廷大政,而皇帝的詔令只是將楊堅的暗中掌權變爲名目張膽了。這代表了什麼?明眼人都已明白楊堅上位乃是大勢所趨,不過仍有一些冥頑不靈的人。
長安城宋王府。
“嘭!”書房內傳來了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在房外等後的數位侍衛,聽見茶杯破碎的聲音,毫無半點反應,彷彿沒有聽見般,可見是精英人士。書房內,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氣急敗壞的走來走去,口中輕斥道:“賤人,居然下這樣一道詔令,真是完全爲了自家呀。”這個怒氣衝衝的青年自然是宋王實了,此時的他已完全沒有當初在朝上的淡定和文雅,整個成了一個受傷欲報仇的動物。他口中所罵的賤人自是楊麗華了,本以爲楊麗華會爲了大權和自己合作同楊堅爭權,誰知她不聲不響的就倒向了楊堅那邊。今日早晨突然頒佈的詔令,打亂了他長久的佈局,害得他慌了陣腳,在與楊堅的對峙中徹底處於下風。本來漢王讚的處死,自己已經成爲皇室中威望最高的人,聯合楊麗華勉強還能和楊堅爭,可現在,一封詔令,一切就變了。自己完全處於下風,已然成了楊堅口中的獵物。
宋王實身邊坐的一中年文士,一臉無奈與後悔道:“殿下,都怪臣下提出了要聯合那楊麗華的計策,不然您此時就不會處於如此不利的地位了。”
宋王實停下身子,壓抑着心中的怒氣,聲音有些嘶啞,道:“這不怪你,當初孤也同意了聯合一事。不知先生有何妙計助孤度過眼前難關?”他心中雖也責怪眼前之人,但爲了體現自己心胸的寬廣,否則因爲這件已成定局的事而傷了手下大將的心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畢竟接下來還得靠他幫自己度過難關。
中年文士顯然對宋王實的手段心知肚明,眉頭緊蹙,深思了良久,無奈搖頭道:“殿下,此局已是死局,臣下無法可解。除非。。。。。”
宋王聽得此言,自然明白文士何意,臉色幾度變換後一臉殺氣,咬牙狠聲道:“若他真要將孤趕盡殺絕,孤就反了他。”
文士聽得宋王殺氣蓬勃的話語,身上一陣冰冷,他對眼前之人深深瞭解,知道他是一個能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的主。心下有些後悔,爲何要出來趟這渾水。不但得不到富貴,自家的性命還難保。
宋王彷彿知道文士心中的想法般,溫聲道:“先生放心,若大事成了,必定會兌現當初對你的承諾。”陡然變了一個語氣,“先生可記得孤的前任管家?”
文士明白宋王這是警告自己莫要背叛他,而那位管家是由於和宋王的一房小妾有染而被殺,他可是親眼見得那位管家被千刀萬剮的。現在想起那副場景肚中就一陣翻騰,忙道:“殿下,臣下自然會盡心輔佐您奪得天下。”文士不得不如此說,自己和宋王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若宋王是主謀,那他就是出主意的狗頭軍師。正所謂主死臣辱,當然主死臣降的除外。
丙辰,詔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乘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副車,置旄頭雲蒨,樂舞八佾,設鍾虡宮懸。王妃爲王后,長子爲太子。前後三讓,乃受。
在匯俊閣養傷的楊俊,自然也在藏雨等人的口中知道了楊堅帶行帝權一事。心中暗歎:“大勢將來,自己的危險也就更大了。”楊堅還未登基,楊勇和楊廣之間就已經產生了不可調停的矛盾,待楊堅登基後,他們二人一定會爲了皇位進行一番龍爭虎鬥。而楊堅爲了平衡他們二人,一定會把自己夾在他們之間,這等於是將自己放在火上烤呀。這既是自己的危險,也是機遇,不過在伐陳完成一統之前,自己還是安全的。自己要在這段時間內,儘可能的積攢自己的力量。然自己以一個孩童的身份如何能吸引能人名士,我還要快快長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