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不治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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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雲青奕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心裡知道族後這般,一定是有事要說,只默默等着族後的發問。
果然,走了一小會兒,族後開了口:“奕兒,我們關係算是尷尬,但是母后最近被很多事情困擾。現在實在是在疑團之中難以得解,有些事情想問問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雲青奕早就料到,怎麼會有推遲:“母后有話便問就是了,怎麼與我還這般生疏
。”話語很虔誠恭順。
族後心裡一直知道雲青奕是個懂事的孩子,便也不隱藏什麼,停下步子看着雲青奕:“你爲何死死不想繼承這皇龍族?”
“什麼?”雲青奕眉頭一皺,他想了族後可能問的各種問題,卻沒有一個問題是關乎這皇位。
族後見雲青奕的反應,也有些尷尬,但是卻不得不問,不由重複一遍:“你就對江山這麼的不感興趣麼?”
“這,”雲青奕稍顯遲疑,“母后怎麼會突然對這件事情感興趣,我以爲三年前跟父皇說了絕不做族王,這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表情很淡,很不想提及。
“你若是不能爲王,這事情自然落在了尚兒頭上。”說道這裡,立刻對雲青奕解釋“並不是說我有多看重,只是你是皇龍族的親侄兒,皇龍族族王待你若親生一般。現在不立你爲王,反倒立雲青尚,想必會引起不滿啊!到時候若是傷了兩族和氣,可如何是好。”
雲青奕理解地點點頭,若有所思。
族後看雲青奕這個樣子。心中不知爲何有些不安:“所以做母親的就想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父皇沒有與族後說過是什麼原因,對麼?”不知爲何,話鋒突然一轉。
族後點點頭,眼中透着迷茫。
“既然是這樣,”雲青奕臉色有些發難。琢磨了一會兒才擡眼看着族後“那麼青奕也不能說了,父皇既然不說,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什麼?”稍稍蹙眉,沒有想到連雲青奕都敢這樣。這般看來,理由他確實是有。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連告訴她都不可以呢?
“母后,”雲青奕雙手抱拳,一臉歉意的看着族後“很多事情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既然父皇不與母后說,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也沒什麼辦法了。”說着加快步子,似乎不想再與族後討論這件事情。
“可是雲青尚此番前去,與皇澤綺兒的婚事又成泡影。現在攀結不上皇龍族,日後若是貿然賜位,皇龍族豈是會善罷甘休的。”
聽到這麼說
。雲青奕將步子一停。回頭看着族後:“二弟即是要做一國之君的人,這些事情就應該與他說去。他若有做君主的心思,怎麼會連這種事情都處理不好。”說着微微點頭,往族王宮殿走去。
族後站在原地,看着雲青奕遠去的背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參見父皇!”雲青奕抱拳彎腰,行了禮。
“奕兒!”少見雲青奕親自來看自己,此時見到雲青奕自然是十分的驚奇。急忙從書桌後面走了出來,急急迎上前去。
雲青奕見父皇這般,也掩飾不住臉上的微笑。
“快快快!”說着將雲青奕拉着坐在自己身旁。“今天有什麼事能勞煩你這大忙人來看看做父親的?”族王眼睛一刻不離雲青奕,想必是十分疼愛。本也應是如此,族王的第一任族後,黃澤依兒,乃皇龍族歷代最有名的公主,先不多說這傾國傾城之貌,自幼對詩詞歌賦造詣頗深,琴棋書畫也是衆多皇族之後中的佼佼者。這國事政治也瞭解不少,談論起軍事戰況絕對不差男人分毫。 當年對黃澤依兒鍾情的人不在少數,她偏偏是挑中了還未見過面的青雲族太子。衆人皆認爲公主是爲了兩國之和,卻不想黃澤依兒完全只是因爲那是他青雲族太子的一筆詩詞。族王當年繼承太子之位時,不服之人甚多。未想這太子妃竟然是黃澤依兒,反對之聲竟然就這麼漸漸沒有了。族王心中對黃澤依兒感激之情甚重,兩人也是相敬如賓,情投意合。卻沒想紅顏薄命,黃澤依兒未到二十一歲,便撒手人寰。留下這獨子,族王怎能不多加疼愛。
雲青奕對族王淡淡笑了笑,卻語出驚人:“我的病有救了。”
“真的?”族王一聽,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還說無藥可醫的麼?”握着雲青奕的手竟然開始顫抖,眼眶也開始泛紅,內心定是極爲激動的。
雲青奕見族王這般,心中也明白父親對自己有多麼擔憂。將手覆在族王手背之上,想讓族王多少安心些:“我早就說過,父皇不必這般掛心,我本就福大命大。”
眼眶中的淚水已經要流出來,雙脣顫抖了好半天卻硬是沒有說出話來。此時的雲青奕卻與平日完全不同,那種略帶保守的笑容中似乎隱藏了全世界的悲傷。太執拗的堅強讓人看了更加心傷。“兒啊,你何苦這般執拗的強忍。”淚水終於是落了,已經有花白頭髮的一代君王,握着自己兒子的手,淚水終究是沒能止住
。多少個日日夜夜,想着雲青奕面對的一切,傷心難過了多少次。可他偏偏一直寬慰,似乎所有的苦痛都不是自己在承受一般。
“父皇,怎麼有了好消息反倒流淚了!”依舊是那麼牽強的明媚笑容,即是在此刻,都沒有崩潰的痕跡“母后重病纏身都要撐着身子產下我,我怎可那般簡單的死去。”此話聽着像是故作輕鬆的安慰,聞者卻更加傷懷。
族王閉着眼睛,沉默了好久。他已經沒有氣力再多說話,雖然人前一度是王者風範,支配着整個國家。可是隻要想到雲青奕,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一般。
雲青奕見族王這般,心中也十分理解。畢竟自己承載的是族王心中所有的苦痛,所以如果可以,他寧願不出現。失去之後的懷戀會因爲時光而沖淡,然而一次次的提醒只會讓傷痛愈發強烈。
“無子道人怎麼說的?”終於是開了口。
“我早已沒有跟着師父修煉了,無子道長覺得我已經掌握了氣脈貫通的方式,便讓我下山了。”
“什麼?”族王一愣“那你這些日子都在何處?”
雲青奕將茶水遞給族王:“孩兒尋得一個好去處,此處安逸寧靜,正好適合養病。”
族王點點頭:“那你的病症爲何會突然好轉,難道可以不在依靠功力了麼?”
說到此處,雲青奕倒是多少有些無奈的意思:“不仰仗功力調節恐怕不可,但是得一高人,可以使我修煉之時更加簡單。”說着稍稍一頓“況且最近得一仙物,更是喜上加喜。”
“仙物?”族王更覺得驚訝。
“是先前提到過的贈珠。”說道這裡,臉上有了莫名的光彩“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子,我盡力解釋這物品的奇特,她卻還是送給了我。”
“何人這般慷慨?”已經是完全的好奇。
“程楚楚。”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想必心內是極爲的感激。
“這.....”族王眉頭緊鎖,努力想着這個名諱,似乎不久之前也聽過這名諱。
雲青奕見族王這般,心內明瞭
。淡淡一笑:“正是救出二弟的那位女高手。”
“哦!對對對!”聽到這裡,心中更是覺得詫異。到底是什麼人,兩次搭救他的皇兒。心中的感激之情更是油然濃重了不少“這位高人我是一定要見一見,不當面感謝內心怎麼能過得去!”
雲青奕也覺得在情理之中,默默點頭。
而另一邊,龍澤千葉已經做好親赴青雲族的準備。他龍澤氏族唯一應該守護的聖石就這麼被輕易盜走,怎可善罷甘休。
依舊是近水樓臺,依舊是濛濛的水氣。
皇澤綺兒依靠在亭臺的欄杆處,看着遠處湖面若有若無的景緻,心空空的。
“公主!”龍澤千葉站在離皇澤綺兒有幾分距離的位置,行了禮。
“又要走了?”沒有多長時間的迂迴,也沒有任何暖人寒暄作爲鋪墊。這種感覺,像是相處很久的老夫老妻,也像極了陌生人。
“是。”龍澤千葉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麼,只淡淡答了話。
“普天之下那麼多人,爲什麼只有你時時刻刻在忙碌?”回頭看着龍澤千葉,話語卻不是在質問,更像是顧影自憐的一聲嘆息。
這樣的話,龍澤千葉要怎麼回答。他想不到合適的言辭,只能沉默。
早就纔想到龍澤千葉會這般,便輕聲嘆了口氣:“千葉哥哥,我們會這樣一直過下去麼?”
心,終於是痛了。可是他依舊不能給出任何承諾,海誓山盟,不是那般輕易就能說出口的。而皇澤綺兒也似乎並沒有等待他的回話“如果是這樣,以後的日子肯定也很難過了!”說着對上龍澤千葉的雙眸,“你說是不是啊,千葉哥哥。”
千葉哥哥,千葉哥哥,千葉哥哥.......龍澤千葉聽着這如銀鈴般熟悉的呼喚,只覺得心臟緊縮,有什麼在靈魂深處默默流失了。
“綺兒.......”好久之後,終於是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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