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琴音可以征服人心,穆梓潼一曲結束人們還處於興奮狀態。她面無表情的起身向太后行禮。只是太后看到她的時候險些沒有忍住驚呼,還是皇上及時拉住她。
太后的眼神很是隱忍,淚水在眼眶裡打滾,聲音顫抖,道:“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穆梓潼更是奇怪,太后的情緒不太對,爲何要這樣問。“民婦金婉婷,年方二八。”
“二八,怎麼可能,難道是……”
太后自言自語,其他人猜測萬分,看向穆梓潼的眼神變了又變。皇上輕輕拍拍她的手,“母后。”
太后嘆息一聲,突然反抓住皇上的手,悄聲說道:“皇上,一定要查清楚。”
穆梓潼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她緩緩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這次昌平公主不敢找她麻煩,眼睜睜看着她走過去。穆梓潼不着痕跡的從旁邊吸了兩滴酒,路過昌平時彈了過去。
昌平啊的一聲向後倒去,穆梓潼藉機去扶她時對着她的小腹就是一拳。
“穆梓潼,你這個賤人。”
穆梓潼站直,“皇上,公主喝醉了呢,還是派人扶公主回去吧。”
皇上沒有開口皇后就不樂意了,厲聲道:“金婉婷,傷害皇親可是重罪,你可知罪。”
“回稟皇后娘娘,民婦可是好意卻不料被娘娘誤解,民婦知罪。”
穆梓潼的衣裙寬大,動作快如閃電,根本就沒人發現。更何況她打的力度適中,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她以退爲進直接把責任推到了皇后身上,皇后袖子中的手緊握成拳。倒是容貴妃樂得她吃癟,剝好一顆葡萄放到皇上盤中。
“皇上,母后,大喜的日子見不得罰,還是算了吧。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不是嗎?”
“榮貴妃所言極是,今夜大家開懷暢飲不必拘束。來人送昌平回去。”
穆梓潼直直地跪下去,眼眶泛紅,道:“多謝皇上大恩。”
皇上揮揮手,“起來吧。”
穆梓潼嘴角掛着得體的笑容,只有侯夫人一臉鐵青。看到穆梓潼回到座位上簡直要吃了她,險些丟了整個侯府的臉。
穆梓潼肚子有些餓,面對一桌的冷菜冷飯直嘆氣。齊陌宸一直在關注她的動向,知道她可以應付才放心。
安王一直盯着穆梓潼的方向,嚴肅的問道:“她就是金婉婷?你的娘子?”
齊陌宸抿了一口酒,得意洋洋,揚揚下巴道:“沒錯,有些人不長眼要惹她,下場好不了。”
“爲什麼是她?”安王失落,自言自語,身上都是寂寥的氣息。
宴會除了一個小插曲後繼續,只是單純飲酒談笑。
大殿之中舞女魚貫而入,翩翩起舞。穆梓潼撐着下巴看着她們,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引起她的注意。裡面似乎有曼陀羅的味道,她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文武百官都陷在她們的舞姿之中,唯有內力高深之人可以感受到她們的殺意。
突然,一名舞女抽出身上的匕首,直接向皇上和太后刺過去。穆梓潼夾起酒杯朝她扔過去,杯落人倒只是片刻之事。
“狗皇帝,拿命來。”
舞女們紛紛抽出軟劍,場面混亂,女子的哭喊聲不斷。入宮不得帶武器,一些文官嚇的不知所措。
“快救駕。”皇上自己也會些功夫,將太后護在身後。
御林軍統領帶着侍衛衝進來將舞女制服。穆梓潼坐在那始終未動,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齊陌宸趁亂來到她的身邊。
“小心一點。”
穆梓潼向外推他,“快回去吧,我沒事。要不是我皇上早就被刺了。”
“宴會結束,爾等全部出宮。林抒查清此刻的來歷,宮門禁嚴。”
皇上扶着太后急匆匆回後宮,臨走時還看了穆梓潼一眼。穆梓潼有種心虛的感覺,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沒犯錯,何必呢。
皇上都走了,其他人也不敢再多待,按着順序退出大殿。穆梓潼一直等到大家都出去後,才走到齊陌宸的身邊,抻了抻懶腰,“我們回家吧,好睏呀!”
剛出宮門,穆梓潼和侯夫人打聲招呼,拉着齊陌宸向相反的方向去。“齊陌宸哪裡還有東西吃,我餓。”
齊陌宸噗的一聲笑,“我帶你去吃好的。”
“這才差不多,走吧。”
兩人手牽手走在夜空下,靜謐而又美好。穆梓潼的記憶回到過往,大學的時候韓少卿也總是帶她出去吃夜宵,那時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後才明白多麼珍貴。
他們離開後,宮裡也不平靜。太后受了驚嚇,皇上調來所有的太醫爲太后診治。太后似是夢靨了,嘴裡喊的都是樂妍。
“一羣廢物,太后若是有事你們統統陪葬。”
“皇上息怒,太醫定會盡力。”榮貴妃爲太醫們說了一句好話,緩解了氣氛。
太醫們額頭上都是冷汗,跪在下面不敢擡頭,心裡默默記着榮貴妃的恩情。
太醫院院首頂着壓力出聲,“皇上,臣寫下藥方,太后服下後便可痊癒。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太后的心病臣等別無他法。”
皇上心裡一酸,皇后因爲昌平公主之事心有怨念,可此時也不得不陪守在身邊。榮貴妃平日裡與太后走得近,太后病倒她最爲傷感。
她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出了差錯,太后與皇上遇險她要負責。此時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主動認錯。她跪在太后的蹋前淚流滿面,“皇上,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皇上知道她的苦衷,拉着她的手站起來,摟着她輕聲安慰。“這不是你的錯,朕知道。”
“可是,畢竟宴會出現刺客。”
“皇上可不要厚此薄彼,榮貴妃辦事不利釀成大錯,理應受到懲罰。”皇后看不過去插了一句。
皇上瞪她一眼,冷哼一聲道:“朕作何決定不用你插手,都退下吧。”
太醫們終於鬆了口氣,如釋重放走出門。
榮貴妃心裡一暖,不管過了多久皇上最愛的還是她,擦乾眼角的淚水,想起一人忍不住道:“皇上,剛剛是不是金婉婷出手相救的。”
“是呀,那個丫頭不簡單,武功高強不輸於林抒。”
被人唸叨的穆梓潼正在侯府後院吃燒烤,齊聲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肉。穆梓潼饞的流口水,齊陌宸揉揉她的頭髮,將肉切成小塊,放在鐵架上烤制。
穆梓潼靈感突發,打算來日開一家燒烤店。到時便可想吃多少吃多少,看誰敢限制老闆的飲食。
烤出油的肉香味陣陣,穆梓潼喚來小喜和寶根,五人開始篝火晚會。一邊吃肉一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穆梓潼靠在齊陌宸的懷裡昏昏欲睡,齊陌宸吩咐他們將東西收拾好,抱着穆梓潼回房間。
“主人,屬下前來領罪。”
黑衣的洛言單膝跪地,無言以對齊陌宸。齊陌宸面無表情,道:“你以後不再屬於血魔宮,只是潼潼的侍衛知道嗎?”
洛言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齊陌宸的話,信誓旦旦許下諾言。“屬下明白,誓死保護穆小姐。”
齊陌宸冷笑,“現在的潼潼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力的女子。派人去查宮中刺客之事。”
“是,屬下告退。”
穆梓潼單獨回府躲過一劫,忠勇侯被她在宴會上的所作所爲氣個半死。侯夫人不時在旁邊上眼藥,挨一頓訓斥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管家請了幾次都被齊陌宸拒絕,忠勇侯氣的摔了一通才罷休。
第二天剛亮,穆梓潼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極度煩躁的她一把將枕頭丟到地上。“吵什麼吵,煩死了。”
齊陌宸將枕頭撿起來,喊小喜進來。小喜顧不得打招呼急匆匆跑進來,急的滿大汗。“少爺,出大事了,宮裡來人抓小姐了。”
“什麼?”齊陌宸驚訝,“快說說怎麼回事。”
小喜噼裡啪啦講了一遍,齊陌宸越聽越不對,連忙將沉睡的穆梓潼喚醒。
“醒醒,潼潼,出事了。”
穆梓潼哼哼唧唧不想起,齊陌宸只得大喊一聲,“失火了,快救火。”
穆梓潼猛地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便要下牀,嘴裡還在迴應。“哪裡失火了,失火了。”
齊陌宸無語,“快換好衣服,事情有變,宮裡來了人。”
“和我有關?”穆梓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齊陌宸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將小喜打探來的消息告訴給她。穆梓潼難以置信,安平公主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夜間就變成死人了,還牽扯到她。“我被人算計了。”
“你終於清醒了。”齊陌宸慢悠悠說了一句,小喜扶着她去梳妝檯前,穆梓潼撇撇嘴,都要上斷頭臺了,梳妝給閻王爺看嗎?“差不多得了,人家都到了。”
“嗯,寶貝兒,你今年多災多難,應該去拜拜佛。”
“用不着。”穆梓潼扭過頭,“我自從活過來就沒好過,女主死不了。”
“少爺,少夫人,侯爺有請。”
管家敲響房門,穆梓潼挑挑眉,擺手表示自己無奈。她起身要去開門卻被齊陌宸拉住,穆梓潼撥開他的手。“我自己去,你不能牽扯其中。”
“我絕對不會有事,至少有一個人可以保住我。”
齊陌宸點頭,“不要慌,我一定護你周全。千萬不要讓那些人傷害到你,榮貴妃也是可以拉攏的對象。”
“我明白,直覺告訴我,皇上絕對不會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