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玉晨意外地現,秦王提起桔子時,笑得很溫柔。這種笑容她一眼就能認出來,因爲她這兩天經常在穆佑軒臉上看見。穆佑軒的臉上表情,比秦王還要淡些。但眼裡的柔情是一模一樣的。房玉晨的話語沒經過大腦,就冒了出來:“秦王殿下,你喜歡江桔子。”
秦王沒想到房玉晨這麼敏銳。他愣了一下,就坦率承認說:“江姑娘是個與衆不同的女孩兒,喜歡上她很容易。”秦王這幾年還是會找桔子問一些問題,只是桔子住在定遠侯府,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倒不多。見了面,說的事情也是秦王那些,忙也忙不完的工作。桔子自認爲,她跟秦王之間是坦坦蕩蕩的。秦王卻對桔子起了心思。
秦王對桔子是理智多於感情。他下意識地認爲,像桔子這樣聰慧而多才的女子,是應該嫁入皇家的。只是他太忙,桔子出門的次數又少。江浩在蘭沙府,桔子的父母又在沿山山村。秦王的心思也只跟桔子露了一點。他覺得桔子有些抗拒,就沒有再多做什麼了。
房玉晨見秦王承認的爽快,心裡的酸味是擋都擋不住。她不明白,明明桔子沒也漂亮,也沒她那樣好的教養。怎麼這些男子一個二個的都喜歡她?房玉晨不由自主地問:“你喜歡江姑娘,那大表姐怎麼辦?”秦王覺得房玉晨問得不知所謂。他淡淡地說:“王妃自然還是王妃。我還有一個側妃的位置空着,就是給江姑娘留的。”
房玉晨這才現,自己被穆佑軒給帶歪了。這個世界就算是有妻子的人,喜歡上個把女人也是很正常的。穆清兒就算是當上皇后,也得讓皇上納妃呀。房玉晨看了看秦王。小聲說:“可人家江姑娘不願意,夫君有多出來的肋骨。”秦王沒聽清楚房玉晨說的話,他好奇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房玉晨剛想回答秦王的話,卻突然想到,秦王想納桔子爲側妃,也許對她是個轉機。她也許不該讓秦王知道,桔子有那麼多離經判道的想法。就說:“沒事兒。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殿下是想派人到桔子家裡去提親嗎?”秦王笑着點頭說:“是的。你跟江姑娘都住在定遠侯府。你知不知道她比較喜歡什麼?我不想委曲了她。”
房玉晨覺得自己忌妒得,都快沒法呼吸了。她極力平服着情緒,對秦王說:“江姑娘不常在家。總是在鋪子裡。我還真想不起,她除了喜歡做生意,還喜歡什麼?”秦王淡淡地看了房玉晨一眼,他敏感地現了房玉晨對桔子的敵意。。他有些後悔把房玉晨留下來了。
房玉晨也算是寄人籬下不少年了。她馬上覺了秦王的不快,補救着說:“江姑娘是做大事情的人。跟我們這些內宅小女子喜歡的東西,當然不一樣,秦王何不親口問問她?”秦王苦笑了一下,說:“江姑娘潔身自好。有些私密的事情,孤不好問得太明白。”
房玉晨被秦王噎得喘不過氣了。在她看來,桔子不僅經常往外。還勾搭上了穆佑軒,絕對是個放蕩的女人。秦王卻在她身上用上“潔身自好”這個詞。她好半天。才勉強說:“原來如此。”秦王卻是有苦難言,他知道桔子搬到定遠侯府,穆清兒起了很大作用。當時,他回來後,對穆清兒了好大一通脾氣,但也無法挽回桔子開始迴避他的結果。
這幾年,他跟桔子真的沒見過幾次。他還是會找桔子給他出主意,桔子也會幫他,只不過大多數是下人中間傳話,或者桔子把想法寫下了,讓丫環拿給他。桔子的主意很多都是不切實際的,但是卻讓他能開拓思路,從另一角度來看問題。他跟桔子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那次,他隱約提出想讓桔子當她的側妃。桔子當時沒有正面答覆他,但是後來,桔子就一直躲避他。他知道,桔子這是在委婉地拒絕他。
秦王側妃現在在京城,也算是炙手可熱了。秦王是準太子,他的側妃就是準皇妃,多少京城裡的大家閨秀都眼熱這個位置。秦王對桔子的感情,其實更像是現代,一個欣賞手下的上司。他只是覺得這麼個人才,要是嫁了人,跟其她婦人一樣,眼裡心裡就只剩下夫君孩子,實在是可惜了點。她要是跟了自己,自己能給她充分的揮餘地。可桔子毫不猶豫地拒絕他,他多少都有些不甘心。
房玉晨不知道秦王的心思,她見秦王面露遺憾的樣子,眼睛一轉,忍着氣說:“王爺,是我魯莽了。女孩兒家總是害羞的。我跟江姑娘平日裡,也會談到王爺。江姑娘對王爺其實很有好感的。王爺何不去宮裡討一道聖旨,給江姑娘一些體面,她肯定會高興的。”
其實要是換一個人,秦王早就請皇上下旨賜婚了。但是,到了桔子這裡,秦王總是能隱約感覺到,桔子對他的一絲抗拒。他想桔子成爲自己的得力助手,就不願意勉強桔子。秦王懷疑地看着房玉晨,說:“房姑娘,江姑娘當真說了喜歡我?”房玉晨被秦王的目光看得身上僵,她硬着頭皮說:“也沒有說得那麼明白,只是能從話中聽出來。江姑娘很崇拜王爺的。”秦王這才面露笑容的點點頭。他認爲房玉晨後面這一句纔有些接近事實。
他自認爲了解桔子,桔子要是真的喜歡他,當初就不會避開他。桔子對自己沒有男女私情,卻是崇拜自己,這才說得過去。他不知道,這些話從頭到尾都是房玉晨瞎掰的。
秦王淡淡地說:“請聖旨不難,總要江姑娘心甘情願才行。”房玉晨見秦王的態度緩和下來,又說:“王爺對江姑娘真是憐惜。其實王爺可以讓定遠侯夫人,去探探江姑娘的口風。江姑娘說起來也算是侯爺的乾女兒。”秦王眼前一亮,說:“你這個主意不錯。穆將軍回府有一段時間了,我也應該去看看他。過兩天我就去定遠侯府拜訪。”
桔子其實只是跟穆佑軒兄妹,口頭上認上哥哥姐姐,即沒有舉行儀式,也沒有得到定遠侯夫妻的承認。不過,在京城,桔子在京城並沒有直系血親,定遠侯夫妻總算是一個比較親近的長輩。
房玉晨回到定遠侯府,興致勃勃地去找定遠侯夫人。穆夫人見房玉晨安靜地對自己行禮,完全看不出沒有之前的難過。她滿意地點點頭說:“玉晨,這幾天委曲你了。軒兒還真是有眼無珠,放着這麼大一個美人兒看不見,偏生天天對哄那個鄉下野丫頭。”
房玉晨低着頭說:“江姑娘長得也好,又有本事。就連秦王也喜歡她,表哥是個大英雄,玉晨只要能陪伴在表哥身邊就心滿意足了。表哥不喜歡玉晨,不怪表哥,只怪玉晨不夠好。”穆夫人嘆息說:“真是個癡心的孩子……”說到一半,突然反映過來,頓了一下,對說:“玉晨,你剛纔說什麼?秦王也喜歡那個姓江的丫頭?”
房玉晨輕聲說:“我今天出門遇到了秦王……”她把在蘭芳亭碰到秦王的事兒,跟定遠侯夫人說了一遍。定遠侯夫人聽完笑咪咪地說:“阿彌陀佛,江姑娘進了秦王府當側妃,一輩子榮華富貴遠勝我們侯府。她終於不會再纏着我家軒兒了。”穆夫人對桔子還是很有好感的,她只是不能接受桔子這樣的兒媳婦,纔在穆佑軒回來後疏遠了桔子。
在做母親的心裡,穆佑軒跟桔子親近,自然是桔子勾引穆佑軒。穆夫人認爲,自己收留桔子,對也恩惠不小,現在她卻雞勾引自己的兒子。這讓以前穆夫人對桔子好感一掃而空。房玉晨小聲地說:“舅母,我聽秦王的意思。江姑娘不太願意嫁給秦王。秦王是要當明君的,不願意擔個強娶民女的名聲。他要江姑娘點頭,才肯去請旨冊封的。”
穆夫人奇怪地問:“江姑娘不願意?她知不知道當秦王側妃,意味着什麼?”房玉晨淡淡地說:“她當然知道。她天天往外跑,消息比我們這些內宅女子靈通多了。我猜江姑娘是個心氣高的,是不願意做小。秦王側妃歸根到底是個小妾。”穆夫人臉上一喜,說:“真的。那她也看不上我家軒兒了?”
房玉晨苦笑着說:“表哥已經答應娶她爲正妻了。”穆夫人大驚道:“什麼?”房玉晨低頭垂淚地說:“表哥還答應江姑娘,以後不納妾。玉晨以後就算是當丫環,江姑娘多半也是容不下我的。”穆夫人又驚又怒地說:“不納妾?姓江的真把定遠侯府當成山野鄉下了?軒兒真的就這麼寵那個野丫頭,就這麼答應了?我要親自問問他。”她又叫自己貼身丫環的名字:“雙喜,你去把軒兒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