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前,這幾個藏人的行動對我們非常不利。站起身的肥大藏人看樣子是想取我等性命,伸手直接就要拿刀,另外四個藏人,也有拿傢什事兒,動手的意思。
我跟柳生不能讓他們拿傢什事,所以,上衝上去,給他們圍了。
二v五。
這麼圍,能給圍住嗎?
答案,當然是不行。
但我的態度和善,一邊溫和地將兩隻手掌放在胸前,向外略推,一邊笑着說:“朋友,這是幹嘛,我們只是找小北京而已,我們只是想……”
沒等我話說完,我聽到那個胖藏人說了一句話。
意思是。
關門!
領我們來的小夥子,嗖,遁到門口,一抻胳膊,給捲簾門,嘩的一下子,落下來了。
我跟柳生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慌,淡定,一切有我。
兩秒後。
我們讓這五個人給圍了。
不僅給圍了,還讓人拿刀給架了。
至少兩個藏人,伸手拿手,給我的和柳生的脖子架住。
這對,以玩刀爲生的柳生來說,不亞於一種侮辱,他要怒,但我以眼神兒阻了。
可千萬別怒,這事兒鬧清楚,再怒也不遲。
我不動聲色,任憑冰冷刀鋒架在脖子上,我對大胖首領模樣兒的藏人說:“朋友,這是幹什麼?”
藏人:“呸!誰跟你是朋友?”
我笑了:“那既然做不成朋友,我能在成爲你的敵人前,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藏人咬牙:“你不是小北京叫來,收購文物的販子嗎?你們這些漢人,就知道貪圖財富,居然昧良心,去盜取寺廟裡的東西,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說實話,我聽到這些,是完全懵的節奏,根本搞不懂這究竟是怎麼一檔子事兒。小北京,一個好好的帶隊,怎麼就跟竊取文物的事兒,沾上邊兒了。
不對,得好好問一問。
我壓低聲音說:“小北京,現在人在哪裡?他有沒有同夥?”
藏人:“哼!他當然有同夥了,那是個假洋鬼子!怎麼?你想怎麼樣?”
妥了!
觀楓跟小北京,就擱藏人的手裡呢。
我想到這兒,對藏人說:“首先我需要表明一下身份,我只是一個內地來的中醫師。我到這裡來,是要去墨脫辦一件事。但這件事,我想應該跟你們的文物沒有任何關係。另外,我很想知道,小北京和那個美國華人,他們現在在哪裡?”
藏人上下打量我。
我淡然,一動不動,任由其打量。
柳生也是一副堂堂正人君子的模樣兒,挺直個腰板,任藏刀架脖子上,還是一動不動。
藏人打量我們一番,又把刀往前遞了遞,接着咬牙說:“他們打傷了xx寺的達旺師父,這個罪,他們擔的起嗎?他們現在被關在xx寺了。現在,就等你們這些該死的文物販子過來接應,然後我們再將你們,送到派出所那裡!”
我聽了這番話,心裡倍感無奈。
觀楓,這是讓人算計了。
只是,以觀楓的實力,他沒理由讓人給算計了呀。
打傷寺廟裡的大師,又將人家寺廟裡收藏的文物給竊走了。
我嘞了個擦,這可是大罪呀。
要說經官還好說,要是不經官,藏民們都能給這觀楓和那小北京大卸八塊了!
我對藏人說:“這樣,我相信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我想親自面見,達旺師父,然後,跟他詳細問一下事情的經過。另外,我想見到小北京和那位美國華人。”
藏人冷笑說:“很好,第一個要求,我沒辦法答應你。但第二條要求,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說了話,藏人揚首,跟其餘幾人嘀咕一串的藏語。
轉眼。
有人進屋,翻出了幾根粗繩子,過來,給我和柳生,捆了個結實。
然後,又有人打電話。
大概過了十餘分鐘,外邊來了一輛破三菱大屁股吉普。
車上,只坐了一個司機。
我跟柳生,讓藏人推着,押進了後排坐。
大胖子藏人,跟其它人一陣吆喝,接着,又拉上最初帶我們來的小夥子,一行人上了車。
乘着濃濃夜色,直奔我們未知的某個地方去了。
我跟西藏這地方好像犯衝。
第一次跟任玲,以驢友身份來的時候,我不就是累了,想洗個溫泉嘛?結果,可好,跟兩康巴鬧了個決鬥,最後,這決鬥,還真給鬥成了。要不是,布達拉宮裡的藏藥獨到,哥的全身,可能都遍佈了嚇人的大刀疤。
這第二次好嘛。
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過什麼,就讓人給綁了。
車在夜色中穿行,先是走了一段直留的道兒,後來出了拉薩城,又一路顛簸。
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位於拉薩城外的寺廟。
到了地方,下車,讓給給推搡着,拐進了寺廟裡邊。
進院兒以後,沒直接去佛堂,而是繞了一條蜿蜒小路,直奔寺廟的後院去了。
後院一圈建了幾個房間,我們到了後,從一個屋裡,走出一個拿了手電筒的喇嘛。
押送我的藏人,徑直走到這個喇嘛面前,用藏語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大通。
喇嘛跟着也說了一通,末了,還拿手電,在我和柳生的臉上晃來晃去。
兩人談了那麼幾分鐘後。
喇嘛又把最初見到我們的那個小夥子叫到近前,低聲問了幾句話。
一番瞭解後。
喇嘛好像是大聲喝叱什麼。
接着,藏人和小夥子同喇嘛吵了起來。
這一爭吵,就把其餘的僧人全吸引來了。
大家圍在一起,紛紛拿了各種的照明設備,對着我和柳生一通照。
然後又對押我們來的人,說了一大通我聽不懂的話。
要說,他們講的慢點,或許我能聽懂,可關鍵這語速,太快了。
兩個押我來的藏人到最後,恨恨瞪了我和柳生一眼,下一秒,兩人閃了。
我擡頭,目送。
又扭過身。
然後,我看到一慈眉善目,頭纏繃帶的老僧人,一臉微笑地走過來說:“藏人粗魯,心性比較直,讓兩位朋友,受苦了。”
我一愣。
“您是……”
老僧人雙手合十微微笑過:“達旺。”
“噢!原來這位,他就是受害人,達旺大師呀!”
見到了受害人,我急忙問:“那個小北京,還有美國華人呢?他們在這座寺廟裡嗎?”
達旺說:“他們都在,只是,你過來看下吧。”
說話間,有幾個僧人上前,幫我和柳生把身上的繩子解開了。達旺師父在前引路,領着我和柳生,穿過一個排滿了經筒的迴廊,來到了一處亮了燈的房間前。
我過去。
達旺上前,把門打開
門開瞬間,迎面,嗖,躥過來一人。
達旺引薦。
“這位,就是你要找的小北京。”
我擡頭。
無語……
哥,你長的,可真小啊!
然後一提小北京這三字兒,腦海瞬間反應的該是細皮嫩肉,小受模樣兒,比較瘦,比較英俊那個類型。
可眼麼前,這位小北京。
身材高大,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啊,這會兒,估計他正洗頭呢,腦瓜子溼漉漉的全是水,身上沒穿衣服,胸口,向外飄了一綹六七公分長的大護心毛。
擡頭剎那,臉上全是青春痘留下的大痕跡,坑坑窪窪,佈滿了一臉。
並且,這張臉,全是橫肉啊!
這人的相貌,反映出他的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間。
算起來,我該叫他一聲叔了。
我上前,打招呼:“這位大哥,請問你是小北京嗎?”
對方:“對,我就是八角的小北京,你是……”
我急忙說:“你是否跟一個美國的華人在一起?他現在在哪兒?”
小北京一愣:“你是他哥?”
我說:“對,我就是他哥,怎麼了?”
小北京:“你快進來看吧,你弟他,讓東西給咬了!”
啊……
聽了這話,我腦瓜子嗡的一下。
接下來,急忙跟小北京進到了裡屋兒。
到裡邊一看。
觀楓穿了衣服,半倚躺在一張牀上,正咬牙切齒地擱那使勁呢。
我看他臉色,蒼白啊,豆大的汗珠,一滴嘀地從額頭上落下,顯然,他正在跟疼痛做鬥爭。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讓玩意兒給咬了呢?
我奇怪之餘,正要向前問觀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北京攔住了我。
“別跟他說話,這個毒,要不了命,就是疼,疼的人死去活來。”
我心中一動,忙問:“他是讓什麼東西給咬了?”
小北京:“聽他說,好像是一種藏地裡很罕見的紫色蠍了,那東西,咬了人,能把人疼死,但不會性命。對了,那東西,還是良藥呢,把那尾刺摘下來,烘乾了,磨成粉,兌酒喝,能根治風溼。”
我聽到這兒,長舒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觀楓沒事兒,這就是萬幸了。
觀楓這時,動了動嘴皮子,朝我尷尬地笑了下,然後想說話。
我讓大毛蛛咬過,知道,這種神經性的毒素,疼起來是個什麼滋味,就急忙擺手,讓他別說話。
我扭過頭,對小北京說:“這種毒蠍子咬了,怎麼不配點藥呢?”
小北京:“配了,那不在那兒嗎?可人家不喝,非要硬挺。”
得嘞,觀楓,哥明白你什麼意思了。
觀楓心裡一直有個情節,就是想讓大毛蛛咬一口。這個東西,按理說,本來是個陋習,但季家傳統,根上講,這個玩意兒,代表了一種傳承,類似一種洗禮。
因此,觀楓在知道我經受了那樣的折磨,並堅挺到了最後一刻,他一直很羨慕。
所以……
老弟啊!你這是找虐呀。
我搖頭苦笑,然後拉了小北京還有柳生到了外邊兒。
來到屋外,我直接跟小北京說:“怎麼回事兒?觀楓是在哪兒讓蠍子咬的?”
小北京:“他心急,不聽勸。非要一個人進墨脫救人。我擔心他過不去,就跟在他後邊,結果,發現他讓東西給咬了,就把他背了出來。”